地刀门的人走后,伍行默默的回到锅前,用勺子舀着鱼汤喝着,鱼汤还是热的。
他琢磨着苏云娘肯定是地刀门的高层,但不是说了算的主,从她那勉强的笑容里看出,这事恐怕还不算完。
这样没完没了的不行,耽误自己的事啊,又不能来一个杀一个。伍行想想从包里找出地图,打开看了看,琢磨着能不能先回天剑派避一避风头。找了半天坐标,好不容易看出,天剑派离此倒也不是很远,顺着小河往上游走,估计走个两三天就到了,问题是如何避开地刀门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肯定有某种秘术,既然避不开,那就比速度吧。想到这里,伍行不再犹豫,抓紧收拾好行囊,起身往小河的上游走去。
以伍行现在的体能,连续走个两三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眠不休地往前走,估计一天一夜就差不多到了。
就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伍行还是被人追上了。
追上来的是两位老者,跟詹天闻差不多的样子,只是衣服的颜色是纯白的,两个人像孪生兄弟一样,白须白眉白头发,幸亏脸色一个是白里透着红润,一个是黑里透红。都空着手,看似迈步不快,但是移动距离很大,不一会儿就追到了伍行的身后。
伍行也不跑了,转身站稳,看着逼近的两位老者,苦笑着道:“这还真是不死不休啊!我就不明白了,是我偷了你家什么宝贝了吗?”
其中那个黑脸老者嘿嘿一笑道:“小子,你以为在我们地刀门的地盘上惹了事,说走就能走的了吗?你把我地刀门当什么了?”
“行吧,多说无益,就看谁拳头大了不是”伍行边说边把背包摘下来,看到两位老者空着手,又瞅瞅自己手里的铁剑,想想还是得用剑,不会别的功夫。
俩老头互相看了一眼,意思是谁先来?那个黑脸老者说:“我是老三,比你小,我先来吧”说着往前踏上一步,面对伍行站定。
他这一站,气度沉凝,如渊亭岳峙,一派高手风范。
伍行也是精神集中,锁定他的全部动向,摆出天剑剑法起手式。说起打架,伍行除了来到这个世界,以前真没打过架,他以前没学过兵器的套路,易筋经却成天练。
两人相距三米距离,互相对峙,黑脸老者突然动了,往前一冲,左手护胸,右手呈刀状,砍向伍行颈部,速度不快,却重如山岳,笼罩着伍行四周,让他躲无可躲。
伍行没有后退,提剑前刺黑脸老者的颈部。没办法,黑脸老者全身真气流转缜密,没有弱点可寻,只能击其头颈弱点。
黑脸老者护胸的左手往上一架,挡住伍行的铁剑,铁剑撞在老者的手臂上,就跟碰到硬木棍一样,老者右手刀一转扎向伍行的心口。虽然手中无刀,但是给伍行的感觉比钢刀还要锋利一般。整个身体凝重如山,动作不快,但是伍行左手架住黑脸老者的左手时,直震的整个手臂都发麻。
挡不住,只能后退,刀气扎在伍行的心口上,让他差点吐血,赶紧调转感知力将这股真气一裹,引导出体外。
两人就这样过了一招,还是相距三米。伍行心下琢磨,差点被伤到!这么厚重的真气,不用匕首,还真扎不动他。
黑脸老者心下也惊讶,刚才看似平淡的一招,其实他已经调动全身真气,用了自己压箱底的一招,想一击拿下伍行,谁想到,对方竟然没事...
各自调整战术,黑脸老者利用自己雄厚的真气,步步紧逼,每一招都沉重如山。伍行是且打且退,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伍行的攻击力相对于黑脸老者来说,太弱了,铁剑虽快,但刺到老者身上,都无功而返,黑脸老者的雪白绸衫上还印着伍行剑刺的几个黑点和一个脚印,这让黑脸老者勃然大怒,手下进攻的愈发紧密沉重。
伍行现在就犹如在刀尖上跳舞,稍一疏忽,便是血溅人亡的下场。幸亏易筋经练的纯熟,往往从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躲闪过黑脸老者的掌刀。
黑脸老者越打越惊,这么久还拿不下一个年轻小子,让他的老脸愈发的黑了。身后观战的白脸老者这时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因为这个地点太靠近天剑派的山门了,说不定天剑派已经有人发现争斗,开始派人过来查看了。想到这里,他开始慢慢的往前凑,想找个机会,帮黑脸老者一举拿下伍行。
伍行的感知力大部分都集中在黑脸老者的身上,但是白脸老者的移动,也让他心生警惕。
不动匕首是不行了,这匕首的锋利程度,应该能破开老者的真气护体。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人打死。伍行一边琢磨着对策一边往外退,想拉开与白脸老者的距离。
黑脸老者也知道了白脸老者的意图,他紧紧缠住伍行,不让他退开。
伍行准备动用匕首了,心道,既然你们不要脸,想两个打一个,那我还跟你们讲啥武德。
就在这时,场中的三个人都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衣袂破空的声音。伍行心下一喜,再拖一会儿,天剑派的人就到了。
两个老者就有点急了,天剑派来人了,不但这架打不起来了,还得追究他俩擅自进入天剑派地盘的问题。
也不用沟通,白脸老者展动身形,飞扑伍行,双手成刀,直插胸腹。
他两只手上下飘忽不定,让人很难琢磨准确落点,恰恰跟黑脸老者的风格相反。
应付一个老头就让伍行相形见绌了,又来一个,还一重一轻两种攻击方式,伍行知道,看着轻飘飘的掌刀,落在身上就知道厉害了!
黑脸老者也紧踏一步,掌刀狠厉,封住伍行的退路,他俩成犄角形状夹击伍行。
伍行面对四只掌刀,实在躲不开了,他深吸一口气,左拳迎向黑脸老者的左掌,扭转身子,用左肩胛骨硬抗他的右掌,闪开了白脸老者的双掌,两声轻响,左拳打开了黑脸老者的左掌,肩胛骨抗了一下他的右掌,借着往外飞的劲,冲向白脸老者。
白脸老者双掌落空,见伍行硬挨了黑脸老者一下,脸现喜色,还没等撤招,就见伍行朝他飞来,连忙左手成刀,横扫空中伍行的腰腹,伍行在空中翻身躲过白脸老者的横扫掌刀,右手弃剑从后腰上抽出匕首,在飞过白脸老者时,一刀插入他的后腰,匕首锋利,白脸老者的真气没有挡住,让匕首直没至柄。
白脸老者惨叫一声,踉跄前扑,黑脸老者见此目眦欲裂,也不去看白脸老者的伤势,飞步赶向刚刚落地的伍行,欲先毙了伍行。
伍行左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了,没了知觉,落地后也踉跄了一下,好容易站稳,就见黑脸老者飞奔而来,伍行眯着眼睛看着黑脸老者那气急败坏的黑脸,也不容他过多反应,黑脸老者的掌刀已经抡到眼前。伍行翻身便倒,让过掌刀,右脚抬起,一脚撑在黑脸老者的腹部,正往前冲的黑脸老者一下子飞过杨木仓的身体,在三米多远的地方翻滚了一下,然后站起。
这一脚对他的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他雪白的绸衫上,肚子那块又多了一个黑色的脚印。
这一下,两个老者都怒火冲天,白脸老者虽然受伤,但一时也不至躺下,翻身稳住后,又咬牙向伍行冲来。
黑脸老者也回身杀过来。伍行用右手撑地,艰难的爬起来,知道这俩老家伙联手后,自己怎么也难幸免了,匕首没了,自己的反击对他俩基本无效。精神力集中在白脸老者身上,他想就是自己死,怎么也得带走一个吧。看看能不能把白脸老者身上的匕首再往里砸一下。
两个老者越冲越近,就在距离伍行还不到三米的时候,忽然从空中射来一把宝剑,划破空气带着尖鸣的宝剑“嚓”的一声,插在伍行身前。
两个老者急遽刹停,对视一眼,也不犹豫,调头往来时的路上跑去,衣袂飘飘,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树木掩映的远处。
伍行看着两个老者跑了,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试着用感知调理一下自己的左臂。左臂不能动,是伤了筋骨,伍行发现左肩的骨头有了裂缝,筋脉断裂。这个黑脸老者的掌是真狠。杨木仓心道,如果自己早点动用匕首,也不至于如此惨烈。总觉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用不着拼命,结果人家想要他的命。再别让我碰上你!杨木仓心里发着狠。
正琢磨着,就听空中一阵风声,一位宽袍大袖的老人,从远处飘然飞过来。伍行举目细看,一身斜襟月白袍,悬着一支剑鞘,一双黑色布靴,单脚在地上一踏,便在半空中滑出十好几米远,端的跟飞翔一样。
老人在伍行面前定住身形,伸手把宝剑收回腰间,端详着坐在地上,有些狼狈的伍行。满脸的皱纹慢慢挤到一起,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开口道:“好小子,竟然能在荆氏兄弟面前逃得性命”
伍行在地上弯了弯腰,回道:“多谢掌门救命之恩,不知如何被地刀门的人追杀至此,我胳膊断了”
慕容剑飞点着头道:“唔唔,好好,先随我回派疗伤修养吧?”
伍行高兴地道:“如此甚好...”还想多说点呢,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慕容剑飞便跨上一步,伸手一捞伍行的右臂,接着,伍行便觉得自己已经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后消失在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