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的卧室,陈设简朴,整洁,雅致。一如他在光明顶的睡房。
进得房内,右手侧一张带着帷幕的床。
正面有一桌一椅。
此刻桌椅已经被挪开,摆放一张湘妃榻。
杨逍虚弱地倚着榻背,身上盖着一床棉毯。
如画端着野山参汤进来,守在床边的贝锦仪立刻接了过来。
“左使,参汤好了。”贝锦仪用手试了试碗的温度,轻轻地舀了一勺送到杨逍唇边“来,喝点吧”。
杨逍摇了摇头:“锦仪,没用的。”
“左使,求求你,喝点吧。鹰王带来的千年野山参,胡青牛大夫都说可以帮到左使。”
“我要保持清醒”杨逍说。
贝锦仪叹了口气:“唉,我就说,胡大夫在参汤内加麻药,一定会被识破。左使,你知道晓芙曾说过,她和你在一起,觉得自己像不着一缕般被你看透,她在峨嵋是师太爱徒,在你面前像个**。”
“是我给她压力?”杨逍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晓芙二字,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眉头微皱,双眸一如既往地深邃明亮而且犀利。
“她说你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什么都比她强,甚至烹调佳肴。武功更是高得她不敢想象,最可怕的是你还能洞穿她一切所思所想。她心中对你爱恋,也被识破。她只好逃避。。。别无他法。”
“你真傻。。。”杨逍叹气,眼眸内又有一层水雾。却没有泪珠滴下。
胡青牛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冲着张无忌一摊手:“教主,你来医他吧,我是没办法了”
张无忌冲着胡青牛拱手:“先生,我这点医术全赖先生所教。如何班门弄斧啊?再说杨左使的伤势严重,耽搁不得。”
“他不是因为救你受得伤么?自然你来医喽?他连麻药都不肯喝,我总不能像给骡马开刀一样把他捆起来动手吧?”
“杨左使是怕被麻药麻翻,影响他的头脑,先生,你能不能把麻沸散涂在他伤处呢?不赶紧救治,性命堪忧啊。”张无忌拱手说。
“我不是绰号见死不救么?”胡青牛气呼呼地说。
“嘿,我说胡先生,你那见死不救是对外人,对明教弟子是有求必应,对吧,你忘了屋里那位是谁了吧,他可是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你还敢见死不救?先问问我周颠答应不答应?”周颠揪住了胡青牛的衣领大声嚷,自从被杨逍两次救下,周颠现在是时时刻刻地维护他。
“我没说不救杨左使。我是说他得配合吃了麻汤,要不你们看着他被尖刀穿胸,那可是如同凌迟一般的痛?”
张无忌坐在杨逍的湘妃榻前,双手握着他的右手。
杨逍脸色如纸,靠着被枕,闭目不语。嘴角上挂着一道暗黑的血痕。刚刚咳过血。
“杨伯伯,无忌求你了,不悔妹妹要知道你这样,她会伤心死的。”
杨逍摇摇头。睁开眼睛,疲惫无神地看着张无忌。
无忌端起麻沸散汤,“杨伯伯,无忌求你不动,那,杨左使,恕无忌托大,用明教教主之名命令光明左使者喝了这药汤,这样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