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村口的诡异孩童
“哎哟!嘶——!”
衙门内堂,裴光坐在太师椅上,师爷吴镛剥好一个茶叶蛋,给他敷在了脸上的肿胀处。
“吴先生,今天怎的不见佘让那小子?”
“裴大人您忘了,昨晚您派他去浮屠山驻守,截杀赴京途中的刁民啊!”
“哦……”
裴光接过师爷手里的茶叶蛋,揉按着自己的胖脸,忽地疑惑道:“不对啊!本官交待他,今早须回衙门向我复命。这都日上三竿了,怎的还不见他?”
“这……这就奇怪了。”吴镛道,“莫不是佘让良心发现,干不了这活,临时走了?”
裴光说道:“绝无可能!佘让此人无情无义,更无良心,只要钱给得足够多,他连亲生父母都能痛下杀手。你可曾记得他当年怎么进的锦衣卫?不正是骗他父母当诱饵,趁犬妖啃食他爹娘之际,偷袭犬妖,才达到锦衣卫‘入门先斩一妖’的考核。本官就是看上了他这股子狠劲儿。”
“既然如此,大人,要不我差人去浮屠山看看?”
裴光微微点头,“去吧!”
吴镛应诺走出几步,裴光却突然说道:“等会儿,回来!”
“裴大人还有何吩咐?”吴镛躬身问道。
裴光神秘兮兮地招手,等对方凑近了才小声说道:“你传个信儿,去员外府请孟老爷帮我安排,杀一个人。”
“杀谁?秦墨?”报仇的机会来了,吴镛心中一喜,但很快疑惑道,“大人,杀那小子,还需要孟老爷出马?”
“咱们衙门的锦衣卫,不说全是武道强者,但身体素质绝对强于常人。”裴光眼神犀利道,“那小子能一招震飞七八名锦衣卫,绝非等闲之辈。他背地里必定是报了武馆,偷练武功,他的武学境界才会这般突飞猛进。依本官所见,非得孟老爷子,才能杀他!”
吴镛仍心有顾虑,道:“小姐那边怎么办?学生看得出来,小姐似乎对秦墨那小子用情颇深,杀了他,小姐会不会因此伤心……”
裴光手中的茶叶蛋停滞在脸上,面色生出不悦,厉声喝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按我说的办!”
“大人说的是,学生这便告辞。”
吴镛识趣地退出了衙门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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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慕容府,小姐闺房内。
慕容君绰一丝不挂地盘坐在床榻之上,修炼金刚不坏体神功,香汗淋漓。
忽地。
她感觉一股烧灼之感自丹田涌出,倏然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浑身如同烈焰焚身,痛苦不堪。
走火入魔?
她强忍剧痛,腾地一跃而起,飞入事先备好的浴桶之中。
冰火交融,浴桶内的凉水沸腾,气雾缭绕。
这金刚不坏体,果然不能强行修炼!
慕容君绰迈出玉足,重回床榻,顿感天寒地冻。
青丝、芳毫、寒毛等毛发,骤然凝结成霜。
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全无一丝血气。
她催动体内气劲抵御严寒,瑟瑟发抖地紧紧裹住被子。
莫非一定要双修,方可解除修炼金刚不坏体之时的冰火反噬!
这金刚不坏体本是佛门武学,怎修炼法门却如此下流?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金刚不坏体》的武学抄本,第一页的几行诫言格外醒目:
【修炼此功,阴阳调和为要。】
【女子习之,必寻纯阳之体,以阳燧破阴霾,融寒冰为春水;】
【男子修之,则觅纯阴之质,借月华润燥火,化烈焰成温玉。】
【非如此,则冰火难容,反噬其身,痛不欲生。】
她目光凝重,玉葱般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几行字,心中思绪万千。
竟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秦墨!
嗯?
道爷我为何会在此时想起秦墨?
羞煞人也!
道爷即便是死,也不与秦墨这等废物双修!
……不过,不过这废物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慕容君绰起身解开行囊,取出雾隐郡锦衣卫名册,幽幽叹息。
可惜秦墨的画像让自己撕了,烧了。
不然,倒可以瞧着他的相貌,自找快活。
与他双修,也不是不行。
双修练得神功,再把他杀了灭口,便无人知道自己清白已失。
“鹅鹅鹅鹅……”
想到此处,慕容君绰躲在被子里捂嘴娇笑,似在自嘲内心的“淫荡无耻”。
闺房内,摩挲被子的窸窸窣窣和销魂的轻哼声蓦然响起。
“秦墨,废物!干死本道爷啊!”
“废物,你行不行啊!”
“没力气?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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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郡,泥头村。
经过跋涉,秦墨、裴无双等五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里的茅草屋错落有致,但俱都门户紧闭。
偶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却也格外孤单,在这妖氛笼罩之下,显得格格不入。
五人下马,将马匹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面。
秦墨望着这仿佛被世界遗忘的村庄,一股沉重的压抑感悄然滋生。
裴无双轻叹一声:“看这景象,村民们定是饱受妖邪侵扰,才会如此人心惶惶,闭门不出。”
徐信凌冷哼一声,道:“区区妖魔,何足挂齿?待会儿进了幽冥谷,我定要让那群蛇妖知道知道厉害!”言罢,他用力一拍马屁,神情狂妄自负。
“信凌厉害!蛇妖一起上都不是你的对手。”
秦墨抱拳,给那傻缺来一记捧杀,坐等看他被蛇妖啪啪打脸。
徐信凌被这一夸有点找不着北了,愈加骄傲起来,“那是自然。整个锦衣卫,谁不知道我徐信凌的刀法达到了武道四十六境?”
“师父武学天赋出众,岂是旁人所能比拟?”陈靖趾高气昂地看着秦墨,很明显是捧一踩一的意思。
陆仙芝切了一声,丝毫不把那对唱双簧的师徒俩当根葱。
几人踏着泥泞小路,缓缓步入泥头村。
转过一处拐角,忽见不远处有一口水井,前面摆着一个提桶,旁边一名穿着麻衣的孩童背对着他们,低头趴在井沿上,一动不动。
“小孩儿,你家大人呢……”陆仙芝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孩童的肩膀,对方猛地扭过头来,顿时吓得她失声尖叫,“啊!啊——!”一步一回头地跑回秦墨身边,“师父,他……他……”
几人纷纷拔出手中佩刀,神色凝重地望向那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