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虽不算什么豪门望族,但也是苏杭有名的书香世家,奇珍异宝当然也见之不少,然而此次林家下的娉礼却着实让苏停云心惊。
只见书笺上写道:“苏府停云公敬启,林家砚拙携拙荆同阖府敬拜,素闻贵府诗书传家,令千金多有闺名,犬子仰慕已久,今日携犬子登门,愿与苏家结为秦晋之好,望停云家主勿嫌林家低门小户,为表诚意,特备薄礼如下:“上等俪皮一对,大雁一只,南海夜明珠一对,黄金凤钗五对,东海玉珊瑚两座,芙蓉街商铺二十间,西城观海苑一间,王羲之字画两幅,吴道子字画两幅……林家砚拙携拙荆再拜敬上。”
林林总总,不说那些商铺已经价值连城,单说那些字画,却也是多少收藏家梦寐以求之物,想不到林家一出手便送出数幅。且林家又如此谦恭,使得苏停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林砚拙见苏停云默然不语,道是他对自己所下娉礼不满,便道:“苏家主莫不是嫌我林家门庭低下,抑或是嫌我们礼金不到,诚意不足,做不得您的儿女亲家?”
苏停云忙道:“林家主真是折煞老夫了,能与林家结亲是多少人盼不到的福分,况且二公子才华横溢,风流不羁,是多少女子的牵挂,我苏家若是有幸能与林家结亲,那是多少年才能修来的福分,苏某怎敢嫌弃。实是苏某见这如此贵重的娉礼,一时有些恍然,失了礼数,还望林家主见谅。”
苏家是书香世家,对钱财之物不甚看重,但这些礼金却也足以显示林家的诚意,尤其是那些字画,更证明林家对这门亲事的看重,不以其苏杭首富之威压人,不然何必投苏停云之所好,拿出王、吴二圣的珍品?
“那苏家主,您看这亲事?”林砚拙问道。
苏停云道:“承蒙林家抬爱,苏家上下不甚感激,至于结亲一事,苏某当然求之不得,吾素闻二公子才名,人品武功亦是百里挑一,相信小女出阁后必不会受委屈。还请林家主选好良辰吉日,迎娶小女过门,苏某必倒履以待。”
林砚拙道:“多谢苏家主成全,虽说犬子不见得多出众,但其人品还是令人放心,且待令千金下嫁到我林家,我林家必以礼待之,我与拙荆亦将其视若己出,不得使其受到半点委屈。”
听着苏家主与其父的谈话,林子衿有些昏昏欲睡,他是最不喜这些人情往来的,不过他又不得不来。
对于娶亲这事,他虽不愿却也无奈,像林家这种高门大户自然规矩极多,家风甚严的。而且他不想让他母亲伤心,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必为了此事惹得双亲伤怀。
林子衿对于爱情一事想得通透,这世间活着本就不易,爱情本就是锦上添花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去强求,人生不过都是将就。
“家主!家主!”只听这时忽然有下人慌慌张张走来,似有十万火急之事。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苏停云连忙喝道,他可不想在未来亲家的面前失了礼数。
那下人见有客人在,便收声站在一旁,不过其面色很是焦急。
苏停云亦知定是苏浅浅又任性非为了,便连忙对林砚拙拱手道:“林家主,家中突发急事,让您见笑了,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林砚拙不是没眼力见之人,他回道:“事既已谈妥,那林某便不久留了,苏家主请自便。”
苏停云平日素来稳重,不过此时心中已然乱了分寸,甚至忘了相送。
不过林砚拙也略不在意,与林子衿自顾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