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月被林子衿看得有些难为情,虽然此刻是男装打扮,但她到底是个女子,便对林子衿道:“兄台瞧出什么了,可否告知一二?”
林子衿虽与他心,但亦感觉自己此举颇为唐突,便说道:“流月姑娘见谅,子衿心中别无他想,方才我所说的破绽有三:其一,姑娘的耳洞,虽然不甚明显,但姑娘的耳朵小巧雪白,相比之下,耳洞便显得显眼了;其二,喉结,寻常男子到了年纪喉结便会较为明显,而姑娘玉颈却是平滑如镜;其三、姑娘的眉眼,虽说姑娘眉目之间自带一股英气,但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
苏流月听林子衿说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林公子慧眼如炬,佩服佩服。”
林子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流月姑娘谬赞了,方才见姑娘似有急事,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有何不方便的,这些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苏流月的又闻到了酒味,喉头动了一下。
林子衿看出她的想法,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如,我们边喝边聊?”
“这不会令林公子破费吗?”苏流月现在肚中空空,已是饥饿异常,不过还是需要客气一二的。她的肚子此时也适时的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苏流月感到颇为尴尬。
林子衿笑了笑道:“无妨无妨。”随后便招呼客栈小二重新换上了饭菜。
此时窗外已上黄灯,平日总会在这时劝林子衿回府的小二也颇为识趣的没来打搅。
“流月姑娘请。”林子衿非常有风度的说道,“这小醉客栈的酒菜不算珍贵,但却颇为精美可口,在下经常来这边用餐,流月姑娘快尝尝。”
苏流月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了起来,想来真的是饿了。
林子衿拍开酒的泥封,一股桂花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苏流月就算在吃着菜也没忘了让林子衿给她乘上一碗。
林子衿也不吝啬,也不觉得女子喝酒如何不好,而且他们二人亦不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何不妥,毕竟正如王阳明先生所言: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在苏流月狼吞虎咽过后,她又满满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酒嗝,满足的抚摸着肚皮,说道:“真是舒服啊。多谢林兄的款待。”
苏流月说起话来如男子般豪气,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之态,林子衿对此很有好感,他一直以为女子也应有自己的想法与生活,而不是一世都困在深闺中做一个怨妇,只会依附于男人。
“流月姑娘哪里话,相逢即是缘,何必说见外的话。”林子衿道。
“嘿嘿,林兄如此豪爽,那小女子也不扭捏了,接下来,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兄台。”苏流月道。
“在下洗耳恭听。”林子衿给苏流月与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实小女子是逃婚出来的。”苏流月喝了一口酒道。
“逃婚?”林子衿有些讶异。
“然也,今日家父为小女子答应了一门亲事,小女子觉得人生大事应该由自己做主,不能全听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样没有感情的婚姻,谈何幸福,所以我便女扮男装逃了出来。”苏流月说起来还有些自豪,觉得自己很有勇气。
林子衿听着有些暗暗心惊,对眼前这女子的勇气暗暗佩服,心想眼前这女子果然非常人也,对于自身的幸福可以勇敢的去追,敢于去反抗时代强加于身的桎梏,想着想着,不自觉有些自惭形秽,默默地喝了一口酒,小心的询问道:“是哪家提的亲?不能退吗?”
苏流月豪爽的说道:“管它是哪家的,反正我父亲答应又不是我答应的,我不喜欢便不嫁。”
“该当如是!”林子衿由衷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