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晌午,商业城内熙来攘往的人群川流不息,只为在哪琳琅满目的柜台卖品中,遇到心仪的东西,那一瞬间的快乐,也许是满足于那一瞬间……
此刻,沐含香、韩采依手肘间提着几大包她们“洗劫”的东西,二人面带微笑如不知疲惫一般在偌大的商城走马观灯逛得津津有味。
此刻,韩采依督了一眼旁边的餐厅,看了一眼手怀上的手表,逛了这么久,感觉到肚子有些饿,腿有点酸,提议道:“含香,中午了,我们进去歇歇吃点东西吧。”
“可以。”沐含香闻言微点颔首。
步入进来,阔大的空间布置风格奢华却不失典雅,微暗的吊灯从每个角度都能使疲劳的眼眸放松下来,瑰丽桌椅、小巧精致吧台,散发着高端却不失清淡气韵。每位客人都慢条斯理、细声说话,仿佛生怕会破坏了这里的氛围,白漆桌上都摆放着一个浅蓝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
她们二人随着服务员接迎下来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两份七分熟的牛排、菏茶两杯。
这时,韩采依凑到沐含香近前,注视着她的眼眸疑惑道:“亲爱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要掷口否认,我看得出来,刚才逛街买东西的时候你虽然在笑,但你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你想对我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你说是不是有事憋在心里瞒着我。”
见她眼眸忽闪不定,韩采依神色平和轻声道:“含香,到底是什么事连我都不能知道,你是在顾忌我吗?要真是那样你就太小看我了,还没有什么事儿是我承受不住的。”
沐含香闻言,悄然双手相扣拇指本能的环着圈圈,低声曼语道:“采依,现在在暗中有人要伤害纸鹤。”
“……”韩采依不禁错愕,蹙眉问道:“你这是从哪看出来有人要害我女儿?”
见她满脸不信的神色,沐含香肃穆道:“纸鹤的腿疾并不是先天性的,而是有人故意不让她走路,采依,这不是我庸人自扰,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更不会拿纸鹤来跟你开玩笑,因为你是我的闺蜜,知心朋友,我才告诫你留意一下身边的人。”
韩采依听闻此言沉默下来,思绪万千,沐含香是她最亲密的好友之一,如今说得郑重其事,那便是真的有人要加害自己的女儿,可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不可能平白无据说出来呀,当即疑惑道:“含香,你是怎么知道纸鹤的腿疾不是先天性的。”
沐含香闻言,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风儿告诉我的。”
“风无尘?”韩采依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一个普通人,才见过纸鹤几天,怎么就看出腿疾并非先天性的?
沐含香瞧见韩采依一脸沉思不解的模样,思量再三,即便她跟少妇说实话,风无尘也不会怪她,认真道:“采依,风儿他会改变容貌,也就类似古代的易容术吧,他变了个模样,治好了纸鹤的腿疾,这个小秘密也只有我跟风儿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韩采依听闻此言,一脸讶异,若不是她了解沐含香,当真会以为旗袍女子患有臆想症,若是真的,这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韩采依想到什么,摇头苦涩一笑,连各地名医都无法治愈女儿的腿疾,却被一个陌生男子随便治好,这不也颠覆了认知。
“含香,那现在该怎么办?”
待得知有一个深藏暗中不显露的人要害自己的女儿,韩采依愤恨是什么人竟然对她的女儿下手,同时心底又惶恐不安,纸鹤是她的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还有什么意思活下去。
沐含香闻言,暗自思量一番,娓娓道:“采依,我不敢妄断害纸鹤的人就是你身边熟悉人,但你想必也听过灯下黑,离灯最近的地方,也就是最黑暗的地方。假如这是一个突破口,你仔细回想一下,除了纸鹤的亲人会打电话关心你这些年带着纸鹤到处求医的情况之外,在你熟悉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常常打电话询问你跟纸鹤现处情况的人。”
细思恐极,像做这种深谋远虑害人之事,越是加害自己的人,同样也是最关心自己情况的人,只因暗中之人要时时刻刻清楚自己的目标现状如何了。
韩采依闻言心乱如麻,心绪突然回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特别关心自己跟纸鹤情况的人,“我想到是谁了。”
苏家——
大厅内的沙发上,一位容貌陌生坐在苏沉云夫妇对面,还有一位正跪在洛无极身旁……
“叔叔,我再叫您一声叔叔!我妹妹洛天依嫁给您大儿子,您大儿子不仅没兑现当年的承诺照顾好她,现如今您苏家有难,我父亲过来帮您,还请了他仅有的三位挚友,我就不说其他三家,就说我洛家,您也没有照顾好我父亲,爷爷他老人家尸首都没留下来,这算怎么回事!您让我兄弟二人过来,就是来看父亲的遗体、找爷爷的尸首?!”
说话之人是中年男人,脸颊消瘦眼眸精明,两鬓飞霜,脸上浅浅数道岁月遗留下的皱纹,身着黑色正装,衣襟肃穆,此人正是洛无极的大儿子,洛天衍。
他随父亲久经商场,掌控着京都洛家集团三十二家公司,四家上市,旗下分支的所有产业,可谓是在京都手握重权,同时也是一位先天内劲小成武者。
苏沉云听闻他咄咄逼人的语气,无力反驳,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出自苏家,低吟道:“天衍,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叔叔的错,我愿意负全责。”
洛天衍闻言,沉声道:“负责?您如何负责,我父亲踏上黄泉,爷爷他老人家贵为宗师地修罗,竟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您就算赔上整个苏家都不够,我洛家还不稀罕!”
苏沉云苦口难言,他身旁的君文雨狭眼一转,悠然道:“天衍,事到如今也已成定局,亲家主不幸枉死在卧龙山那人手里,现在紧要还是将洛家主入土为安,至于报复一事,今后在议。”
洛天衍怒得嗤笑,“入土为安?我父亲死不瞑目,入土岂会安息?”
他眼眸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手拍死这对老伛,但理智、实力告诉自己,他只是先天内劲小成武者,多年来一直投身商场,并没一心修武,而苏沉云却是一位内劲巅峰武者,若是动手他讨不到好处。
君文雨默不作声,她能说这话,便是料到了洛天衍会忌惮自己的老头子。
此刻,大厅内有些寂静,洛天衍起身走到父亲身旁,眼眸中闪过一抹恶狠,思索着回去后的下一步做法,伸手拍了拍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轻声道:“二弟,我们送父亲回家。”
“大哥……”中年人抬头督向洛天衍,而后缓缓起身,他体姿消瘦挺拔,皮肤铜黄,脸上有一道狭长的伤疤,眼眶湿润却锐利有神,身着合体军装,军肩处两杠二星很是显眼,手中托着一顶大檐军帽,气息如一棵坚挺的古松……此人正是洛家老二,洛天钰。
成年后便被洛无极送入了某特种部队中淬炼,时至如今已有二十余年,身为先天内劲大成武者的他,屡创战功,现已是中校级别的人物。
洛天钰转身走到苏沉云跟前,正色道:“叔叔,我虽然常年在军中磨炼,但也是一个是非分明之人,苏洛两家本有亲缘,父亲及爷爷出手助您,这是本分。如今二人枉死于此,也不是苏家所有的责任,更不是您的责任,只能说敌人太过强大,叔叔,您带我去香檀山,我一定要将爷爷的尸首找到,不能再让他老人家成为孤魂。”
苏沉云听闻如此,心生愧疚,感慨万千,起身点了点头,襟声道:“好,老婆子,去叫人备车。”
君文雨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洛天钰转头看向洛天衍,道:“大哥,你就先带父亲回家。”
说罢,他便随苏沉云朝门外走去,洛天衍看着弟弟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欢乐忘忧谷——
沐含香、韩采依二人开车来到了这里,如今深知贺芷曦有危险,作为母亲的她哪里还有心思逛街,一心担忧着女儿的安危。
二人买票进入其中,韩采依神色焦急地用手机拨打着贺芷曦背包里的电话,方才在路上就打了二十几通电话,希望拨通后让女儿在门口等着自己,可现在依旧无人接听,这不由得让她自忧自扰。
沐含香看到闺蜜心急如焚的样子,轻声安慰道:“采依,别急,有风儿他在纸鹤身边,她出不了什么问题,可能是纸鹤玩得太疯了,所以听不到手机铃声。”
她的话让韩采依心底的着急散了几分,可依旧急促不安,手心都已拧出汗。
远处,风无尘、贺芷曦二人从通天梯出来后,背包内的手机一震一响,她连忙转了过来打开背包,伸手进去拿了出来打开一看,见是母亲打来的。不假思索面带微笑接听起来,正要和韩采依分享愉悦的心情,便听到电话里传来急促的声音……
不到半分钟,贺芷曦本是开心的笑容黯淡了下来,将手机放回背包,抬头对风无尘说道:“是妈妈打来的,她跟阿姨也来这了,现在叫我赶紧去她那,妈妈在入口处等我。”
风无尘轻点颔首,带着贺芷曦朝入口走去……
入口处,在一旁有一柄遮阳大伞下,底下摆放着一张圆桌和几张凳子,这是供人遮阳休息的地方,沐含香惬意坐在椅子上,慵懒着环顾过往游客,倒是韩采依没那闲情,目光看向人流内翘首以盼。
忽然眼眸一亮,看到了女儿朝自己这边走来,韩采依匆忙小跑到贺芷曦身前,蹲下身形左看右看,纸鹤除了流了些汗之外,并无不妥之处,心安下来。
可想到女儿身受如此歹毒之人的攻击,韩采依便心痛万分,将贺芷曦紧紧搂入怀中,低声呢喃,“妈妈的好女儿,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贺芷曦被母亲这一举动感到愕然,感受到浓浓的关爱,伸手轻轻挽住她的玉颈,细声道:“妈妈,我能有什么事儿,有叔叔在呐。”
韩采依松开女儿,起身看向在旁的风无尘,眼眸深处流露着感激,柔声道:“无尘,谢谢你为纸鹤做的事。”
风无尘闻言,督了一眼走来的沐含香,听出了韩采依话里有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作言语。
贺芷曦牵住母亲的玉手,开心道:“妈妈,你跟阿姨能来太好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玩,我们四人一起去玩,怎么样?”
韩采依正要拒绝,可看到女儿满怀希望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耶斯!”贺芷曦欢呼雀跃,脸上绽放着最童真的笑容,可韩采依越看心底越不是滋味,内心隐隐作痛。
风无尘淡然道:“不美好的记忆,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韩采依点了点头。
沐含香走到近前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眸眼中流露着歉意,风无尘微微摇头,彼此会心一笑,他们心念相通,有时不需要对方说出来,便明白其意。
此刻,贺芷曦拉着母亲往前走去,“妈妈,我们去海族馆看看吧,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可怕的鲨鱼。”
“好。”韩采依微点螓首,风无尘、沐含香在身后跟着。
风无尘轻声道:“香姨,相信整件事在你脑海中已经有解决的思路了,以你闺蜜的性格,相信明天便会带你去解决纸鹤的事,万事小心为妙,我的仙识可覆盖整个华夏,你不会有任何意外,放心去解决。”
沐含香闻言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前方嬉闹的母女俩,“我知道,可要是有人阻挠怎么办?”
风无尘闻言,右手并指凝聚一缕醇厚的混沌之气,点在了她的手腕上,而后用手比划了一下,一本正经道:“要是有不长眼的东西,右手并指凝神道一个‘祭’字,便会出一柄金刀,你直接拔刀砍死!”
“嗳,你好简单粗鲁,不过香姨喜欢……”沐含香轻轻打了风无尘一下,十分好奇地看了看手腕,赫然发现皮肉之下隐藏着一柄迷你金刀。
风无尘温柔道:“为了不让杂鱼玷污了你的手,所以便赠你一柄由一丝混沌之气凝聚的符文金刀,你现在还无法调用真元凝聚兵器,香姨,到时候你不需要顾及什么,有我在你身后站着,出了什么事我扛。”
沐含香闻言目光变得柔和,螓首凑到他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沁人幽香,小声道:“风儿,你也是成年人了,有生理需求,要不要香姨我帮你解决?”
风无尘仿若未闻,如高僧一般坐怀万花却无动于衷,他知道香姨是在拿自己玩闹,当即眼眸一凝,瞳孔如冷潭,无一丝情感。
“小样儿……”沐含香用纤纤玉指点了一下风无尘,红唇抿着傲然笑容,“不用算了,你看一下周围男人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我,嫉妒死你了。”
风无尘浅浅一笑,眼眸带着意味笑意,“这只能说明香姨你的魅力越来越……大,不是吗?”
“那是……”沐含香骄傲一笑,随即笑容凝固,她瞧见风无尘那道意味目光,尤其是他特意加重语气说的‘大’字。
品味过来的沐含香,皙嫩脸颊霎时诱红不已,当即掐着他的腰间就是一拧,佯怒道:“风无尘!胆子肥起来了啊!敢这么调侃香姨啦!”
身后的嬉笑打闹声,让韩采依不由回头看去,瞧见沐含香红着脸跟风无尘在闹腾,柳眉微蹙没说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人皆是放开心神,沉浸在欢乐忘忧谷内,其中的设施基本玩了个遍,韩采依、沐含香仿佛褪去了成人的皮囊,露出了暗藏心底的一抹童真,在其中酣畅淋漓地玩闹……
时间飞逝,西边最后一抹晚霞被青黛所取,贺芷曦释放了一天的好心情,也该回去了,四人随着人流走出了出口,沐含香开着车载着三人往回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