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亮了,却也黑压压的一片。
这是要下雨了。
江言坐在院子里,猛的睁开眼,立即去摸自己身后。
还,还好没事。
同时,他发现了一件大事,道元在体内已经形成了闭环,不在像之前用过一次柳叶刀就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同时意味自己已经是灰袍白莲教徒了。
身体也比之前强了何止是一星半点,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想到昨天晚上那阴冷的气息,好像是帮了自己,依然不寒而栗。
起身把羊皮纸收好,现在他情况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内忧外患。
必须的快速提升实力,既然学习白莲邪术的途径已经没有了,那么他除了完成最后学习到的身转木仪式,只剩下完整版伏虎刀法。
至于饲养心虫蛊,江言决定等考完院试再做决定。
取出李百户给他的伏虎刀法,大致翻看后,江言才明白自己之前练的时候为何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原来如此。
默记心法后,江言以手为刀练了起来。
等到哪天空闲了就去打把刀。
张嫣醒后,看到江言在院中,说:
“言哥你每天起太早了,多睡会儿。”
“以前躺床上,现在身体好了,自然要更加珍惜。”
“那言哥也要格外注意。”
“多谢张嫣小姐关心,不胜荣幸。”
“言哥你别贫嘴,我去做饭了。”
“别了,我今天早些去学宫,兴许还能赶上早课。”
“读书要紧,吃饭也重要。”
“张嫣小姐之命,莫敢不从。”
张嫣莞尔一笑。
江言提起扁担:
“我把你七天用水挑来。”
张嫣还没来得及说话,江言就担着扁担从院子里出来到巷尾那口水井挑水,见有人比他早,就在旁边等着。
生面孔妇人正艰难的绞一桶水,江言见状,抓起绳子直接替她拉了上来。
“多谢,多谢。”
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子弯腰向着江言道谢。
“算不得什么。”
江言绞上两桶水,正要担着走,那妇人问:
“你是言哥儿吧!”
“是叫江言。”
妇人露出笑容:
“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江言听后,打量几眼,却实是不认识这个女人:
“太久了,想不起来。”
“你一岁的时候我就跟着我家男人去做生意了,那时候你太小了,不记得正常。”
“那我们两家以后多走动走动。”
“是啊!是啊!”
江言再没有多言,挑起扁担就回院了。
往返三趟把两口大缸装满了水,倒也再没有遇到那个妇人。
张嫣端着碗筷说:
“言哥别忙了,快趁热吃。”
江言抓了个馒头:
“得去学宫上早课了,路上吃。”
“那言哥你路上慢点。”
江言应了声,回屋把铜镜装进包袱中,背上边吃馒头边往学宫而去。
尽赶路慢赶路,到学宫已经开始早课了。
江言往课堂里看了眼,中年夫子正拿着书对着学子们激情澎湃。
他也不选择在这个时候冒然打扰,就坐在廊下,翻开沈学政的书听着里面夫子讲课。
不一会儿,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此情此景,江言有感而发:“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半个时辰后,里面没了动静,江言合上书正准备离开,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夫子正站在门内看着他:
“夫子?”
“江言你为何不进去?”
“里面外面都一样。”
“风声雨声读书声?”
江言诧异:
“夫子听到了?”
“好句就算再响的地方我都能听得到,下一句呢?”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夫子愣在当场,细细品味后,跑回课堂,喊:
“笔墨纸砚,笔墨纸砚伺候。”
准备好后正要动笔却又停了下来。
花不忘问:
“夫子可是得了好句?”
“是得了好句,但不是我想的,而是江言。”
众人目光看向外面站着的江言。
花不忘兴奋的把江言拉进学堂:
“江兄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夫子对江言说:
“来,你来写这两句。”
江言也没有推辞,提起笔,大笔一挥: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写完后放下笔,花不忘小心翼翼吹干纸上的墨,然后拿起来,当众读了出来: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念完后,有人兴奋的喊:
“那个,岂不是正是此情此景吗?”
花不忘不无兴奋的说:
“正是如此。”
亦有人说:
“外面有风声,雨声,课堂里有读书声;美,太美了。”
紧接着有人补充道: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不正是大隋今日之困境,我等读书人为之忧愁吗?”
夫子听着学子议论,大笑起来,心想:
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读书人聚在学宫议论国事。
“挂起来,快挂起来。”
花不忘摇头:
“夫子我们要装裱起来,然后再挂起来。”
倒是提醒夫子了,他连点头,边说:
“对,装裱起来,这样才好。”
江言很是无语,不过就是两句话吗?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下意识扫了眼站在角落里的王博,果然在看到自己大出风光,他脸色难看像个女鬼。
恨吧!恨吧!
不屑一笑。
热闹后,学子们相伴散去,只剩下江言,花不忘,夫子,还有那个王博。
夫子说:
“院试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你们要努力了。”
三人拱手行礼:
“是。”
夫子走后,江言来到靠窗的座位坐下准备看书,花不忘过来问:
“江兄现在下雨桑干河波涛汹涌,不去看看?”
“不去了。”
花不忘指了指挂在墙上江言写的“读书四为”:
“可惜今天下雨,等天气好了,我就把这副字装裱好挂起来,就挂那里。”
“既然不同去,我就独去了。”
临走前顺嘴问王博:
“怎么?王兄你要陪江兄读书?”
“花兄稍等,我与你同去看河。”
人都离开,学堂立时安静了下来,江言精神放空全神贯注看着手中的书。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
江言眼睛有些疲倦,放下书目光看向窗外,不无感慨道:
“这样的生活,真惬意啊!”
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铁牌,不由叹息了声;好不容易从衙门脱身,又加入了什么吹哨人,不过为了查清楚爹和张叔的案子,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