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之处,最是静谧,桑干河潺潺流水音,最是让人心旷神怡。
江言来到侧门,轻敲铜环。
片刻,门开了个缝隙。
还是上次给江言开门的那位,他看到是江言后,大开侧门,不无好奇的询问:
“江捕快又是来查案吗?”
“不,我是来读书的。”
“那快请进来,今天沈学政就要前往临江府,你快去见他老人家。”
“多谢。”
再次来到沈学政住的小院,他正准备与仆人离开,看到江言后,问:
“江捕快可是稀客。”
江言慌忙行礼:
“学生已经辞去了衙门里的差事,想来学宫读书,应对院试,还请先生允许。”
沈学政好像早已知道了此事,让仆人把包袱放回去,带着江言在廊下坐着。
他很是看重江言。
尤其是三天内连破两案,可以说此子能文能武,正是朝廷急需要的人才。
“也好,你便留下读书吧!”
“多谢先生。”
沈学政迟疑片刻,说:
“老夫一生治学,只收了三位弟子,可惜十年前都死了。”
“先生节哀。”
“唉!倘若你愿意,我先认你做个记名弟子,等考中了秀才,正式行拜师之礼。”
江言立即五体投地:
“先生叩见老师。”
沈学政抚摸着自己胡子,得收佳徒心情自然好,把江言扶起来,让仆人拿了一册书出来交给江言:
“这是我读书的心得,应该对你有用。”
江言双手接过:
“多谢老师。”
“如不是要准备院试,我也无需这么早离去,你好好读书。”
“是。”
“走了。”
“弟子不会辜负老师期望。”
“好,好。”
江言和学宫学子们把沈学政送到马车上,跟了半里地才停下。
众人返回途中,王博来到江言身边说:
“真是没想到,江捕快也会来学宫读书。”
江言慢条斯理的瞟了他一眼:
“没去送送你那跟班?流放三千里,路途很苦的。”
王博脸色露出狞笑:
“那是他自找的。”
江言讥讽的笑了声,快步与王博拉开距离。
被人从后背盯上的感觉可一点儿都不好,而且这家伙有些势力,还是要小心些才行。
王博想要追上江言问是不是已经被沈学政收为了弟子,可看他越走越快,只能不甘的放弃了。
江言回到学宫,别的事也没有,就来到课堂翻看沈学政留个他的书。
幸好原主对读书很有天赋,理解起来并不难。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倘若不是听到有人叫自己,江言还可以一直看下去。
此刻课堂里已经很暗了,也是多亏了他现在已经是格言境,夜视宛如白天,昏暗环境下看书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眼睛也是有些发酸,伸展了下四肢,起身对门口提醒自己的学子行礼:
“多谢提醒。”
门口站着位穿着墨绿色衣服的青年学子回礼后,问:
“江兄你不认识我了吗?”
“敢问?”
“我是你早年同窗花不忘啊!”
许多记忆从江言脑海深处涌出:
“可是我家搬走花家花不忘?”
“正是我。”
花不忘走进课堂,坐在江言对面:
“我听说写读书四为的江言进入学宫学习,我已有了猜测,却不敢笃定就是你,就跑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
江言困惑:
“读书四为?”
花不忘抬手一指,江言随即心领神会,他说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四句话。
没想到被称为读书四为,也倒是可以,贴切。
“江兄我要在这里向你告罪。”
“为何?”
“贸然在你大作上加了名。”
江言却不在意,告诉花不忘说:
“你加的好。”
江言说着收拾好书,说:
“天色已晚,花兄我们明日再会。”
“江兄要回去吗?住在学宫岂不是方便?”
江言笑说:
“出来的匆忙,家里还没有来得及交代。”
“也好,我送江兄。”
“留步。”
花不忘还是执意把江言送到学宫门口。
江言在回去的路上在寻思,花家不是搬到京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他们关系,算个萍水相逢儿时的玩伴吧!
回到家张嫣已经做好饭等着他了。
“言哥可还顺利?”
“已经辞去了衙门差事,顺利进入学宫读书了,只希望爹不要怪我。”
“江叔以前就盼着言哥读书出人头地。”
江言叹息了声,心乱意麻的吃完饭后,告诉张嫣:
“明天我会在学宫住,七天回来一次,你有事可寻我。”
“那我去给言哥收拾衣服。”
“也好。”
张嫣放下碗筷,就去给江言收拾,推开门,看到房间干净整洁的样子,暗想:
言哥可真是个利落的男人。
看到床榻上还放着包裹,打开一看,愣住了,拿着出来:
“言哥你是不是早就收拾好了?”
江言直接站了起来,看了眼张嫣手中的包袱,然后来到房间问:
“你收拾过了?”
“言哥你不是说你不在不让我进来吗?”
“我也没有收拾,也没有整理包袱。”
张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们家进贼了吗?”
江言说:
“别害怕,就算是有贼,应该也不会害我们。”
接过包袱,目光落在铜镜上: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别害怕,明天就没事了。”
“言哥你在我不害怕。”
江言嘴角上扬,摸摸她脑袋。
夜色正浓。
江言独自在房间内看着放在那里的铜镜: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没有反应。
自己不在家的情况下,那神秘人不可能从自己脑袋里出来还回到家,那么就只可能是铜镜搞的鬼。
毕竟不算富裕的江家,最近江言只带回了它。
许久没有反应,江言决定明天带着铜镜到学宫,单独留在家,有张嫣实在是不放心。
夜深人静时,江言来到院中,捧着羊皮卷炼《白莲经》。
他体内道元聚集越来越多,隐隐约约有超越文气的迹象,却使终无法突破灰袍,江言甚至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时,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出现了道阴冷的气息,江言大感不妙,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了。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