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
冠凤十年。
天上悬着的太阳炽烤着大地。
热浪滚滚。
傍晚时分,温度略降。
镇民吃过晚饭后,家里闷的待不住,都趁着现在外面凉快,出来边纳凉边与左邻右舍唠着家长里短,小孩则互相追逐打闹,分外热闹。
世事往往不最不公平的,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言正痛苦的躺在床榻上,时而身体抽搐,时而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
片刻后,他猛的睁开双眼。
刃着不适,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大喘了几口粗气,随即又虚弱无力的向后倒了下去。
江言刚才在房间闹出的动静惊到了外面昏昏欲睡的张嫣。
她跑进来,见江言脸色越差了,惊慌失措之余默默抽咽起来。
江叔把他交给自己照顾,现在却一天不如一天,以后怎么交代?
越想眼泪越多。
天色渐暗,很快就入了夜。
张嫣哭疺了,伏着床榻睡着了。
窗外蟋蟀,知了,黄鹂啼叫不止。
江言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清醒,面容神情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自己竟穿越了。
小说落进现实,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江言毕竟也是二世为人,情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同时接收了许多原不属于他的记忆。
原来自己身处在大隋的王朝统治下。
关于大隋,最直观的记忆是随着以文载道的隋帝陨落,皇后力排众议冒天下之大不韪登基做了女帝。
天下哗然,群雄并起。
要推翻女帝还政于刘氏。
声势之浩大,谈之色变,最后结果却着实让天下人大跌眼镜,不到半年就通通被镇压。
同时,大隋繁荣昌盛的文教,被女帝安上了意图作乱之罪,作废科考,至少此一蹶不振。
女帝依靠雷霆手段稳住了局面,大隋却因为内耗不复往日强大;妖魔四起,藩王割据,百姓苦不堪言。
理清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后,江言对自己来到的世界表示,真属于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当然,穿越到动乱社会还不算太倒霉,更倒霉的是自己穿越所占据这具身体已经病了近十年,今天一命呜呼后,才被他鸠占鹊巢。
摸摸瘦胳膊瘦腿,身体单薄成这副样子,感觉一阵风也能吹倒。
看来像别的穿越前辈那样雄起只是痴人做梦罢了!说不定也会和原主那样突然猝死,所以当务之急是给自己续命。
借着微弱的眼光环顾自己破破烂烂的家境,叹息了声;原本条件还不错,老爹是衙门捕头,油水不少,积攒了不少银子,只是再厚的家底也顶不住看病花钱如流水,光花了个干干净净还不算完,还欠了不少外债。
无奈摇了下头,表示自己很无奈。
同时也有些担忧会不会被戳破身份,毕竟原主之父是个捕头,不过很快江言就打消了顾虑。
只说原主日常生活习惯,由于身体虚弱都不离这院子,所以及其单调,更何况江父前段时间和张叔,也就是伏在床边睡觉的张嫣父亲出去办案,现在也没有回来。
留给他的时间还很充裕,足以做到以假乱真了。
突然,江言想到了什么。
从枕头下把江父留下的那封信取出来。
拆开,借着从窗外撒进来的月光,从头看到尾。
大意是希望江言早日康复,还交代他要是三个月内回不来,就去衙门找县丞赵伟顶他的差事,也可以有个活命的活计,不至于饿死。
最后信上还告诉江言家中金子藏在了他房间的门头上。
尽管只有简短的几行字江言却能清晰感受到信上面写满了无奈。
江言深吸了口气。
江父留下信是在向江言交代后事。
愣了良久,把信小心翼翼的收回信封,压在枕头下。
罢了!天亮再说。
江言躺好,刚闭上双眼,脑海中便有人在窃窃私语。
就是这病,原主十年间整日被脑海中不同的人发出的窃窃私语折磨的半死不活。
占据了这具身体的江言自然也避免不了。
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大,江言亲身体会了原主的痛苦,心道:
折磨了十年才坚持不住,不得不佩服是条汉子。
猛的睁开双目,身子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那些声音才逐渐消失。
精神分裂?
重重敲了敲脑壳子。
张嫣被惊醒,问:
“言哥又有人和你说话了?”
江言看了眼这个小姑娘,表示:
“是啊!我起来的动静太大了,扰了你的好梦了。”
“我去倒水。”
张嫣见江言满头大汗,端了杯茶水递给江言。
正口干舌燥,接过,他也不客气,一饮而尽。
“去睡吧!”
“嗯!”
张嫣关上房间门的时候嘱咐:
“言哥你不舒服了就叫我。”
“嗯!”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江言深邃的目光看了眼窗外,总感觉好像是忘记了些什么,可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重新躺下,刚闭上眼脑海中那些窃窃私语声再次出现:
“埋葬圣人的棺椁终将腐朽,埋葬之人终将被埋葬。”
疯狂的呐喊声不断重复,像是在演讲,又像是绝望的嘶吼。
“坍塌的庙宇总会重建,而且比之前更加高大。”
“失去比得到更加珍贵。”
江言听着脑海中响起的臆语,终于明白刚才忘记的是什么了。
臆语是蓝星的华语。
可够后知后觉的了,低声埋怨了自己一句后,随即宁神细闻。
除了那叫的最大声的,它仿佛就在耳边,还有几道臆语距离时近时远:
“没有人能断了神灵的传承,逆势而为,终将反噬。”
“遗忘在彼岸种满了向阳的葵花。”
“痛苦降临,死亡并不代表着解脱。”
声音都及其古老,仿佛是跨越了时辰长河的存在。
诡异是诡异,但对江言这种穿越者,又不是不能接受。
还有比穿越更惊世骇俗吗?
寻着声音想要看清楚这些在自己脑海中臆语的人。
他穿透重重浓雾,发现了诡秘之处。
一座破庙立于天地间。
四周白茫茫一片,它就显的极其突兀。
看样子不知历经了多久,早已是残垣断壁的景象,木头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埋葬圣人的棺椁终将腐朽,埋葬之人终将被埋葬。”
庙里传出的声音正是江言听到的臆语之一。
原来是它。
江言硬着头皮走近,来到庙前,那扇年久失修的门发出木头与金属扭曲的刺耳的声音。
随着声音戛然而止,庙门被股神秘的力量打开了。
江言向里面看去,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
供台上正坐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朽。
难道臆语正是她在发出的?
四目相对,江言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硬着头皮说了声:
“无意打扰。”
声音回荡在庙没,却久久没有回应,江言松了口气。
猜测应该不是活人。
饶是如此,也只觉得气氛则越来越古怪,下意识的挪开目光,不敢再去看。
现在他可以退回去或者一探究竟。
短暂考虑后,江言就有了决定。
壮着胆子进去后他目光立即被四面墙壁那刻的密密麻麻的人形图案吸引。
它们的样子姿势诡异,行为癫狂,不经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