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贵懒惰不干活,他还要把母亲接过来养老,刘淑珍有些不高兴,但是她又阻止不了,她习惯于顺从,还是接受了长贵妈。
那天晚上,长贵带着妻儿和好朋友范军一同去母亲家。路上,长贵还一直嘱咐着孩子们:今晚上去你奶家,你奶要是发脾气,就都赶紧跪下。
到了地点,范军敲开门,长贵妈看见儿媳一家人来很是高兴,她热情的招呼大家:
范军做炕,都上去做炕。
大家随便的坐下了,范军说:
婶,你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我几年都没见着你了,你忙啥呢?
我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木匠活,外面没活了,就在家里收拾些菜卖菜。
你挺忙的呀。
不忙不行,几个娃上学都要钱,娃多负担重,一个人挣钱供一大家子人花怎行?给地里种些菜,多少是个收入。婶我今天来,是长贵硬要我陪他,说他几年都没来你这儿了,害怕现在突然来,你要耍脾气。
我怎么会耍脾气呢,自己的娃来看望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长贵想让你现在跟他家过。
我现在老了,啥也干不了。
长贵:你干不了就不要你干啥,你只要饭熟了,操心吃饭就行了。
长贵妈就以后每天都在长贵家吃饭了,可是刘淑珍却始终不和她在一个桌上吃饭,长贵和妈坐一块儿吃,欢雨和刘淑珍做另一块儿吃。
欢雨:妈,我们跟奶奶不坐一块吃饭,一个家吃饭分两处是很难看的。
刘淑珍:我从来都跟你奶奶没话、不想说话,给你三叔娶媳妇儿,宁可叫外人去接媳妇儿,都不叫我去接,他看不起我,我现在能养他都很不错了,要叫我跟他坐一块儿有说有笑,我办不到。
长贵妈看刘淑珍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也不好受,他对别人说:
淑珍不知为什么,我到他家去,他老是不问我话,不问我吃喝。
外人甲:她就是那不爱说话的人。
外人乙:你给老三娶媳妇儿,没叫她接,叫外人去接,人家说你看不起她,现在用的却还是她。
长贵妈:我是跟长贵呕气着,长贵不理我,我也就当没有这个儿,没有他,我照样给儿娶媳妇,女儿出嫁。
乙:你这是太爱显自己能行了,你显自己能行,媳妇儿恨你一辈子。
长贵妈:恨他恨去,只要我儿对我好。
乙:儿被媳妇管着,也未必能对你好,你和媳妇儿不要起矛盾,儿对你好,媳妇儿最起码不阻当,过事是解活,难道你愿意关系一直僵下去?
长贵妈必被说的哑口无言走了。甲说乙:
甲:你给她说那么多干啥?她那人性情古怪,今天跟这个不来,明天跟哪个不来,她总觉得别人都是染浆子,就他自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乙:他清楚明白的本领在哪儿?给儿娶不来一个媳妇儿,只会个个儿给出招,上人家门儿。女儿出嫁也叫个本领,谁家有女儿出不了嫁,有本事你给家里这个儿娶个媳妇儿。
甲:娶了个媳妇儿,半年媳妇儿就跑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乙:你看长贵妈这人只爱穿衣,在处理事上还是有欠缺,与别人不太一样。
长贵妈在长贵家吃饭,经常饭吃了,回老家还得给三儿子朱长青做饭,她因此很厌烦,一边做饭一边自言自语:把人能害死,不是你,我在大儿家饭吃过就没事了,有个你,我回来还得给你做饭。
刘淑珍也很厌烦,长贵妈爱打牌,吃饭时总要让人找,刘淑珍不满的对赵一凯说:咱妈给三弟在老屋总是要做饭的,直接在那边吃了多省事,为什么要到咱家来吃饭。
长贵:父母谁不想跟可靠的儿过活,跟咱过能轻松一天是一天。
淑珍:我看她这人是懒加爱耍牌,懒得不想做饭,她跟我们家人又吃不到一块,我们吃厚,她要吃薄,她打牌还要叫我们四处去找,看她跟我们吃饭图了个啥?
长贵:以后她吃饭咱就不找了,吃完饭给她留一些,我给妈说一下,妈几时回来几时吃饭。
淑珍:都是你给我办的好事,你一天不干啥,还给我再拉一个不干啥、吃死饭的,叫我把你们都好服侍着。
长贵:不干啥,莫非就不养父母了。
淑珍:养活,看你有那本事没有?
长贵:没本事,我吃坏,父母跟我吃坏。我吃好,父母跟我吃好。
淑珍:父母没生你一个,他在咱们这边吃饭,看病谁套钱,总得说清楚吧。
长贵:父母假如生你一个,你还不养父母了。
淑珍:生我一个,没有偏谁向谁,坏与好我都只有认了,有了有指望,没了没指望。
长贵:妈不说看病花钱这事,我咋好意思说呢,分家的时候,我说过兄弟的媳妇儿,我不管,后事是我们的。他们要理解成媳妇儿娶了,养活父母也算是后事,那我们就只有一个人养父母了。
淑珍:那他们都是从石头缝蹦出来的吗?
长贵:咱跟兄弟现在怎么说这些话?我是当哥的,说了就显得哥嫂皮薄。他们谁有心了管父母,没心了就算了,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没有钱给母亲花,他们也怨不了我。
淑珍:你穷,让我和娃跟着你都受穷,都是你嘴惹的祸,你话多的很,你不会别说话,看人家分家的人咋分。
长贵妈打牌,这次惹怒了三儿子朱长青,长青打工回来,家里没有热水喝,没有饭吃,长贵妈明明知道儿子今天要回来的,昨天邻家的永强回来,长贵妈问过:永强你回来,我家长青怎么没回来呢?
永强:长青哥明天就回来了。
长贵妈第2天照样还是打牌,长青回来想喝口水,电壶都是空的,厨房里冰锅冷灶。长青出去找母亲,看到母亲在打牌,长青站在母亲身后,气的脸色都发紫了,他站了半天没吭声走了。
有人说:长贵妈,你长青在你身后站了半天,刚才气呼呼的走了。
长贵妈:我怎么不知道呢?你们打牌,我回去了。
长青走得快,回到家将炕头的一个木箱子拽下来,跌落在地上,他蹲在房门口,抽着香烟默默发愁。长贵妈走上前,看到房间破损的木箱,抹着眼泪说:我耍牌又没拿你的钱耍,都是女儿陆陆续续给我的钱。
长青不想跟她摆道理,心里面说:谁嫌你打牌了,你没事闲了可以打牌,我没饭吃你也打牌去,你打牌气走了我媳妇儿,是你给家里招了一桌子打牌的人,他们在咱家耍牌,在咱家吃饭,多少个日子都是这样,我媳妇儿辛苦做的饭到最后还没有我俩吃的,给你们4个打牌的人,每人盛一碗饭就完了,为此媳妇儿不理我,终于有一天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现在没人给我做饭,你给我做饭,还嫌我是个累赘、连累你。
几天后长贵妈从长贵家自觉退出,他也许是再也不想看刘淑珍的脸色吃饭了,他肯定也是经过再三的考虑,他想:刘淑珍不喜欢我,老三再最后又不让我进家门,好出门不好进门,我不是就无家可归了吗?我还不如就守在我的这个老窝巢,先人给我留的房屋下面住着安心,以后到了我真正吃不到嘴的时候,我就出去讨饭吃,死到外面算了,就让我像树叶子一样自生自灭。
长贵妈是不高兴的从长贵家退出了,欢情可就成了出气筒,他跟奶奶长贵妈睡着,长贵妈把心里所有的不快乐都全部诉说给欢情:
我跟你家过了半年,麦子收到一块儿,我不在那边吃了,你们家也没给我分几袋麦子;你妈嫌你小姑子出嫁时没给她人情,你身上穿的那件红衣服不就是给你妈买的……
欢晴默语:可你给我的时候没说清楚呀,你给我说这些话干啥?我又处理不了你们大人的事,你们是想叫我个上学的娃也满脑子烦心事吗?请你们为年幼的孩子想一想,爸爸不给我一个独立的房间,奶奶糊涂了给我唠叨这么多,起不了作用,烦恼烦恼!我真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欢情的学习成绩急剧下降,上课听不进去了,就给书本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钱子,并画上圆圈。同桌拿起他的书本问:
欢情你写这么多钱字,想钱想疯了?
是的。
长贵那么贫穷都想给母亲养老,赵一凯也不例外,他的心一直都在父母身上,这也许就是中国人原有的孝敬父母的好传统。
赵一凯混的不错,买了辆汽车,他有空就带着父母出去游玩,马巧慧非常反对,他说赵一凯:
咱这个村子,你看有哪个人带父母每年出去逛好几次,你经常这样给父母花钱,我还挣钱上班干什么,你出去逛一次就花掉我一个月的工资了,我挣钱也不容易,累得我颈椎痛的都受不了。
谁让你挣钱了?
我还不是想过两天好日子。
过日子大家都一样,谁不苦呢?
我看你妈就不苦。
人家事完成了,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了。
哦,享福享的在家锻炼身体还不行,非得出去花钱旅游,跑硬腿过眼福。
旅游出去逛是我叫的,是我的心,家里有钱没钱,该给父母花的还是要花,对父母好是一个人的家教。
你教育得了你娃,教育不了媳妇儿,人是心换心的,付出多少就得多少,我跟娃饿了三年的肚子,我一个人带娃,你妈没帮我一点点,他们当时对我都没心,现在还想享我们的福,一个女人的难中,就是坐月子和娃没上学的时候,那段时间你对媳妇好,媳妇会感激你一辈子,那段时间你对媳妇不好,媳妇会憎恨你一辈子。
再说父母不对你对,外人也不知道你家这陈芝麻烂套子,只有人说你对父母不好,说你这媳妇坏。
有时我也认为自己可能很坏,想对你妈好一些,可是你妈那张嘴,一说话我就来气,她是嘴坏加心坏,他骂自己的娃时间就是少,骂媳妇的时间就是多,我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心就很不舒服。
你的心太小了。
人是一个感情动物,有喜怒哀乐,我受不了刺激的,没割谁肉谁心不痛,不受饿不知饿的滋味,有因就有果,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对她能做到的就是凑凑合合、一般,不会多么的太好,这样外人也就不指咱们的脊背,不骂咱了。
这样我对父母的心过不去,我不强求你对父母好,只要你别管着我,让我对你父母也别好,你管着我就有些太过分了。
你若是个光个司令,我就不管你,万物都有一个生活联系网,你妈让我不高兴,我自然就会把不高兴传递给他儿子。
妈是个没文化、思想守旧的人,你跟她别计较,她说你,你就像听烂广播一样,要心放大。一个家安宁比啥都好。
谁都想家和万事兴,家和是建立在公平和平等的基础上的,你妈一直瞧不起我,嫌我娘家穷,你妈对我说话总像吼三岁小孩子似的。
我对妈说一声,让以后对你好点,不要再说你了。
她本性难改,这么多年了,打了多少次架?她知道儿媳妇儿们都讨厌,他的嘴说话难听,她改过了吗?
赵一凯转身走出了家门,嘉伟走出房间坐到巧慧身边说:
妈,咱这家为什么经常吵架?你看二叔和三叔家多么安宁,多么高兴的。
咱这家你爸本龄大,爱当好人嘛?你婆跟咱没过,也没操心你和我,你爸总给他们不段的花钱。这个家是你婆对我非常的不好,你爸对他们又是非常的好,这个家怎能不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