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再次醒来,我的心平静。天还未明亮,因为太阳还未出来,但已有的一丝清明,照得见路。刚上班,老板就将我叫了出去,他问我愿不愿意接受升职。我拒绝了,给的理由是:我能管住自己,但管不住别人,我没有能力去干涉别人,并且他们的争执只会让我难堪,即使那与我无关。老板却微笑着对我说,不需要我去管任何人,只需要影响他们。我刚想开口,他就已经说了,“你的气质是天生的,罗里。”我无从辩解。于是,他当众宣布我的升职,再说了一些大概的无聊话,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等他走后,那位同事就凑了过来,“怎么样?昨天享受,今天就升职,体会到人生的乐趣了?”我又该死地想起了昨天。“活着很不好,我迫切想死掉。”我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实际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活下去,想死是真的,但我忘了。也许我觉得像平常人那样老死过去,更容易销声匿迹,也许......可能原因有很多,想死却是真的,可并不是很急切,我想再看看,即使无望。有一件事我敢保证,我绝对不会悲哀地大喊大叫,那无可救药。我什么也不会,除了说话以外。这类事情而已,同时觉得无趣,离开了。我一个人陷入了深思。
晚上回家,她正当打开房门,所以,我邻居式地问她,“下班了么?”她正当打开房门的身影一僵,她转过身,然后沉默着。等我打开门要进去时,她开口了,“我辞职了,你是我在那里接待的第一个客人,也是最后一个。”她似乎在隐藏着某种不好的情绪,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房间,然后锁好门。我得知,明天是周末。
今天照例起得很早,我决定好了,今天一天都在海滩度过,把自己埋进沙里。我走着去的。到了那儿,我想投海。我开始质疑自己起来,因为我碰见了她。我若无其事地想走开,她像是能感应到我来,把后背甩开,面朝我,并仔仔细细的问我,“愿意陪我一起走走么?”我无所谓,我甚至都迷茫于先前的想法和行为,那很幼稚。我同意了,四周悄寂无声,海浪清晰可闻,海鸥有迹可循。至于其他的一些什么,可能来过。总之,我和她都没说话。我突然想到,活着就活着吧,死亡太过于未知。除非哪天活不下去,再一死了之。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这事颇为罕见。但当我们走近后,我就并不觉得他是那种无聊或想排遣苦闷或闲情逸致或诗兴大发来海边的人。他天生一张充满变态欲望的脸,嘴唇邪恶,双眼迸射出难以制止的疯狂,但又因时常掩饰,眼皮下垂,我做梦都能想到,他是那个杀人狂。此刻,他表现得尤为明显。我不知道平时他会是什么模样,难以想象得出,或许低着头。可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意识,她在愣神过后,竟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我看见那男人快速掏出枪,她的手臂停滞在了半空中,一声枪响,鲜血溅了我一身。我怔住了,随后感到恶心,跪在了地上,剧烈地干呕,倒不是因为血腥味,是某种心理在作怪。那男子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画面:一个倒在血沙上的女子,一个跪在地上干呕的男人。他满意地收了枪。我很轻易地就看见了她难以置信的眼神,我又能深层次地感受到她眼神之中有一种未完成的愿望和未说出某句话的遗憾。我想起了那天我第一次和人,也就是与她在这片海滩上的相遇,想起了那时我必要做人的职责。趁那男子闭着眼睛享受,身体强烈地颤抖,我迅猛地冲了过去,他猛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想再次掏出枪来将我射杀。但我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襟,伸手去抢那把枪。我们厮打了起来。他虽高大,但我的耐力和灵活明显强于他。经过一番剧烈的抢夺,枪声再次响起。这次倒下的人换做是他。我狼狈地从地上迅速站起来,费力地喘气,四周顿时无比安静,一切都那么恍惚和不真实。我晃晃悠悠的走向她,她左胸口接近心脏的位置多了一个枪洞,鲜血已经流尽了。我往回走向那男子,他受伤的地方鲜血还在涓涓流出。我照着她同样的位置,他左胸口接近心脏的地方,又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