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开端
“学派历史的开端不应该是圣歌诗人的绝唱吗?”
苏旭有些疑惑。
“是,也不是。”
“从悼亡诗诞生到逻各斯之墙的历史是缺失的,我们最多相信它的存在,但不可说它一定存在。”
“而逻各斯之墙建立后,它上面的每一道‘银痕’都标示着一次临界的生灭,这是肯定的。”
“各个学派的能力五花八门,而到每一个成员身上又非常不同,而悼亡诗们则是其中最特别的一派。”
巴顿伸出手擦了擦桌子上的灰,他的眼睛看上去更红了。
苏旭觉得他从刚刚开始就有些...焦躁?
“除了我先前和你说的净化灵魂之外,他们还担负着守护历史的责任。”
“在逻各斯之墙建立后的第一个百年,这些历史学家们发现了最大的问题。”
“求道者们在现界里越频繁的动用能力,临界的诞生就越频繁。”
“在那个被他们成为襁褓之刻的年代,一年就会诞生至少五百个临界,本就人丁稀少的学派成员们疲于奔命。”
“最后滑稽的事情发生了,当那一代的求道者们几乎死绝了之后,临界诞生的频率反而降低了许多,有时候甚至一年都没有一次。”
“于是那时的三个学派首领共同做出了一个决定。”
巴顿弹了弹烟灰,烦躁地把自己的背头揉得乱七八糟。
“他们要将自己放逐出现界,从历史到现实。”
“悼亡诗们修改了历史,他们通过诗歌和演奏,改变了人们对历史的认知,将襁褓之刻中普通人们对学派的认识全部消去。”
“这个过程花费了五十年,求道者们几乎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上,学派们活跃于君王与贵族的阴影下,默默地守望着这个世界。”
“又过了五十年,弃语者学派和太一学派逐渐成型,他们联手在逻各斯之墙和现界的缝隙中,建立了一座雄伟的城市。”
“那时的太一首领,【唯存者】马丁将这座城市命名为永坠之都,因为它某种意义上也是一座临界,每一秒都在以缓慢的速度坠向荒原。”
“五个学派的总部尽数搬入永坠之都中,求道者们过上了双重的人生。”
“在现界里,他们是商人、农民乃至国外,而在永坠之都里,他们则成为纯澈、弃语者和太一,孜孜不倦地追求圣者们的力量。”
“在前人们的努力下,临界诞生的频率逐渐降低到了每年三次左右,那五十年是学派飞速发展的黄金年代,数不尽的残余被用以研究,求道者们得以扬升。”
“直到五十年前,荒原突然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临界的生灭开始脱离了学者们的理论,殉道者这个称呼也是那个时候产生的。”
“临界变得愈发危险,其诞生也变得越发频繁,每次临界探索都像是一场赌上生命的豪赌。”
“而三十多年前,我出生了,之后如你所见,我成为了一名弃语者。”
巴顿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问苏旭。
“我想问...你们的能力是怎么样的?就比如说你所属的弃语者学派,弃语者们的能力该如何描述呢?”
“弃语者学派将能力分为六个等级,分别是武者、巧匠、藏器、百练、兵主和勾陈。”
“这个分级是某个老头搞的,不用太在意,它大致能说明一个弃语者处在哪个阶段。”
“最开始,我们会获得某个‘器’像是我的灰铠,【万造】的不毁一器或者【贪狼】的摄月。”
“这些东西最开始只是有着某种神异能力的兵器,我们可以使用它,但对其不明所以,这便是武者。”
“而到了巧匠,我们可以燃起炉火,使用【光素】,将我们的兵器锻造成想要的模样。”
“再后来,我们将这一兵器纳入己身,从此以身为器,二者永不分离,这时器便成了所谓的命器。”
“我从最开始就处在这个阶段,所以这种分级几乎没有参考价值。”
“更何况,一个武者也可能从圣者那里继承了威力巨大的武器,他们造成的破坏力可能比许多兵主还要强。”
“百炼据说是随着身体的变强,命器和身体相互促进,达成的一种全新境界,再后面的兵主和勾陈,我只知道来自于你们夏国的神话,具体如何,我没有亲眼见过。”
巴顿站起身,眺望窗外。
“你好像有些焦灼?”
苏旭问道。
“是啊。”
男人回过头,通红的瞳孔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愤怒、痛苦、解脱、悲伤...
到最后,它们凝聚成了最为纯粹的愉快。
“我在那场梦的最后,看到了一个人。”
巴顿闭上眼,嘴角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我遗忘了他的存在。”
“但是,我终于找到他了。”
男人睁开眼睛,呼吸粗重。
他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苏旭,口中喃喃自语。
“我找到他了!”
“抱歉,我想我们的谈话得中断了。”
“更多的信息在我床头柜里那本书上。”
“我得去找故人叙叙旧。”
巴顿再也耐不住性子,他因没能完全履行承诺向苏旭致歉,然后推开防盗门离开了。
苏旭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巴顿和谢兰对说的话。
...
“小王,来搭把手。”
“好的师父。”
小王快步走到沙发边上,和师父一起将肥胖的女人抬了起来。
他做警察的时间也不短了,每年都会有一两次这样的任务,让他们找东西又不说是什么。
每到这种时候,上面都会派出所谓的特派员来帮助他们,这些特派员往往都极富个性。
他记得上一次遇见的特派员是个瘦小的青年,自己在到达接他的地方是,看到那青年蹲在地上。
他观察着雨后的地面上,艰难搬家的蚂蚁们,然后随手抓起了几只,放进嘴里咀嚼。
小王到现在都难以忘记那时的反胃感。
“师父,这老姐姐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着满头大汗的师父。
老警察年轻时也是一把好手,侦破过许多答案,可惜英雄迟暮,现在搬个胖女人都要出许多汗。
“不知道啊,我们就按要求给她送到医院,然后让特派员处理。”
一天前,他们接到了调查一个名叫吴求真的大学教授的特殊任务。
刚看到卷宗,他们就犯了难,一方面,这又是让他们找‘特殊物品’的任务,完全意义不明,卷宗上对特殊物品的描述是‘那一定是个很特殊的物品’,这种废话小王已经品鉴过好几次了。
另一方面,吴求真已经死了,调查的开展十分困难。
最终,他们打算找吴求真的老婆李红霞,结果到了二人的房子,他们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回应,据邻居说,本来每天散步的李红霞,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
二人撬开房门,就发现李红霞躺在沙发上,幸好只是昏了过去。
在他们一头雾水的时候,这次的特派员联系上了他们。
“我在省二医等你们,把吴红霞也带过来。”
清冷的女声响起,看着手机上的精神病院地址,小王的嘴角一阵抽搐。
希望这次的特派员能正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