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走廊一片寂静,唯有脚步声在空中回荡。
好闷热,感觉呼吸也不是很顺畅。
即使自己的视野只是部分受损,他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更加地依赖听觉和其他感觉了。
说实话,即使只是看不清,心里也觉得十分的不安。
刘晓为了伪装,特意在走了几步之后慢慢左偏,最终“一不小心”撞到了边上的墙。
刘晓闷哼一声,一边揉搓着自己撞到墙的肩膀,一边攀着墙壁缓缓前行。
他能够通过轮廓大体辨认出,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而门边站着一个人影。
在这模糊不清,一片漆黑的视野之中,这就像是自己正在慢慢踏入地狱,而地狱的守门人则恭候着他的到来。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也感受不到物体的流动。能够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踏,踏,踏。”
他的脚步声就如同锻造铁器的重锤,一下一下地砸在地面之上,轰鸣飘荡在空中,通过回响猛击自己的心脏。
是自己太过紧张吗?亦或是……这个走廊有什么特殊之处?
刘晓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心情也慢慢地变得压抑不堪,黑暗几乎将要把他压垮。
这是什么招数……
刘晓迈动灌铅般沉重的小腿,咬着牙继续前行。
“啪。”
正当他满头大汗,靠着墙壁不住的发抖,几乎要跪倒在地之时,一只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
“全知之神在上,你很努力,有很多人连这一关都过不去。”
这个声音传入刘晓耳中的那一瞬,他如沐甘霖,就像一汪清泉涓涓地流入他的腹中,净化了他满是杂念的心。
他一下子感到浑身轻松,之前的压抑一扫而空。
“谢……谢谢……”刘晓喘着粗气回答道。
这到底是什么妖术……刘晓心有余悸地想着。
“教友,恭喜你,通过了第一项考验。”那只手在他的肩膀上再次轻拍了两下,“第一扇求知之门将为你打开。”
“只有真正信仰全知之神的教友才能通过我们的求知长廊。”那个声音又补了一句。
刘晓继续调整着呼吸,在他的视野之中,那个人影转过身去,双手握住门扉,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请。”
人影搀扶着刘晓穿过了大门,在他的指示下,刘晓停在了原地。
“教友,请记住,第一扇求知之门可以由我们助你打开。而后面两扇,必须由你亲自打开。”他站在刘晓的身后,为他解开了头上的遮眼布,“请不要回头,下一个测验在等着你。”
“愿求知之神庇佑你。”落下这句话后,刘晓感受到身后的大门重新关上。
这教派的标语也太朴素了,听着就像是从什么小说或者动画里抄来的,一点也不严谨。
刘晓一边吐槽,一边偷偷地想回过头,结果他也未能看到大门关闭前的景象,无法判断刚才走过的长廊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都不用推断或直觉,那个长廊摆明是动了什么手脚。什么“只有信仰才能通过”,“很多人过不了”的废话,刘晓根本不信。
但是他认为,这一定是什么小伎俩,还不涉及任何神秘学。毕竟这才第一关,没有谁打牌上来就出王炸。
况且要是上来就王牌对王牌,恐怕他们的“受众”,那些被他们骗来的人根本就挺不过这一关。
想必自己只是“意志坚定”,通过了考验。其他人就算“信仰不坚定”,那个看门的也会偷偷放水,想办法让他们通过的。
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刘晓重新把目光放在眼前。
他注意到他来到了一个像是会客室一般的小房间,只有数个平米的大小。房间的一侧摆着一张小床,另一头则有一扇门,样式和自己背后的那扇一样。
而门边依旧站着一个人,这一次,他看清了这个人的穿着。
他,亦或是她,穿着一袭白袍,戴着长袍上的兜帽,脸上还戴着面具,把自己的样貌遮得严严实实。
“这位教友,请到我的身边来。”
空灵的声音响起,刘晓这才认定她是一个女人。
没想到这倒霉催的教派竟然还有女教徒。
女人正微微抬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
刘晓点点头,缓缓前进。
在这几步路的过程中,他用余光览过整个房间,除了墙的顶部有一扇换气窗外,这个房间应该确实没有别的陈设了。
等一下,换气窗?
刘晓皱了皱眉。他敏锐地感觉到,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这个房间的气味,似乎带有一点甜味。
“你好。”刘晓走到白袍女人跟前,对她行了个礼。
“你好,教友。”女人右手成手掌放在胸前,“愿求知之神庇佑你。”
“相信刚才那位教友已经告知过你,这第二扇求知之门,只有由你亲手才能打开。”女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晓有些疑惑。他将绑住的双手同时放在门把手上,用力地推和拉,均无果。
“真是遗憾。教友你的灵魂尚不纯粹,全知之神没有认可你,因此你无法撼动这扇大门。”女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可惜与无奈。
“……”
如果说第一个走廊还有点技术含量的话,这第二幕的拙劣差点没让刘晓笑出声来。
但他硬生生地憋住了他的嘲笑之语,配合女人表演了起来。
“这……这样啊……那我是不是只能离开了……”刘晓把上辈子加这辈子所有不开心的事全都想了一遍,终于露出了一副哀伤而悲痛,不甘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唉……本是如此。”女人长叹一口气,“也罢,我看教友你信仰之心虔诚,我就帮你一把。”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塑封小袋子,里面装着一颗蓝色药片。
“服下这颗药丸,它是全知之神亲自赐予我的‘神之泪’,可以洗涤你的灵魂。”女人像是很不舍地递出袋子,“仅此一颗,我在此就送给教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