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点点头，认为照的计划值得一试。
毕竟自己制定的计划在执行过程中也出现了一点小瑕疵，但是照仍旧相信自己，这让刘晓十分打心底地感谢。
毕竟在克苏鲁的世界，你的队友不论何时为了保命而抛弃你，或是为了力量而欺骗你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当时要不是照帮自己拆开法阵，自己还能不能坐在这里都是个问题。
在最后的最后，照问了刘晓一个问题。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些，包括那个血肉之墙，那个冒着光的法阵，以及醒来时，倒在那边的路人。
刘晓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该怎么糊弄过去。
因此，他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我不知道。”
相信照强大自我修复能力很快就能为她所看到的一切编织一个合理且科学的说辞了。
事实证明，他对照的了解十分恰当。
就在今天早上睡醒时，照给他发来了一条链接，是关于三号写字楼煤气泄漏的新闻报道。
下面附着一长串文字。
【学长你看到这条新闻了吗，原来是煤气泄漏，怪不得我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
那么想必法阵也只是简单的投影加音频触发，那个恶心的要死的东西是一个无性繁殖失败的科学产物吧。】
刘晓在底下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包，但这并不是代表他认为照说得对。
只是单纯对照的脑洞表示了赞赏。
这丫头确实能扯。
就这样，他们三人没有受到任何一方的问询，所有目击者都不曾记得有这样三个人出现在写字楼过。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与他们毫无关系。
刘晓有在每次冒险后整理冒险笔记的习惯。
他会将这一次次冒险中发生的奇闻轶事都写成小故事，还会附上简笔画，用以解释他见到的人或物，以及那些平常人没什么机会遇到的神秘学物品。
这些都是他作为调查员最珍贵的经历，说不定以后还能找个机会出版，成为下一个爱手艺。
然而，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如何称呼这次遇到的怪异生物。
毕竟自己从未在以前的冒险，亦或是任何书籍中看到过类似的生物。
你说它的本质和莎布·尼古拉斯类似，都是繁殖和丰饶的话，但这个生物的长相又和黑山羊幼崽完全不像。
你说他们信仰的所谓“全知之神”追根溯源是犹格·索托斯，但这团肉球的存在形式显然也和犹格泡泡八竿子打不着。
而且克苏鲁神话中的生物通常都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不可名状”。
你很难形容这些神话生物的长相，人类只能看见这些生物，却无法具体地形容它们。
看到它们的第一眼，人类就会因这些生物的长相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而毛骨悚然，汗毛直立，激发最根本的求生本能。
爱手艺曾在自己的书中说过，“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最古老而强烈的恐惧，则源自未知。”
因此几乎所有的神话生物，都会因不可名状而对人类带有深刻的恐惧感。
这也是为什么跑团的过程中，直视神话生物需要检定理智的原因。
但是那个白袍男人化作的肉瘤，亦或者是那个伪神附身到了白袍男人的身上。
不论是那种说法，总之当照和自己看到这个生物时，都没有产生恐惧感，只有深深的厌恶感和恶心感。
因此他认为这可能只是这个邪教在虚构教义的过程中，偶然形成的一个伪神。并且如果你没有特殊的能力识破祂的伪装，祂便和犹格索托斯真的很相似。
信仰足够广泛的话，要虚构一个神，并不是不可能。
刘晓想了许久，最后洋洋洒洒地在笔记上留下两个字。
“圣杯。”
虽然灵感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莫名的觉得肉瘤和圣杯有几分相似之处。
满意地点点头，刘晓从桌边站起，看了一眼时间，时钟已经指向下午三点。
这时他才想起还在温泉里泡着的克苏鲁。
说起来，还得再认真地感谢一下克苏鲁才行。
最好能在并肩作战之后能趁热打铁，和她增进一下感情。
如果能加几点好感度就更妙了。
他离开房间，走到了那扇阴沉的大门面前。
咦，她居然记得关门了。
刘晓挠了挠头，看来她也开始注重自己的个人隐私了。
“何事？”
刘晓刚抬起手准备敲门，就听见门的那边传来了微弱的回响。
“呃……其实也没什么事。”刘晓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就想来和克苏鲁小姐你聊一聊。
毕竟感觉自从我们签订契约之后，还没有时间好好地聊一聊。”
“……”沉默许久后，刘晓听到了水流哗啦哗啦的响声。
“汝想问什么？”克苏鲁的声音一下子就像是直接传入了刘晓的心，两人心灵感应一般交谈了起来。
“倒也不是想特意的来问些什么……”刘晓背过身，靠在门前坐了下来，“只是想再次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海滨市恐怕就会陷入大麻烦了。”
“吾只是听从了汝的建议。”克苏鲁淡淡地说道，“即使吾认为那没有必要，但吾相信汝的判断。”
“那可真是受宠若惊。”刘晓轻笑两声，“克苏鲁小姐，你那段时间去哪了？”
“吾？稍微有些感兴趣的东西。”克苏鲁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是吗……”刘晓也识趣地不再往下问，“你即使是人类的形态，也可以对其他人类进行精神上的干扰吗，就像昨天我让你尝试的那样。”
“……”克苏鲁沉默许久，“很勉强，汝不必指望那能够再次释放。除非……”
“除非你的力量恢复？”
“是的。至少恢复一部分。”
其实刘晓还有一个很感兴趣的问题。
他沉思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作一下这个死。
“克苏鲁小姐，昨天的那个东西，它好吃吗？”
“……”
心灵感应中断了。
刘晓挑了挑眉。
下一刻，大门打开了。
刘晓回过头去，一丝不挂的克苏鲁站在门边，幽怨地看着他。
刘晓赶紧缩回头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那……那个……”刘晓缓缓地说，“如果想的话，要不要试一试人类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