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笑了。
他笑着从梦里醒来。
他的心情很好,丝毫没有因为中了白袍男人的那一掌而气急败坏,也没有因为遭遇了那样千钧一发而且恶心的要死的梦境而跳脚。
因为什么?
因为他看到了克苏鲁的笑脸,虽然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在梦里的笑脸。
但是,那个笑,真是笑进了刘晓的心窝子里,一下子就把他萌化了。
他现在才理解了那些喜欢三无角色的人的心理。
虽然面无表情是克苏鲁的常态,而且这也是她的萌点之一。
但是那极度稀有的表情,那无意间展现出的笑容,如同昙花一般,守候其一年,仅为它一夜绽放的美。
即使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但也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相信,自己只要继续努力,终有一天可以看到克苏鲁的笑容。
他睁开双眼,视线里是房间的天花板。
刚才那一推让他屁股和背同时着地,虽然力度不大,但也让刘晓摔得生疼。
他一边呻吟着,一边试图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却发现不论如何都无法移动分毫,仿佛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一般。
“你醒了,教友。”白袍男子没有察觉刘晓的异样,“在梦里,你看到了什么?”
“我?”刘晓艰难地发出声音。
“全知之神是否感化了你?”白袍男子向他投来了期待的眼神。
“全知之神……”刘晓嗤笑着,“就凭你们,也敢碰瓷祂?”
“……你说什么?”事态似乎不像白袍男人想象的那样,他十分疑惑。
按照自己的判断,男人在梦醒之后,就应该是全知教派虔诚的教徒了才对。
但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像是被洗脑的样子。
难道是咒语出现了问题?
不可能啊,此前自己的仪式从未出现过问题。
啊不对,就在刚才,还有一个无法判断到底是否完成仪式的女孩。
白袍男人陷入了沉思。
“我可是真正了解过那位外神的人。”刘晓躺在地上,“虽然我未曾亲眼见过祂,但我深知,祂不是你们这种乌合之众可以高攀的。”
“……你在说什么?”这一次,白袍男人的语气不像反问,倒像是他真的不知道刘晓在说什么了。
不过他的反应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只是一个骗钱的虚假邪教,在偶然之下得知了部分神秘学的知识,就妄图通过其来牟利。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本就充斥着超自然的世界里,这样做很容易引火上身。
“如果说,那堆肉泥就是你们信仰的神,我建议你们还是尽早放弃这条路,以免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时候,盲目的信仰真的会捏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神明。”刘晓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真的信仰全知全能之神也就算了。现在你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你在说什么废话。”白袍男人有些愤怒,“不管你还想说什么,但既然你没有被感化,就只能再举行一次仪式了。”
说完,白袍男人便又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叨一些听不懂的咒语。
刘晓深感不妙,但是全身上下都被法阵所禁锢,自己躺着完全动弹不得。
他认为自己即使再被举行一次仪式,也不太可能被洗脑成功。
只是自己内心的直觉不知为何在疯狂的报警,警告他必须尽快阻止眼前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不然将会遭遇巨大的麻烦。
但是……为什么?
他至今都不知道男人所念的咒语是什么意思,因为自己并不精通这些撰写魔法所使用的语言。
但是总感觉,这个魔法并不是简单的让人入梦,或是通过魔法洗脑。
频繁地使用这个魔法,可能会导致一些不好的结果。
刘晓看着低头念咒的白袍男子,只听他的念咒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喂,你别念了。”刘晓这下是真的感觉有点不妙。
然而白袍男子丝毫没有理会刘晓,仍旧疯狂的念咒。
随着速度的加快,面罩都因为男人脸部的震动而被抖落,刘晓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因为咬到了舌头满嘴是血,但他却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迹象。
“糟了。”刘晓暗骂一声,没想到自己的直觉这么快就灵验了。
这个男人显然已经不是在以自己的意识行动了。
真当刘晓思考该怎么逃离法阵时,男人的舌头被他自己的嘴巴咬断,直接从空中飞过,掉在了刘晓的身侧。
“我去。”刘晓一阵恶寒。
而就在这时,头顶的通风口被打开,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学长?”
“你来的正好!”刘晓感动至极,这回照来的真的太及时了。
“谢谢你给我打掩护……这是什么情况?”照看着发光的法阵,癫狂的男人和困在法阵其中的刘晓,一时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快,快阻止这个穿袍子的!”刘晓大喊着。
话说为什么这房间里都出这么大动静了,门后那个拿手枪的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这房间的隔音做的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噢,我知道了!”照似乎也看出了事态的紧急,她一个华丽的跳跃落在地上,一个箭步就向白袍男人冲去,试图将他扑倒。
但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在照即将触碰到男人的刹那,有一面无形的墙将照弹飞,将她狠狠地砸在了房间的墙壁上。
“呃啊!好疼——”照痛苦地捂着自己撞在墙上的肩膀,一时间有些无法站起。
“看来要阻止他是有点难了。”刘晓盯着男人。
此时男人的身体开始逐渐膨胀,不论是脸,四肢还是躯干,都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形式向外扩张,瞬息之间,白袍男人就变成了一颗人形肉瘤。
“唔哇呜呜呜呜呕呕呕——”男人的声带已经被挤压殆尽,只能发出一些恶心的呕吐声,随着他发出的声响,还会有一些粘液从他的嘴里喷溅而出。
“学长……这……这是什么?”照嫌弃地看着男人,“好恶心啊!”
“我也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刘晓知道,如果再不离开这里,恐怕就再也离不开了。
虽然现在白袍男人看着还是一个人类大小,但鬼知道他最后会不会长得比这个房子还大,甚至比这整幢楼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