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现代
“世界意志……吗?”
聖天呢喃着,无意识的单词从口中不断冒出,无序且杂乱。
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祂能分辨出每一块色彩,可组合在一起就像晦涩难懂的天书,如何也不能解读。
对方就像是随便拼凑的图片一般,找不出任何共通点或是规律来。可是不知为何又能从中看见绝对的美感,那是一种不同于人、物的美感,就像正方体一样,让人没由来的感叹。
“我需要你加快步伐了”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的传递,聖天觉得对方就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加快什么?寻找真物的道路?’
祂是一头雾水,对方的只言片语使得谜团更深了。
“话就说那么多了,我该走了”
这让聖天很想吐槽,‘才三句话,哪里多了?’
那个自称世界意志的物质开始不断坍缩,伴随着阵阵雷电,化为一片漆黑。
[梦醒了]
如此无厘头的一个梦,聖天甚至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好像只是单纯想要催促一般。
叫祂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要说这个梦完全没有问题意义也不尽然。神明是不会做梦的,睡觉也无非是恢复精力的一种办法。
“任何事情都会对未来造成推波助澜”
哪怕是一件芝麻小事,也有它存在的价值。
那个名为世界意志的存在的强大超出聖天的想像,所以它说的话想必也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遵守不遵守。
当意识到自己属于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时,事情已经无可阻挡。无非就是自愿还是强迫罢了,尤其是执棋者强大无比。
聖天并不在意自由,哪怕自身被人牢牢掌控。祂所在意的是两位信使的安危以及她们今后的道路。
曾有神说:“信使是毒药,散发出致命的光芒,不得不去品尝。”
神与人的差别是巨大的,不论怎样,神总会自然高人一等。
在这样的差距下,如何让信使和神明互相依靠?
答案是扭曲。
扭曲神明的意志,扭曲神明的思想。
就像跗骨的毒药,去除不了,只能任凭无声的侵蚀。
或许这就是成为神明所需支付的代价吧。
光凭这一想法,祂就要抓紧去完成所谓的“追求真物”的道路。
……
半年后,距离黑潮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主!吾等有一事需要商量!”
李柱直接从没有门框的的大门探出头来。
“你们还没消失啊?”
聖天照常问了一句。
“吾等对于主的忠诚岂非消失能及的!还请主快快前去议会厅!”
李柱说完,行了一个跪礼,随后快步走远了。
对于李柱所说的会议一事,祂没有多大的想法去参加,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写日记。
写日记更多的作用是记录之前的一点一滴。
聖天坐在一把竹椅上,埋头奋笔疾书着。
桌上是一本厚厚的本子,每一页都被浓浓的墨水浸透了好几个斑点。
[自从记忆越来越模糊,我决定将之前的过往全部记录在这本笔记本上]
[先提及秦雪,她的目的我完全猜不透,不管是选择摧毁神国还是装出一副病娇的模样,她似乎都只是为了探查我的心理情况]
[自打转化信徒后,她就离我越来越疏远了,平日里完全看不到踪影,就像整个人消失了一般]
[之所以断言她的病娇姿态是装出来的,是因为她在任何时候眼中都是清明的,看不出来多少的病态。]
[虽然她做的事对我没有坏处,但我还是想要等她将事情的起因告诉我。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疏远到摸陌生人的距离。]
[再提及夏晓彤。对于她,我觉得很欣慰,她从来没有做出过火的事情,很是明事理的一个孩子。我觉得当初选她做信使的决定是极其正确的。]
[只是,她与我的距离也开始不断疏远了,我们之间似乎只有神明与信使的关系了。我很想知道她们两个到底在谋划什么,但我更希望有一天她们能对我亲口说出,我相信这一天回到来的。]
放下笔,聖天长长吐出一口气。阳光透过窗缝,照在了祂花白的眼眸上。
那对曾经深邃的眼睛如今变得浑浊不清,就像迟暮的老牛一样,显得没有任何生机。
伸了一个懒腰,祂又继续开始动笔。
[我很好奇那么多信徒的身躯是怎么维持的?]
[就好像他们不再是由神力组成的,反倒是活生生存在的人。放在以前,这个问题一定会困扰我许久,只是现在没有时间了。]
[我还没找到真物的道路。]
[不论怎样,哪怕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探寻清楚。好像是一道无解的题目,永远都找不到真确的答案。]
[可是,我必须去探寻到这一答案。不光是为了我自己,还为了他们。]
[我不知道没能成功找到答案会是一个什么后果,是无伤大雅还是重重惩罚?]
[我需要,我必须去找到属于我自己的答案……]
眼睛一阵阵的刺痛,迫使聖天放下手中的笔。
圆珠笔无力的脱落在地上,不断滚动着。
“好像还有一个会议是吧……”
扶着椅子的椅背,祂缓缓站起身来。
走出大门,眼前的景象让祂有些呆愣。
周遭是高高的摩天大楼,洁净的玻璃发射着太阳光。
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过没有车辆的踪影。
街道的两旁是一家又一家的店铺,升起的香气久久徘徊在城市的上空。
至于祂的家门口是宽敞的空地,这使得阳光可以投进屋子里。
短短半年,就像从农耕时代快进到了信息时代,让祂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然聖天身上的衣服还是光洁如新,可走在一群现代着装的人群中还是让祂有些奇怪。
尤其是周围的人群都停止了散步,纷纷跪拜在水泥地上。
“参见吾主!”
“参见吾主!”
“参加吾主!”
一声又一声的话音潮水般涌来,将祂吞没,掩盖。
“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祂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