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只是一个人来的?我没在你身上感觉到一丝契约之力,你就想凭借那点臭钱打赢我?”诺兰德拽起柜台前的男人,脸上依旧带着那样呲牙咧嘴的笑容,仿佛拎起了一只虫子。
“无非就是有些力量的渣滓罢了···”黑衣男人嘴角带着血,整个人被那道凶悍的气息压制的快要窒息,但他还是强忍着痛苦说了出那句话。
诺兰德一边拎着男人一边朝外走,“嘴还挺硬,希望你一会也是一样。”
“你不知道,”黑衣男人即使预见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也还是带着那样嘲讽的笑容,“你所做的事并不是天衣无缝,只要稍微调查一些特定货物的走向,便漏洞百出,你远不如你的哥哥。”
“这我承认,我确实不如我的哥哥,”诺兰德以绝对的力量将黑衣男人提到巷口,用眼神逼开了卡在巷子口抽烟的汉子们,走进了深巷中,“我也没有刻意想要隐瞒的意思,你们想调查就调查呗,调查出了结果又能怎么样?那些执法官比你更惜命,像你这样的人黑巷里成堆成堆,一年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有什么意义呢?一会你就要下地狱见死神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黑衣男人被重重扔到地上,他擦了把嘴角的血,狰狞的笑道:“我赌你不敢杀我。”
“我确实不想杀你,那张支票看上去有点眼熟,只有几个老不死才拿得出来。”诺兰德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携带着凶猛的风响彻在整个巷口。
男人的头以诡异的方式偏转,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但他一声都没吭。
“硬气!你是我见过最硬气的。”诺兰德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将男人的脸扒拉正,“我可以说我不想杀你,但你不能说我不敢杀你,你明白吗?我诺兰德确实有很多事不敢做,但是唯独杀人这一点,我毫无压力。”
“我来自···”
“啪”又是一声清响。
“你不用告诉我你来自哪,明白吗?我不需要知道你来自哪,因为如果你看上去没那么重要,你现在跟那家伙躺在一起了。”
诺兰德拽起男人的头发将他的头拽向巷子更深处,他指着不远处那具森森白骨,“像这样的玩意,这里是最不缺的。”
“所以···你还是···不敢杀我。”男人咧着嘴,两边的脸都高高肿起,鼻孔下方淌出两条红线,极为凄惨。
“你说的对,小子,”诺兰德将男人扔回墙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这才忘记火落在酒吧里,不由得将那根烟揉碎,“我确实不如以前了,也许是我见到的人多了,干过的事多了,手里的东西多了,好像也没有那么自由了。”
“因为···你死去的···那些无辜的人···也多了···”男人痛苦的说着那些话。
“就是像你这么正义的人,全死在了这个巷子里,所以我们才能逍遥法外,哦传奇大陆在上,你们是不是找到了某种觉醒‘正义’特质的物件,一个比一个正义,你刚才还说我不如我的哥哥,我觉得你现在这样还不如那些什么事都不做的执法官,起码人家还有命。”诺兰德蹲在了男人面前,声音不高不低,像是在遗憾。
“哈··哈··”男人大声的笑了起来,只是他笑的有些牵强,“你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
“滚吧,要死就去自杀,别脏了老子的手。”
诺兰德一脚将男人踢飞,男人的身体在空中飞了老高,才重重落地。
男人仰躺着,颤抖的伸出手,向离去的诺兰德抓去,努力的嘶吼道:“你···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
诺兰德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穿过白雾再也见不到踪影。
男人痛苦的吐着血,眼里满是绝望。
诺兰德这样都不杀他,究竟该怎么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鲜红从他的脖颈流淌而下,深红色的头发被染得更红。
————
“真是扫兴。”
酒吧里的氛围变得冷寂,似乎还未从刚才那样的气氛中走出来。
举起酒杯朝手上倒下,诺兰德洗了个手,大声叫道:“该玩的玩你们的,没见过我?”
重金属音乐顿时高了一倍,哪怕是不情愿的,那些人也不得不重新欢腾起来。
调酒师伊卡就站在诺兰德刚才开的卡座边上,似乎等了一会了,见到诺兰德大摇大摆的走来,立刻慌张的开口道:“诺爷,希尔利小姐叫你去。”
“哦。”诺兰德叹了口气,这一整什么兴致都没了,“我这就去。”
————
推开二楼侧边的小门,诺兰德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走了进去。
门里,宽敞的皮质沙发上坐着分别坐着两位。
一位诺兰德熟悉,是希尔利。
希尔利的年级看上去大概得有五十多岁了,她的身材非常矮小,坐在沙发上脚连地都碰不到,脸上长了很多麻子,额头一角还有一大块烟疤,狭长可怖,号称是只要看一眼就能戒色一百天的女人,实在让人欲望全无,只要是头一回见到她的人,脑海中都会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个想法——竟然还有这么丑的人,还是个女人。
“那个小家伙是谁?”希尔利嘬着雪茄,瞥向强忍着快要吐出来的诺兰德。
诺兰德赶紧挪开自己的目光,低声回道:“谁知道呢。”
“杀了?”希尔利皱眉,实际上她左半边的眉毛已经被烟疤代替了。
诺兰德掏出香烟,点燃,不耐烦的回道:“没有,没有。”
“那就好,你现在做事动脑子了,”希尔利点了点头,拿着雪茄烟指了指另一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说你一定认识他,还说要给你介绍生意,实际上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怕他认识你哥哥之类的人,所以让你见见。”
“生意?”诺兰德将目光转向正对面的男人,“我现在做的生意可不多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好像有点眼熟?
“也许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艾连摘下口罩,露出一个笑容,“但希望是最后一次。”
诺兰德看着那样的笑容心里一惊,这个人是···
“你认识对吗?”希尔利看着不远处坐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说我很漂亮,希望能给他一次机会,然后把你做的那些事大概都说了一遍,也许是你哥哥那边介绍来的,噢,诚实的小伙子总能被幸运眷顾。”
“您说的是,您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艾连欠了欠身。
诺兰德下意识的将手靠近嘴边,才发现自己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了地上,“你不看报纸吗?希尔利!”
“叫我希尔利小姐,又开始没规矩了?诺兰德!”希尔利撇了撇嘴,“我从不看那东西,每天看看帅哥就足够了。”
“你真应该看看报纸的,希尔利,他是···”
“我是谁不重要,能跟您见面是我的荣幸,”艾连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希尔利,他是···”诺兰德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希尔利丑陋的表情给打断了。
“人家向你举杯了,”希尔利瞪着诺兰德,“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盖里斯?虽然我们的家族已经落寞,但我们始终应该恪守礼仪,对吗?把你的杯举起来跟这位朋友碰杯,然后有什么屁话喝完酒再说。”
诺兰德紧盯着艾连的脸,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他是艾连!希尔利。”
希尔利生气的吼道:“如果你再不举杯,那你就滚出去吧,换你哥哥来做这桩生意。”
“好吧···”诺兰德突然笑了起来,他举起了桌上那杯正放在面前的酒,与艾连遥遥一碰,“到底是什么生意?难道是把自己卖了?”
“诺兰德的先生说笑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宁可出卖朋友,也绝不会让自己置之险地。”艾连斜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希尔利赞许的看着艾连,“就是这样,我们喜欢跟聪明人做生意。”
一杯酒下肚,诺兰德的心绪缓缓平复,即使是艾连又如何?他现在出现在这,才是最好的时机,比老瑟亚给的那个计划不知道完美了多少倍,只是那个东西还不在身边,看来得让他先活一段时间了。
诺兰德嘴角咧出笑容,“说吧,究竟是什么生意。”
艾连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举起酒杯朝向希尔利,温柔地说道:“我也敬您一杯,美丽的小姐。”
“嚯,多久没见过像你这么坦率的年轻人了,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以前风光的日子,”希尔利笑的合不拢嘴,活像一只食人花,她举起酒杯,轻轻的跟艾连一碰,“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艾连笑着认真的说道:“是的,美丽的小姐,这一定会是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