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城
就在杨柳和牡丹谈话的时候,涧循等人正在门外焦急地等待。
涧循在门口踱着方步,走过来,走过去。
笔龄走上前,凑着涧循的耳朵说:“杨柳姨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落在他们手里了。”
密道里阴风阵阵。
“我看,咱们掉头吧。”笔龄对涧循说。
涧循没吭声。四周静得出奇。
“大家快来看,这个森林蓄水池里没有水,而是有一个步道。”远处传来了淡仟的呼喊。
涧循听见喊声,回头喊道:“淡仟,你怎么出去了?”
笔龄也叫道:“淡仟,你什么时候爬到蓄水池上去的?”
“你别管我什么时候爬上去的,这个步道你怎么解释吧。”淡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蓄水池内部。
笔龄边走边说:“蓄水池里有步道?难怪,我就说怎么听不到水声。”他来到水池边,扒着水池的边沿,一蹬脚翻了上去,“呦呵,还真是别有一番天地。涧循——”笔龄唤道。
“嗯?”涧循看了看笔龄,又回头看了看密道。
“咱们下步道去看看吧——”笔龄喊道。
涧循的身子动了动,犹豫不决。
“涧循,你是在担心杨柳姨吧?”溪沙问道。
涧循点了点头。
“放心吧,杨柳姨不会有事的。里面都是她的战友。”溪沙说道。
“涧循,不是我说你,你要是担心杨柳姨,更应该跟我们去一探究竟了。”笔龄跳下蓄水池走到涧循身边,“好兄弟,如果珙桐将军他们是敌人,我们站在这里就是等死,从蓄水池那儿下去,也许还能撞破他们的诡计。”
涧循想了想说:“那行,一起去。”他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撅折了在地上摆出了一个箭头,随后走下了步道。
笔龄跟在涧循身后,回头看着地上的箭头,想了想,下来破坏了它。
他心想:还是不要暴露我们踪迹的好。
这时,伙伴们还不知道,他们从森林蓄水池的入口翻进了龙虎山的地下世界,那里通往上渚帝国第一大战研机构——中研局。
四人在不见天日的步道内纷纷打开了手电筒。前方出现了一个洞穴。笔龄从背包里掏出一捆蜡烛,“想不到这老古董能派上用场了。”他兴奋地笑着。
“你要干嘛?”溪沙问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笔龄打了个响指。
他点燃了一个蜡烛,火苗飘忽不定,往前方探了探,蜡烛没有熄灭:“看来这个洞穴可以进入。”
溪沙笑着点了点头。
“看我也露一手。”涧循说着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进去,听不到回声。
“有路啊。”溪沙紧张地说着。
“嗯。”涧循拍了拍手上的灰。
“进不进?”笔龄回头问着伙伴.
“进吧”涧循点了点头
“进。”溪沙和淡仟也跟着说.
刚一进洞,就是一个九十度的转弯,眼前一扇卷帘门挡住了去路。门有些生锈,左下方还有一片凹陷,像是受到什么东西撞击所致,边上的窗户只剩下半片玻璃,上面爬满了丑陋的蜘蛛网状疤痕。
笔龄从破孔处伸进了胳膊,三个手指捏住插销一提,吱呀呀地,窗被推开了。
“我们这样算不算非法闯入啊?”溪沙问道。
“算是冒险吧。”三个男生紧张兮兮地说。
他们三人你扶我攀地翻了进去。
“溪沙,你不进来吗?”涧循问道。
“真是的,干坏事还拉上我。”溪沙踩着窗台,拉着涧循的手跳了下来。
走到屋内,涧循用手电光上下左右地探照。四人发现这里零落着几个上下铺的床位,摆放着凌乱的竹子搭成的床板,竹板年久老化,干瘪程度不一,尽是缝隙,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有蜈蚣爬过。上铺还有一条裹着的棉被,破烂不堪,打着颜色不一的补丁。
笔龄壮着胆子上前掀开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是飘落了一张发黄的纸片。纸片飘落在涧循的脚下,捡起来一看,是一张过期报纸的残片——《内报》
“有这样一份出版刊物吗?”溪沙说道。
“可能是一份内部刊物吧,你看,全是实验室什么的,难道是做什么秘密的研究?”涧循说道。
淡仟听了这话,一阵紧张,不知不觉就往大家中间靠了几步。
涧循边看报纸边念:“9月10日,病毒毒株分离成功。首都新增感染病例152例。难道这里真的是病毒研究所?”
“那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淡仟用犹豫地眼光看着大家。
大家相互看了看,又望着涧循手中的这份报纸。
“我同意继续前进,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查出个究竟来。”涧循握了握拳。
一票。
“涧循说得对,而且我也想搞清楚这里到底在研究什么。”见涧循提了,笔龄也顺带着表露了自己的想法。
二票。
溪沙心里已经有些害怕了,但两位男生都要向前,她也不敢一个人和淡仟退回山里。
“那我跟你们一起一探究竟。”溪沙颤抖地说。
犹犹豫豫,也三票了。
“那好,管他的呢,我也一起。”淡仟被三人一煽动,劲道也上来了。
四票。通过。四人相互鼓励了一下,继续向前。
四人走过了床铺,眼前又出现了一道卷帘门,铝合金材质,落地却没有落锁。笔龄走上前,单手拉起卷帘门,又合上两只手的力量拉到胸口处,接着反手向上推。看着笔龄有些吃力,涧循也赶紧上前搭把手,两人一起撑开了卷帘门,进入了一个房间。
远远地望去,房间里似乎有一块围布,隐隐约约露出几个人影。阴暗的角落里,一下一下不规则的敲击声传来,引诱着人上前查看端倪。四人心跳加速,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见几个人一动不动坐在那里,镶在凳子上,手中捏着骨制的麻将牌,一直就这么捏着,捏着。突然,一道荧光闪电划过,嚓嚓闪了一闪,露出了那几个人的真容——四具骷髅。嗒,嗒,头顶上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落,不偏不倚打在骷髅的头上,液滴顺着骨骼的纹路,从眼眶的洞里滑入了骷髅的体内,不知和五脏六腑发生了什么反应,冒起了一阵阵的青烟。
突然,其中一具骷髅直着身子弹了起来,拿起了桌上的麻将牌,用大拇指搓着:“一万”,它把牌翻在了桌上。
原来它们正在打麻将。
“吃。”另一具骷髅用机器声音喊道。
“慢。我碰。”一具女骷髅也用破铜般的嗓音喊道,“一筒。”
“胡了。”第一具骷髅喊道。
随着它推倒了眼前的麻将牌,一扇房门打开了。
涧循他们惊愕地看着这些自动骷髅,大气不敢喘一口,踮着脚步离开了这间房间。
才过一环又是一环,转角处又有一个房间,这里左侧供奉着财神,祭品已经变成了白骨,灰尘覆盖了财神的脸庞。地上放着一个汽油桶,几乎可以到成人的胸口,挡在一扇木门前,只剩下斑驳的遗迹。淡仟不小心撞了一下,本能地倒退了两步。
“没有人吧?”他惊恐地四下张望,哐啷啷的回声徘徊着这个密闭房间不散。
“希望没有,要有人你这样怕是已经惊动了。”笔龄小心翼翼推了一下汽油桶后的木门,木门吱呀呀地转开了。
“好像没有什么情况。”涧循说。
“嗯,安全。”笔龄领着四人往前走。
“啊”,淡仟突然大叫一声,好像脚底下伸出一只手拽住了他似的。
“你又怎么了?”笔龄连忙回头。
“没事没事,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个坡,地面突然高了,脚上没有准备,踉跄了一下。”淡仟心有余悸。
溪沙微微颤抖地说:“你不要吓人好吧”。涧循赶紧挽住了溪沙的手,说道:“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继续吧。”
这个房间摆着阴极射线管式的显示屏,却找不到主机,像是一套电脑孤零零地遗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还有一台转盘式的电话机,听筒横向架在上面,顺着电话线找去,却早已被切断了接口,像是一个靠输血维持运转的实验品被拔下了氧气管。再往前走,一部方砖式的大哥大手机倒在老式收音机旁边,大哥大的按键已经破损外露,收音机的调音滑钮已经松垮得没有了弹性,像断了骨头的小拇指,空悠悠地荡着。
“你们看,这个显示屏上被人用刀刻上了文字。”笔龄观察得非常仔细。
“真的。”涧循上前擦了擦,“是刻上去的。”
“上面写了什么?”溪沙问道。
“中研局有内鬼。”涧循用电筒照着,在微弱的灯光下仔细地辨识。
“什么!”笔龄很震惊。
“还有。”涧循看到了第二行,“龙吸水厂有证据!”
“龙吸水不是饮料的商标吗?”淡仟插了一句。
“嗯。上渚帝国著名的饮料制造商。”笔龄说道。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这些明显是有人特意留在这里的。”溪沙说道。
“我们先拍照留底,然后再往里走走看看。也许还能有发现。”涧循说着拿出了手机。
“同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笔龄帮涧循照着亮。
“哦对了,中研局有内鬼的事不可以和其他人讲起。等我们回去和我父母说。”涧循抬头关照了一下大伙儿。
“是的,不然我们会有危险。”笔龄点了点头。
在这一时刻,四个人的紧张激动劲儿上来了,他们决定再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