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 分离
第二天,8月13日一早,笔龄一个人来到了昨天遭遇事故的消防通道口。
这是在守株待兔吗?到底谁才是兔子呢?
他不停地看表,向四周张望,人不禁紧张了起来。
这时,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你是笔龄对吧。”
笔龄心跳一阵加快,暗忖:终于来了。
“是的。”他整理了一下领子和衣袖,咳嗽了两声,微笑地抬起头。
“我们老板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那两人“礼貌”地邀请道。
“你们老板是谁?”笔龄试探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两人做了邀请的手势。
笔龄把手伸进了口袋想拿手机,想了想又把手拿了出来。
还是找个机会偷偷地联络大伙儿吧。笔龄想。
他坐上了两人的加长版轿车。
轿车一路平稳地行驶,来到了一幢大楼门口。中研局三个鎏金大字赫然醒目。
“看来真的是中研局的人设的局。”笔龄心想。他悄悄摸出了手机,准备告知同伴们这一消息。
没有信号。
“坏了”笔龄暗暗砸了下大腿,“之前龙虎山里的中研局也是没有信号的。”
现在只有见招拆招了。
轿车平稳地停在了地下车库,车上一人下车帮笔龄拉开了车门。
“这么友好。”笔龄暗自心想。
他在两人的引领下坐上了电梯。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老板是谁了吧?”笔龄问道。他希望是苍龙总长,总觉得苍龙总长不是坏人。
“马上你就知道了。”一人说道。
电梯到了,两人走出电梯,回身帮笔龄挡住电梯门。笔龄走上了地毯,心想:礼数很周到嘛。
他瞄了一眼楼层指引牌,总长室不在这一层。
那会是……
两人指引着笔龄向前,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大门打开了。屋内放着一把做工精良的刀。
“不好,是这个北极狐副总长。”笔龄感觉冒了一股冷汗。只见北极狐副总长露着怪异的笑容,迎接着笔龄。
开弓没有回头箭,笔龄只能迎难而上了。
“您好,北极狐副总长同志,我们又见面了。”笔龄率先开口,叫了一声同志。
北极狐副总长被这一声“同志”叫的下不来台,勉强说了声:“是啊,又见面了。”
今天的北极狐副总长似乎少了几分杀气。
笔龄心想,既然已经被请到了这里,有些东西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他说:“北极狐副总长同志,提醒麻油店很危险的钞票我们收到了,想必就是您安排的吧?”
北极狐副总长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我。”他翘起了二郎腿,“你们和南方队走得太近并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北极狐副总长话里藏刀。
“这不是美妙的事指的是对您而言吗?”笔龄针锋相对,把话甩了回去。
“不是对我,是对你,特别是现在的你。”北极狐副总长寸步不让,步步紧逼。
“呵呵,可是我不知道麻油店和南方队有什么关系,您这样大费周章地让我们小心它。”笔龄的话里五分真掺着五分假,继续周旋。
“小伙子你跟我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麻油店可是南方队的据点。”北极狐副总长在套笔龄的话。
“是吗?以您的实力,哦不,以苍龙总长的实力,那真要是个什么小据点,恐怕早就在这个集镇上不存在了吧,还能怡然自得地卖麻油?”笔龄识破了北极狐副总长的陷阱,没有跳进去。
“呵呵,你太高看我们中研局了。那个麻油店所在的睫谷观园是南方队的大本营,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南方队的人,我们又有什么办法端掉里面的麻油店呢?”北极狐副总长十指交叉接着说:“不过据我的情报,最近里面的暗哨全都换成了生面孔,笔龄兄弟你可知道?”
原来北极狐副总长设这些局的目的是为了从我们口中套情报?笔龄立刻高度戒备。仔细思考过后,他说道:“睫谷观园里有暗哨这件事,我还是刚从您这里知道的,更不要说是什么换成生面孔了。”
北极狐副总长眯着眼睛盯了笔龄一会儿。
“笔龄兄弟。”他突然变了种语气,“你可喜欢诗词?”
“喜欢但不精通。”其实笔龄对诗词并不很在行,但为了顺藤摸瓜,他姑且说自己喜欢。
果然,北极狐副总长接着往下说了:“你可听说过《蝶恋花·岑岭觥筹肤绿醉》这首词?”
“闻所未闻。”笔龄摇了摇头。
北极狐副总长看着笔龄,通过笔龄神情的变化判断话的真假。
看来笔龄真的没听说过这首词。
北极狐副总长说:“笔龄兄弟,我看不如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这里。”
笔龄有些紧张,这是要被软禁了吗?他努力想着办法。
“北极狐副总长,我还有事要做,不想留在这里,您也不用送我,我自己就可以返回睫谷观园。”笔龄说道。
“要是我不同意呢?”北极狐副总长点燃了一根香烟。
“那您这就是非法拘禁,当心吃官司。”笔龄敲打着北极狐副总长。
“呵呵。可以可以,我也是一个讲法律的人,那要不这样吧,你到我手下来,我给你安排个职务,让你统领一部分我的人马。这总可以了吧”北极狐副总长吐着烟圈。
笔龄看了看北极狐副总长,又看了看一旁的食蚁兽。
食蚁兽连忙补刀:“笔龄兄弟,在北极狐副总长手下当官可是美差啊,你知道嘛,凡事北极狐副总长名下的住所,咱们兄弟几个都可以随便出入。”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钥匙,“要吃什么吃什么,要喝什么喝什么,怎么样?条件很优厚吧?”
这北极狐副总长有多少家产?笔龄暗自心想
“当个头头倒挺诱人的,可我只怕是驾驭不了喔。”笔龄说道,“您这位食蚁兽小队长几天之前在墓园气势汹汹地要把我‘就地正法’呢,您是没瞧见,他那些个手下对这位小队长可是‘忠贞不二’、‘誓死相随’喔,您给我这统领的位置,那就是个炸药包啊,我要是这么坐上去了,真不知道哪天走了火,上乱葬岗都找不到自己的名字呢。”
“哈哈哈,小伙子,你这是在离间我和我的下属吗?”北极狐副总长笑道,“我的这位食蚁兽,尽忠职守,诚实可靠,办事从不拖拉,一心一意为我效力,是总局难得的人才。”
食蚁兽听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笔龄黑着个脸
北极狐副总长观察着笔龄的表情,他说:“笔龄兄弟,之前的事是误会,我保证,下不为例。”
笔龄和北极狐副总长四目相对。
下不为例?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还是北极狐副总长先开口了:“这样,你也很明智,很务实。那你就过来先跟着干,从最底层做起,如何?”
怎么办,北极狐副总长这是留定自己了,要是硬顶恐怕不是办法啊。
笔龄在想着办法。突然,他有主意了:“谢谢北极狐副总长,我非常愿意来你这里工作。只不过有一点,招人这样的事,不经过苍龙总长点头,您怕是吃不下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笔龄觉得苍龙总长很可靠。
“这个……”北极狐副总长心想笔龄说得没错。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笔龄看着北极狐副总长的表情,又继续加码。
“好吧,去见苍龙总长。”北极狐副总长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他心想:只要能把笔龄弄来自己身边,天长日久的,总有机会让他把知道的讲出来。另一方面,也可以以他为人质牵制南方队。
两人坐电梯来到了苍龙总长室。
这中研局在首都办公地点还不少啊,除了龙虎山,这里也有一间苍龙总长室。笔龄心想。
北极狐副总长对苍龙说:“总长,是这样,这个青年您也见过,在龙虎山的时候连续破解了地下城的机关,有勇有谋,所以让他到我手下来,您看怎么样?”
“你手上缺人吗?”苍龙总长说。
“缺啊,正缺人呢。”北极狐副总长恳切地回答。
“小伙子你怎么说?”总长问道。
“我非常希望能留下来在中研局工作。”笔龄是想留在中研局当卧底。
“嗯,很好。北极狐副总长——”苍龙总长说道。
“有。”北极狐副总长一个立正。
“我批准这个青年加入中研局。”总长一挥手。
“总长英明。”北极狐副总长露出了笑容。
“不过么……”总长话锋一变
“怎么了?”北极狐副总长收起了笑容。
“你那里的事务都比较重大,出了差错会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我们锻炼新人不错,但首先还是要凭借体系的力量保证工作圆满完成,也就是,即便他出错,组织最后仍要不出错。所以嘛,我安排这个青年先到云豹的档案室工作。”总长打了北极狐副总长一个措手不及。
“总长,这么好的青年安排他去档案室是不是可惜了?”北极狐副总长有点着急,要是让笔龄去了云豹那里,自己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档案室可不是去订订东西的,那里面拥有过往工作的全纪录,仔细研究每一张发票、每一张凭证,可以琢磨出许多门道。不过你放心,小伙子只是先去云豹那里,等合适的时候,会把他调到你手下的。”苍龙这么说了,北极狐副总长也没有办法。
“总长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保留我的意见了。”他垂头丧气。
中研局几个关键人物的身份,苍龙似乎都有所察觉了,接下来的斗争,更复杂了。
苍龙叫来了云豹,让他领着笔龄来到了档案室。
“看看吧,这些都是中研局几十年来的档案。”云豹卫队长说着摇着柜子上的手柄。
“中研局最近要执行一样任务。跟我们档案室密切相关。”他看了看四周,“不过还不能告诉你是什么。”
档案室里飘着一股特别的味道。
笔龄问道:“云豹卫队长,你什么时候调到档案室来了?”
“上次为了救你们,我伪造了中研局的文件,作为惩罚,就降级了。”云豹说道。
笔龄心有疑虑:档案室虽说事务不多,但也是重地,怎么把犯了错误的人调来看管,特别还是伪造文件的错误?算了,先不管了,可能苍龙别有用意吧。
他翻开了一本档案,里面有一叶芸草,防虫用的。
“对了,云豹卫队长,十五年前的档案在哪里呢?”笔龄合上档案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想着工作了?”云豹敲了敲档案柜的侧壁,“看看这儿就知道了。”
侧壁上都是档案分检标签。
笔龄找到了十五年前的标签,摇开了密集柜,吓了一跳——里面的档案浩如烟海。
云豹盯着笔龄,他在想要不要让笔龄卷进来。
“呃,笔龄。”云豹走上前,“这些老档案你先不要看了。还是整理装订一下今年的吧,我正缺人手呢。”
笔龄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潜意识里有股力量阻止了他。于是,他摇上了密集柜。
“那个,云豹卫队长,我想通知一下涧循他们我在这里,可以吗?”笔龄问道。
“当然。完全没有问题。”云豹卫队长回答地很干脆。
“但是自从进了中研局,我的手机好像就没有信号了。”笔龄拿着手机给云豹卫队长看。
“嗯。正常的。没事,我帮你。来,到这边来。”云豹卫队长带笔龄走出了档案室,锁上了防盗门。
他们来到了信鸽室:“这里是传递信号用的鸽子。”云豹抓起一把玉米粒喂着信鸽,”来,自己写个条子吧,那里有纸和笔。”云豹指着边上的写字台。
“哦,好。”笔龄走了过去。
“我在中研局,勿念。笔龄。”他写道。
“行了。”笔龄把纸条卷了起来,交给了云豹。
云豹把纸条绑在了鸽子的脚上,吹了一声口哨,鸽子跳到了云豹的手腕上。云豹带着鸽子来到窗口,打开了窗,鸽子扑哧一声,飞走了。
云豹拍了拍手。
笔龄看着云豹,思前想后,突然问道:“云豹卫队长,中研局的信鸽也能准确地飞到南方队的大本营传递情报吗?信鸽可是要受过专门训练的。”
云豹看着笔龄,只说了三个字:“你懂的。”
云豹到底是谁?他是真的在帮笔龄传情报?还是想诱捕涧循等人?还是他在和别的什么人联络?
这场斗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笔龄开始整理起了中研局今年的档案,等待着涧循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