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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谜面篇·叁 “不三不四”

  清晨的白崖,空气中就像弥漫着一股湿气。我说不出那种感觉,就像是连夜大雨后,清晨泥土中蒸腾出的水雾一样,带着怪异的味道,闷得人心里发慌。

  此刻我正站在决明子的房间门口,刚刚已经敲了三下门,按经验,我现在应该等待决明子的反应了。

  “阿肆?”果然,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早饭放在门口就行。”

  我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碗放到了地上。不得不说这家主人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大一碗面,是我的话无论如何也吃不完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拿了太久已经泡涨了。

  这家伙一直都是这么不讲道理,昨晚他问清了晚上住宿的房间后竟留下一句“请把晚餐送到门口,在天亮前不要来打扰我”就径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留下族长和那个叫三儿的年轻人面面相觑。

  这家的主人,似乎叫巧姐吧?也十分尴尬,因为那间房足够宽敞,中间由屏风隔着,实际上是摆着两张床的客房,她本是想安排我和决明子住一起的,现在只好重新铺床了。

  我只得撒谎说什么决明子思考时不能被打扰,族长频频点头,也不知道信了多少。

  实际上那人只是懒罢了,而且领地意识强得像头白狮,至少在果林两年,我从没能看过他的房间哪怕一眼。

  “你是叫阿肆是吗?”巧姐有些为难地向我搭话,“今天就是驱虫节了,徐叔希望能带先生多看看。能不能让先生稍微早点……”

  徐叔大概就是指族长了。

  “实在抱歉,他马上就好了。”说完我瞟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把碗端了进去。

  趁着等决明子的时间,我走到门口,村里的灯笼大多数已经挂好了,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劳作。有人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别过了脸去。

  想起昨夜族长说,正是在巧姐来后的那一年,虫灾开始恶化,因此,巧姐蒙受了众多的歧视和白眼,或许寄宿在这的我们也被连累了。

  我坐在门槛上,背上的匣子似乎抵到了地面,我索性把它取下来抱在怀里。远处能看到族长已经走过来了。我想起他昨晚讲的那些事情,那也是我们来这里需要解决的问题。

  据族长所说,一年之前,虫灾突然严重了起来。落穴中的鬼虫,体型比以往增长了数倍,而且,连侵入的范围也远胜往年。甚至有五米余长的鬼虫出现在前线哨站的妇孺面前,引发了不小的恐慌。在白崖建村的数十年中,目击到的鬼虫大多只有一人长左右,活动区域也从未超出过落穴的范围。正是因此,老族长才勉强同意了现任族长多次提及的寻找方士根除虫灾的提议。

  “等等,你是说你以前就有根除虫灾的想法?那时候虫灾还没有恶化?”决明子打断了族长。

  我抱着匣子点了点头,炉子里烧水的火很旺,族长用钳子在火堆里挪动柴块,像是在翻找什么一样。

  火光落到他脸上,看起来好像很热,我突然想起了去年祭月节上行脚商们展示的五月灯,它们和飞艇使用的燃料一样,都是海气石。

  “我考虑这件事很久了,我们徐家,被这片土地上的东西束缚太久了。”

  我后来了解到,一年多前,那正是巧姐的父亲,那位行脚商最后造访白崖的时间。或许在交往中,族长通过行脚商了解到了外面的世界,慢慢改变了对白崖固步自封现状的看法。

  “事实上,去年驱虫日前,我就悄悄送过海东青出去,可惜没有人回应。”

  “你叫,阿肆?”

  突然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徐三来。

  我点点头。

  昨晚,族长没有留在这里,倒是把昨天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留下来帮忙招待我们。这个人看起来像个半大孩子,从面相估计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

  “我叫三儿,你叫阿肆,还真是有缘分啊。”他嘿嘿笑了起来。

  我有些不明所以,可能是在果林的时候从没有遇到过会说笑话的人吧。

  见我不笑,三来也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其实,我是想要拜托你们一点事情。”他说道。

  “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个,那边那位大师看起来不好招惹,我觉得还是拜托您比较好。”

  好怪啊,为什么这些人一会儿叫先生一会儿叫大师的。

  “我希望,你们顺带找找我的哥哥,我觉得他一定还活着。”

  “哥哥?”我第一时间以为他说的是巧姐的丈夫。因为我发现巧姐把族长叫徐叔,而他也是这么称呼的。

  “他和我长得一摸一样,很好认的。他在小时候驱虫的时候失踪了,但是他一定还活着。”

  双生子吗?我觉得有些好奇。“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会觉得他还活着。”

  如果是双生子的话,我的想法就完全错了。毕竟白崖看起来不像是有娶年龄明显比男方大的妻子这样习俗的地方。

  三来看了看四周,没有村民看向这边。他压低声音说:“其实,去年的驱虫结束后,回到家我就发现不对。房间的摆设,好像变了。虽然只是有些东西放的位置变了,但我记得,那是哥哥的习惯。”

  “在那之前,你们已经得到……得到令兄出事的消息了吗?”

  “令兄?”

  “就是哥哥的意思。”我赶紧解释道。

  “不,不对,驱虫结束后所有人都会回到村里,不到第二天是不会清点人数的。我回到房间时,发现桌子上的纸和笔,笔是摆在左边的。我记得前一天,在那里写信的是我,我是右利手,哥哥是左利手。”

  “单凭这个的话也……”实际上更令我惊讶的是,驱虫结束后为什么没有马上统计伤亡,是因为后续的“踩影子”仪式吗?

  “反正就是很不对劲,驱虫节一直都很可疑。”他又压低声音靠近我说。

  “听村里几个老人说,有一年的驱虫节,那晚的雨下得特别大,他们下洞的时候,几乎抓不稳手上的麻绳。但是等他们“踩影子”回去的时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满山都是癞蛤蟆的叫声。

  “第二天早上,山里的土都干得开裂,看起来一点雨都没下过......”

  “三儿!”

  突然的一声大吼把我身边的人惊得浑身一颤。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石阶下。

  徐三来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不过我没有跟着三来一起畏畏缩缩的理由。

  族长瞪了瞪徐三来:“大早上偷懒?跟我走!”

  他又看向我,脸色立刻放缓了,他向我微微点了下头致意。

  我也点点头回应他。

  族长带着徐三来走进去了,我侧耳听了听,决明子应该已经出来了,他走路的脚步声很有特点,就像扫帚扫过地面一样,轻得要命,而且根本不像是人走得出来的。

  片刻后,我将怀里的匣子重新背上,从脚步声的朝向判断,我们该动身了。

  走在最前方的依然是身形高大的决明子,他跨出门槛,一只手按在我的肩上。这一般代表他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我转过身,正奇怪是什么新的安排。没想到,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震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去准备飞艇吧,我们回果州。”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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