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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番外(一)

神明的舞台剧 一曲成空 6587 2024-11-14 14:40

  德克•恩泽篇

  德克•恩泽是家里的老四,上有两位长姐一位哥哥,下有两个弟弟妹妹。

  一家拢共八口人平日就靠农忙时节去给农场当小工勉强度日。

  在一年两次的招兵季来临时,他十六岁。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是艰难的生计问题。

  两位姐姐已经先后嫁人,一位哥哥在放牧途中被一头带崽的野猪咬死,另一位则娶了邻村的姑娘。

  现在他也已经到了可以独立生存的年纪。

  于是老爹爽快的给了他30便士、一小袋豌豆和一袋黑麦就将他驱逐出家门。

  并在关门前告诫他,需要在这些消耗完之前,找到一个可以糊口的工作。

  不然他可以考虑去当流浪汉,到教堂神庙前等待施舍。

  虽然暗恨那个可恶的老头不人道,但事实就是如此。

  时间转眼即逝,厚着脸皮在雇主家蹭了一顿午饭。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地方官正带着征兵官挨家挨户的做着记录。

  不感兴趣的从他们面前经过突然被叫住:“唉,那边那个,叫什么名字?”

  过往行人让出一片真空地段,德克•恩泽回头指着自己:“我吗?”

  拿着本子的征兵官点点头:“对,就你。”

  德克•恩泽舔了舔嘴唇,估量了一下逃跑的概率。

  在逐渐紧逼的士兵包围下,丧气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德克•恩泽。”

  征兵官满意的拿起碳铅笔低头写下他的名字。

  抬头笑得和蔼:“小伙子,跟我走吧!军中保你吃喝不愁。”

  德古•恩泽笑的勉强;当然,毕竟过不了多久,我可能就重新投胎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到了军营,学的第一课就是被教官牛马一样鞭策。

  拿着手里可笑的长矛,他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看着自己长官吃喝玩乐满肚肥油,再看看自己糊糊豆子,高强度,高危险的训练。

  他发誓,他总有一天要出人头地。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与领国交界的地方就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械斗。

  他在这次行动中如有神助,领着一个30人的小队俘虏了将近100人。

  当然这和他没关系,功劳都被上头的贵族老爷冒领了。

  不过,他还是要庆幸遇上的贵族老爷良心未泯,给他安排了个管后勤的虚职。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多了,他也因此吃了个肚圆,发展了属于自己的小团体。

  后来他也凭借着上供投诚拉帮结派步步高升,入了一位大人物的眼被收入麾下。

  一切的经过和那些被唾弃背后谩骂的官员没什么两样,既不光明,也不伟大。

  但不可否认,他付出了努力在运气的加成下,成功了。

  荒诞现实的战场的生活锻炼了他贫瘠的想象,他不明白同样生而为人,为何可以那么残忍。

  双方冷战时,军中闲得无聊最喜做的就是折磨俘虏和从对面掳掠的妇女。

  他曾亲眼见证懵懂的稚子消散在火药的炮击下,温馨的家园沦为断壁残垣的废墟。

  曾经短暂的幸福似只是镜花水月浮世幻影。

  摇摇欲坠的房子已无法遮风挡雨,不时掉落的砖瓦随时就会有受伤的风险。

  绝望的女孩满身血污的躺在他们的包围圈的。

  她的眼睛可以映出春日的原野,却无法感化身前的禽兽,她最终伴着天边渐出的霞光逝去。

  见得多了心便冷了,开始他还会谨记初时的底线,时间长了他也开始加入他们的狂欢。

  清醒时他会唾弃自己的行为,但一有闲暇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加入。

  尽情的放纵、极致的疯狂,随着时间年纪在增长的同时,手中的权利亦在日渐膨胀。

  在那纸迷金醉的日子里,他的野心和欲望空前的高涨。

  时年三十八岁,又到了回王城述职的日子,曾经雄心壮志的君王老了糊涂了,已无法掌控全局。

  他应该物色新的仁主。

  从温香软玉宾客的宴席退下,他见到了神明座下明媚无心的小天使。

  白皙如珍玉的皮肤,漆黑如绸缎的长发,她笑得天真无邪。

  哦!我的美,我的爱,我对你至死不渝。

  一年一度的丰收盛典“牧场围猎”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无聊。

  枯黄的树叶、机警的猎物,热情洋溢的新生代。

  精力充沛的小伙们,已经磨刀霍霍迫不及待想在君主、贵妇小姐面前大展拳脚。

  真是天真到愚蠢的想法,比赛名次那次不是早已暗中定下。

  避开不怀好意的同僚;唉!想想当初我何尝又不是和他们一样。

  抬头张望,就见维尔纳•莎卡娜一袭蓝裙挥着鹅毛扇,指着场上矫健谈笑生风。

  同行诸多贵女都不及她的风姿。

  再细瞧,暗中注意她的人多如蚊蝇。

  站在秋日的桦木林里,感受着烈烈冷风,莎卡娜心中颇感烦躁,却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面前的权贵。

  看着他故作姿态的挺起肩颈,沙卡拉面上温柔,心底却只想冷笑。

  瞧瞧那弯曲的脊背、肥硕的肚腩、敷满铅粉的脸庞,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她会看得上他呢?

  “尊敬的莎卡娜小姐,请问我能否有幸邀请您参加于后日的花园舞会?”桑塔侯爵家二子,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诚恳的向她发出邀请。

  莎卡娜不好拒绝,用略高于平常的声音惊喜道:“哦,真的吗?那是我的荣幸。”

  “听闻桑塔夫人亲手栽植的蓝玫瑰可是举世罕见。”

  听得夸赞桑塔•加伽与有荣焉:“当然,我母亲为了那满园的花花草草,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名花应配美人。请您务必要来赏光。”

  莎卡娜额首微笑:“好,承蒙不弃。”

  打发了这位出身名门的贵公子,独自漫步在铺了层枯叶的湖边,真是难得的静谧时光。

  坐在地上,湖中惊鸟振翅莎卡拉扭头,这又是谁来了?

  粗狂的脸、忧郁的眼神、壮硕的身材,一看就武德充沛。

  叫啥来着?忘了。

  德克•恩泽漫步到湖边,坐到离她不远的地方。

  天很蓝、水很清、景很美。

  但她坐不住了,这破地方好冷,他什么时候走啊!!

  莎卡娜今天为了和一个,平日与她不对符的贵女斗艳,寒风凛冽的天气只穿了一件贴肤的蓝裙。

  风一吹,瑟瑟发抖。

  坐了一会儿,德克•恩泽终于开口:“美丽的小姐,我今年三十八岁。

  因军务繁忙未曾娶妻,于两年前获封伯爵,请问能否有幸迎娶您?”

  听得这话莎卡娜愣了一下,随后只觉荒谬。

  就这岁数都可以给她当爹了,想娶她怕不是白日做梦。

  出于礼节莎卡娜委婉的回绝。

  “承蒙错爱,但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不管是出于身份、年龄、种族、信仰,我们彼此都不是对方的最佳人选。”

  德克•恩泽傲慢且固执得道:“美丽的小姐,以我的年龄取得现在的成就,您不用觉得有压力。

  我喜欢您,您嫁给我,我可以给你丰饶的物质生活。

  而且您一旦为我诞下男嗣,您的孩子将是下一任伯爵。”

  德克•恩泽信心满满,认为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女性,都不会放过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

  莎卡娜:……

  这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傻子吗?

  究竟怎样自大的心理,才会让他认为自己会看上这么个货呢?

  笑容收敛,从地上起身拍了拍沾上的灰尘,居高临下俯视他:“先生,请不要让无知限制了您的想象。

  您既已经拥有了财富地位,为何不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到处游历填补一下自己的不足。”

  说完拎起裙子行了个屈膝礼,转身离开。

  德伊•斯兰:??

  我真心实意的向她求婚,她为何这般反应?

  回去莎卡娜想到自己被一个老头肖想,越想越气愤。

  督促自己的从属,寻到机会将他给做了。

  啊啊啊,她真是个可恶的坏女孩。

  德克•恩泽的死迅从遥远的里诺平原传来,彼时她正站在独属于君王的后花院里裁剪新开的月季。

  浅黄的素色长裙裙摆坠满盈润的珍珠,发间是耀耀生辉的黄金花冠。

  她捧着盛开的红色月季散发着不逊于阿芙洛狄忒的魅力。

  身旁的侍女静静的垂首而立,莎卡娜扭头笑问道:“亲爱的格兰,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格兰对这年纪远小于自己的主人,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恐惧恭恭敬敬的答道。

  “里诺虽位处偏僻多蚊虫疫病,做为您的封地却是再好不过。”

  莎卡娜点头称赞,“知我意者格兰也。”

  铃原篇

  维尔纳•莎卡娜候爵的城堡里又要开始招收仆人了,母亲让她收拾干净去试试。

  两位哥哥迎娶了邻村的姑娘,大嫂已经怀孕好几个月,再让她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呆着怕是要引起不满了。

  毕竟就家里那几亩贫地真无法供予全家花销。

  父亲除了种粮还蓄了半亩地的应季花卉,母亲从酒坊下班会用小陶罐装水插上鲜花到街东头摆摊卖上半日,哥哥则到港口给人下货攒些苦力钱。

  这些天有人上门提亲,她是不愿的,她自小见他们男人稍有不顺,轻则怒骂、重则动手。

  她不想重蹈覆辙,过那苦难到让人想想便惧怕的日子。

  今天是她去应聘的日子,母亲改了她出嫁时父亲送她一直压箱底舍不得穿的裙子。

  母亲苍老的脸上浮现慈爱的笑意,“我们爱格长大,是个漂亮姑娘啦,这身衬你。

  她拎着裙子不好意思的站在老旧的穿衣镜前,她还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

  母亲笑着笑着叹了口气肃了神情,“侯爵位高权重,虽不定会拿你们撒气,但言多必失行多必过,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万莫多言惹大人不快。”

  爱格抱住母亲瓮声瓮气道:“女儿还不知会不会被选上,您不必如此忧虑。”

  两位嫂嫂站在一旁虽有羡慕,却也还是由衷的祝福她有个好前程。

  家里早早托人请了镇上的车夫,现在他驾着牛车停在门前,兄长催促她赶快动身。

  含泪辞别父母亲兄,踏上牛车行了四天一夜,到达侯爵管辖下的城镇。

  莎卡娜喜静一向居于湖边山巅的城堡,城里虽有住宅如非处理公务却是不常来。

  到了地方,车马不许进,有穿着黑色西装举止文雅的男仆验过函告,引着入内。

  穿过士兵把守的栅栏,天鹅绒般的草地点缀以幼小的雏菊。

  脚下是青灰色砖石,两侧是高矮不一的绿植,中央裸体的圣天使雕像喷泉宏大而美丽。

  这是她梦中都不曾有过的风景。

  鲜花般盛开的女孩们,齐整在一座坐用罗马立柱支撑的高楼下,相同的年纪不同的外貌,一样的野心勃勃。

  严苛的属官以挑剔的眼神审视面前稚嫩的女孩,不知她们中谁会一步登天,谁又会无声消亡。

  荣华带来的是无以计数地阴谋暗害,不争的事实摆在面前,欲带皇冠先承其重。

  身穿盔甲的骑士护持于两侧,四匹步履一致的白马拉动的黄金车厢辗过宽阔的大道,向这边缓缓驶来。

  这是独属于顶层权贵的奢靡。

  骑士翻身下马,放下马凳打开车门。

  白润的长腿穿着紫色丝绒高跟鞋,用绸缎制成的轻薄长裙在阳光下折射着引人注目的光芒。

  女孩们纷份低头见礼,莎卡娜步履从容的从她们中间预留的道路中央走过。

  淡淡的芳香从鼻端掠过,爱格下意识用目光追随那道梦幻的身影。

  亚伯•兰渡×亚伯•切斯汀篇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说自己有位才貌出众的表哥,家里几位哥哥被爸妈从上到下数落了个遍,挨了不少打。

  别误会,她可不是心疼,她就是单纯觉得打轻了。

  这些年明里暗里,几位好哥哥可是让她吃了不少亏。

  穷人家的孩子得个东西,哪样不是个争来的,闷声憋肚里可没人礼让。

  听闻前些日里,姨妈来信家里出了变故,请兄妹几个回去相商,都去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消息。

  说来,她还挺喜欢姨母的,每次去了她必会给妈塞包吃食带回来,给她们兄妹几个打牙祭。

  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回来却见妈哭肿了眼,带回来个漂亮哥哥。

  后来得知,姨夫是园艺师贵族老爷修房子将他强征了去,去了几个月传消息回来不幸染上疫病,还有半口气就被架上了火堆。

  姨母听了一时气血攻心,当场差点就没了。

  但想到孤苦无依的独子,强撑着写了信给几个亲友,只是她怕也未曾料到。

  她一走兄弟几个就合伙分了她家家产,让其独子流落街头。

  母亲到时,他和教堂里的乞讨者住一起,神情木纳早没了往日的灵动,想想也真是让人挽惜。

  虽是亲戚可终是拖油瓶,父亲兄弟对他谈不上喜欢,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时间一恍,七年过去。

  她十五该嫁人了,可别人介绍的那几个她都瞧不上。

  也许是知道了她的心意,表哥亚伯•兰渡和父亲彻夜长谈后被打了顿赶出家门。

  同时,那些每天用看货的眼神打量她的人也没了,取而代之是视线相对了然于心的揶揄。

  四年之期是父亲的底线,在她开始不安之际,他带着军功如约而至。

  她们结婚了,婚后生活虽较之常人宽裕些,却聚少离多夜夜孤枕冷衾。

  战争结束,她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害怕她突然死在某个战阵,可她发现事情并不如她想象美好。

  高强高压的奔袭,让他患上了严重的病症,每逢阴雨天他隐忍的闷哼让她无能为力。

  不久,他染上酒瘾,失控、暴躁、易怒,她本能的感到畏惧。

  他还是他吗?

  曾经温柔爽朗的他,还回得来吗?

  感情随着时间流逝,他对她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迫,让她疲于应付。

  最终在某位大人的蛊惑下,亚伯•兰渡失足落水身亡。

  佩里克篇

  鲜亮的红酒在杯壁摇荡,他那薄情寡义的父亲又要迎娶那声名狼藉没比她小几岁的继母。

  真想不明白,以她的家世地位为何要嫁一糟老头子。

  一口饮尽杯中酒,来日方长。

  奥古家族的生活比不得王城热闹有趣,胜在清幽除了要应付那位名义上的丈夫便无人打扰。

  乖乖做个贵妇的日子是无聊的,偶尔看到继子眼里不加掩饰的恶意,她总忍不住逗弄一番。

  他比她养的猎犬好玩多了。

  奥古侯爵意外坠马,被踩断三根肋骨又被庸医神父一通揉捻很快不幸逝世。

  家里就剩被继母截胡了爵位的佩里克,和满脸无辜重兵护卫的莎卡娜。

  两个气场不合的人住一起,可想而知有多恶心。

  虽然丧期刚满,她就收拾东西回了里诺平原,属于自己的地盘。

  但她的日子过得越舒心,他就越难受。

  只要想到自己那可怜的母亲,那恨呀!就像无根的藤蔓顺着心脏攀附缠绕。

  等—等。

  机会不就来了。

  探子回禀,她似乎怀了菲亚特•莱恩的孩子,他这个做儿子是时候回去瞧瞧了。

  菲亚特•莱恩篇

  多情浪荡子从不为某朵花就此驻足。

  他凭借良好的出生优越的外貌玩累了,想找个地方养精蓄锐,莎卡娜就成了他的头号人选。

  比他大几岁胜在位高貌美,若能把她拿下便又有了吹嘘的资本。

  一切都很顺利,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他不清楚,将莎卡娜视做猎物,究竟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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