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几只黑漆漆的乌鸦在枝头啼叫,洛海三人被赵小梅了无生机的双眼死死盯着,心弦紧绷纷纷屏住呼吸注视着眼前那诡异俏丽的身影。“不是看不到我们么?她怎么突然就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回答她?回答的话怎么回答?”与赵小梅四目相对的刘旺身体不住的哆嗦着,虽然他可以用音爆攻击赵小梅,但是这么做有可能会激怒对方,赵小梅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刘旺身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一股淡白色的暖光突然从梦玲身上扩散开来,将三人包裹住后隐匿技能发动,瞬间三人的身影和存在感完全消失,紧接着梦玲轻轻拉住刘旺和洛海缓缓后退,期间三人六只眼睛密切的观察着赵小梅的动作,对方在失去目标后并没有什么动作,仍身体笔直头部前倾的盯着前方。
三人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将赵小梅吸引过来,大红的身影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在原地伫立了约一刻钟,双臂缓缓挥舞水袖翻飞,莲步款款快速回到了八角厅中,抓挠人心的曲调再次响起时三人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梦玲见危险过去赶忙解除了技能,维持技能消耗了她不少体力大片水渍把衣服都打湿了。“呼,吓死我了,田旺你能不能管管你的嘴,如果刚才没有梦玲的技能,赵小梅突然动手怎么办?咱们现在进入这处塌缩空间还没多久,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还是得稳点。”洛海压低声音多刘旺说道,刘旺挠了挠头掩饰尴尬“好......我知道了”刘旺悻悻地说。
大红衣袍的赵小梅仍在亭中咿咿呀呀的念唱着,亭边一条条锦鲤聚集,仰头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时不时欢腾的跃出水面,溅起片片涟漪。唱念声戛然而止,赵小梅仿佛木偶一般生疏的抬起胳膊,纤纤玉指对着远处一指,道道红色丝绸从其袖中飞出,再次飞回时带回了先前昏迷的青年,红色丝绸将青年紧紧束缚悬于亭边的湖面上,锦鲤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纷纷散开。青年缓缓下落到与赵小梅平视的位置停了下来,二人以亭台栏杆为界遥望着,赵小梅玉指轻轻一挥青年口中的丝绸掉落。“梅儿,梅儿!放过吾,吾未曾做何辜负尔之举!尔之遭遇非吾之愿!吾!吾愿迎娶尔!吾愿为尔守身如玉!放过吾!求尔!”大片晶莹的泪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从青年的眼眶中满溢出来,赵小梅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轻叹一口气“哎!王公子,今日再听吾之牡丹亭尔可欢喜?尔之所作所为吾不敢忘,今日尔!命!该!绝!”。
原本平静的赵小梅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浑身黑气猛然翻滚,条条青黑色的血管仿佛蠕动的蚯蚓一般出现在她脸上,猛然张嘴吐出一条极长的舌头一卷箍住了王公子的脖子,猛烈的窒息感袭来,被紧紧包裹的王公子此时仿佛一只毛毛虫般疯狂扭动着,在他眼白占据了大半眼眶的时候,突然一声高喊声传来“梅儿!不可!万万不可啊梅儿!尔若杀人将不入轮回!不可如此!快快住手!”赵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看清亭里的赵小梅时先是一惊而后焦急的跑了过去,一双粗粝的大手紧紧抓着赵小梅冰冷的肩头,老泪纵横的看着她。
“父亲,吾恨啊!吾恨啊!尔可知王公子所做何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尔不知!吾恨!今日吾必杀之!”赵小梅双肩一抖便将赵父甩到一边,艳红的血泪随着她的话语缓缓流淌出来,“梅儿!听为父的话!快快停手!为父求尔!若今日尔杀了他便不可轮回,为父万万不想如此!回头是岸啊梅儿!该放下了。”看着不住痛哭的赵父赵小梅身上的黑气满满褪去,红绸飘动将王公子放到了亭内,落地后王公子手摸着喉咙剧烈的咳嗽着,用力呼吸将肺部重新填满。
“父亲,尔可知他所做何事?”赵小梅缓缓走到亭边,面对湖面站着缓缓开口说道“前年花灯节尔往京都搭台子,吾未同往于闺中无事,便与好友王氏相约同游花灯节,花灯节上人山人海不多时吾二人走散,一登徒子见吾孤身无助便意图轻薄,恰巧王公子路过将登徒子驱逐吾才脱身。吾为表谢意便与其一同游赏,王公子言谈举止皆为吾喜,而后王公子时长来听曲儿,一来二次吾对王公子暗生情愫,一日王公子酩汀袒露亦对吾心生爱意,吾以为情投意合便与其定下终生。”说到这里赵小梅身上的黑气再次有了动作,她顿了顿,黑气才缓缓散去。
“吾以为吾与王公子当白头偕老,奈何是吾痴心,一日吾往王氏家中欲与其一道采买胭脂水粉,恰巧于大门外瞥见二人眉来眼去,吾欲转身离去,怎知猛然眼前一黑,头部剧痛后便不省人事,再次清醒时便衣衫凌乱卧于一茅草房中,强忍剧痛吾更衣后走出屋门。父啊,尔猜吾视何乎?”赵小梅惨然一笑,“王氏伙同几大汉满面贱容看向吾,问吾称心否?愉乎?悦乎?其后......王氏再次命几名贼子对吾行了禽兽之事,王公子啊王公子,尔口口声声心悦于吾,怎得于王氏早有婚约在身?引得吾友怨恨于吾?害吾清白?”赵小梅微微侧头眼神冰冷的盯着王公子。
“父啊,是日吾本欲死,然念及父,孤身一人好不凄惨是也吾拖着残躯回返。”,赵父气的浑身不住的哆嗦,他从来没想到女儿竟然有这样的遭遇“吾苦命的梅儿,为何从未与为父谈及此时?为何不报官?”赵父打断到,赵小梅沉了沉眸子开口道“父啊,吾一介女子,遭人坏了清白,叫人怎开的了口,传了出去尔之颜面何乎?赵家虽非名门望族,然十里八乡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父已不惑之年遭人戳脊梁非吾之所愿,故吾只得隐忍。怎料许久未来月事且有害喜之证,吾寻得郎中方知已有身孕,王氏不知怎的知晓此事,便大肆宣扬吾不检点……”,“梅儿痴儿!有的身孕可叫郎中开些药来吃,邻里口舌何必理会?尔为此自缢,为父实难接受。”听到这些的赵父捶胸顿足,恨不得将王氏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哈……”赵小梅凄厉的笑着,“父啊……非吾自缢……是他!吾心上人做的好事!”赵父闻言一愣不解的看向赵小梅,“是日,尔等外出采买,王公子登门,吾虽心有厌恶,但不好拒之门外便迎他进门。哪知贼子瞥见府中无人便起歹意,吾不从,他便想用强,将吾拖入房内,插好门闩后欲行不轨,见吾挣扎的厉害便用手掐住吾之项颈,待吾恢复清明之时已然被悬于白绫之上!吾恨!恨己交友不慎!恨己有眼无珠错付吾心!更恨这对奸夫淫妇!”赵小梅愤愤的说完后赵父缓缓起身,走到赵小梅身边伸手抱住了毫无温度的女儿。
“给吾死罢!”见事情败露,父女二人拥在一处时,王公子猛然起身奋力一撞,赵父和赵小梅“扑通”一声跌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