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外婆,你们快醒醒!”
然而,她们两人却睡死,无论他怎么摇晃呐喊也无法唤醒,要不是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喘息,指不定当成两具死气沉沉的木头。
阴风肆虐,呼啦啦,吹得他头发飘散,整张脸也因为这突来其来的狂风而变得扭曲变形,手里紧紧抓着亲人的肩膀,但也没能起到多大的安慰——陡然加快的心跳,与大脑中充斥着的惧意,以及毛孔缓缓渗出的冷汗,这些足以说明他目前的状况该有多糟糕。借着微睁眼角的缝隙中隐约看见几个人正在缓缓靠近。
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这几个人全都踮着脚,脚后跟不着地,身子轻飘飘的,擦着地面移动着。再看她们的脸,面无血色,皆是苍白如纸,双眼无神,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一副阴翳冰冷的神情,仿佛有一层冰雾笼罩着,察觉不出丁点温度。随着狂风大作,长发挥舞在空中猎猎作响,俊然形同鬼魅,全然没有当初那股温柔,更多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凌厉与审视。
此时他很想呐喊,很想逃跑,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可是他的喉咙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扼住,充斥着莫名梗咽感。再加上腿脚颤颤巍巍,全身上下也没汇聚起什么气力,只有虚弱与无力。
房间里那盏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曳着,好几次险些被风吹灭,如同大海中一扇孤舟,大浪来袭,风雨飘摇。终于,那些人的身影来到近前,受灯光的照耀,墙上投射出一道道修长的影子,随着脚步靠近越拉越长,将他包围得水泄不通。群魔乱舞,他很明白这些人不是善茬,坐以待毙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知从哪涌起的勇气,直接闭上眼睛冲了出去。
就在他冲出去的一刹那,油灯熄灭了。
慌乱中他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只知道有很多双手在不停的拉扯抓挠,在无尽的黑暗中,他的希望逐渐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碎的绝望,就如同那油灯一般给熄灭了。
……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跃入眼帘的正是熟悉无比的大别墅,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楠木金丝床榻上。四周寂静无声,一缕阳光从窗外探了进来,光影徐徐,只感觉无比惬意,与舒适。
推开窗,就见外面绿木葱葱,鸟语花香,树荫所形成的一片阴凉,形成一种清爽的坏境。可是他却没心思欣赏这些,着急忙慌的下了楼,一路跑到了大门前。
“哐哐哐。”
铁门被他摇晃的哐当作响,无论他怎么使劲终究打不开。于是他寻找其他出路,在别墅里东找西找,可这些围墙足有4,5米高,另外也没找到梯子之类的东西。思索良久,他最终将主意打定在树上。
可当他爬上数后放眼一瞧却傻眼了,院外是一片辽阔的湖,远不着边际,仿佛这座别墅是位于大海中一个孤岛。
翻过院,他踉踉跄跄来到湖边,伸手一探,带来的触觉明确证明这正是水,此刻他被广袤无垠的湖给包围了。为什么要说是湖呢?因为湖面并无多大波动,没有潮汐,为没有盐碱残留的痕迹,更没有一些螺贝青苔。
这栋别墅此时看起来却是显得无比突兀,当他在屋子时,从窗外看是一片茂盛的林子,可走出来却发现是一个湖。
那么这个地方究竟是何处呢?会不会是那铜镜带来的幻觉?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直接咬了下手指,可神经传来的痛觉却是实实在在的,无比清晰。
就当他疑惑不解之际,身后突然出现一位女子,脚踩踏草丛发出悉悉索索的脆响,直到站到他的近前。
“你想离开这?”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我为什么会来到这?”
接二连三的问题从王小利嘴中发了出来,那女人也不着急回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慢悠悠的伸手一抬,脸45度仰望天空,说道: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是多么美好吗?或者说是‘这个世界’?”
顿了顿,她又露出一副满足之色。“你会因为能待在这世外桃源而欣慰么?或者说你已经沉沦其中了呢?”
“少来这套,你们这些邪祟休想蛊惑,再怎么样这些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存在的!”王小利歇斯底里,脸上尽是由恼怒而引发的潮红,没错,听到她轻蔑言语他竟然感到羞愧,从中体会中一股辛辣的嘲讽之味。
“真是愚昧,这里想啥有啥,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应有尽有,哪怕是荣权富贵,你都能享受。”
话音刚落,女人伸手一挥,只见眼前的湖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游乐园。摩天轮缓缓转动,过山车呼啸而过,机械齿轮飞速转动发出摩擦脆响,却被场上的人群的欢声笑语而遮盖。一辆辆游玩车徐徐驰行,一个个身穿怪衣的工作人员,一栋栋高楼林立,组成一个辉煌的游乐园。
“相对于你那残破的土柸房,或者说是‘危房’,以及穷困潦倒的凄苦生活,这里又该是多么伟大的地方呐,对你来说是天堂也不过分,不是么?”
女子紧盯着他,脸上充斥着嘲讽和轻蔑,这种用审视的态度看着对方,或许能给她带来满足吧!
的确,他一直过着紧衣节食的苦日子,父亲只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种稻开田除了辛苦不说,一年到头也只是得到微薄的收入,更多是为了糊口罢了。母亲操持家务,别人嫌弃的脏活累活她都会捡来干,所以她的腰年纪轻轻就弯了下去。农民的生活是贫苦的,生活二字对于他们来讲——生下来,然后活下去。一生奔波,根本就没有享乐之说。
尽管如她所言属实,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