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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之影(五)

祭札 千雨袭 3627 2024-11-14 14:48

  无不由皱了皱眉,这些被操纵的活人实在是有些碍事。

  但是,自己又没什么好的方法,在不伤害这些人的前提下突破他们的防线。

  “这些人交给我来对付,你解决那些家伙就好。”郑祈哲从无身边掠过,身后那疯狂乱舞的虚影伸出了它的触须。

  郑祈哲右手在空中一划而过,“白泥”掉落在地上。停滞片刻后,这些“白泥”像突然有了生命,疯狂蠕动起来。

  它们触碰到了被操作之人的脚,然后迅速向全身蔓延。

  带它们包裹了人的全身,这人形白色怪物便转了个身,向曾经的“队友”扑去。

  它们张开了双臂,给“队友们”一个热情的拥抱。只要抱住了,“我们”就又成了队友了,而不是敌人。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不过这跟无没啥关系,他已经又吞掉了好几道黑影了。

  那些五官光滑的黑影发觉,不论自己怎么死盯着无,对他就是没有任何影响。

  这类黑影显然具有更高的智慧,在发觉不对后,它们急忙向后撤退,口中发出了凄厉的叫喊。

  “扑通!”心跳声传来,打断了无前行的速度。

  说到底,对方只同化了巡猎和顾眠这两个具有特殊能力的人。至于其他的...只能拿来凑个数,拖拖节奏罢了。

  不...不对!还有顾酥!无反应过来,不过有些晚了。巨手迎面袭来,直接将无随着他的影子一同拍飞。

  这只手是无法触碰到真实物体的,但是它能碰到无的影子!

  “碰!”无砸到了一个树上,方停了下来。而另一边,郑祈哲的上方一道透明的膜瞬间形成,挡下了向他压下的巨手。

  无轻咳了两声,站了起来,包裹在他身上的影子褪了下去。除了受了点冲击外,没别的伤势。

  郑祈哲向后一闪,退了出去,巨手从空中降下,没击起一片落叶。

  要不是身上裹了层“泥”,这巨手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虽说如此,但他还是没把身上的“泥”褪去,毕竟,这地太泥泞了,容易脏了鞋。

  好了,攻击手段也有了,底牌翻出来了。杂社的两人懒得多说废话,早点干完活走了。毕竟,这雨又下了下来。

  无右脚发力,冲上前去,影子在身后树立而起,宛若游龙而出,与那两只虚无之手纠缠在一起。

  郑祈哲将所有受控之人重新和树亲密接触后,将目标转向了那些五官光滑着的黑影。

  与此同时,外围树林里,一只“白鸟”从枝杈中掠过,直击底部,带走了最后一只顾眠同化体。

  幽暗的蓝点在较显昏暗的林拉出一道流光,无飞快在林中穿梭着,找出那两道顾酥的同化体后,立即拖入了影子之中。

  一时间,喧闹的树林安静下来。无与郑祈哲并肩站立,一同望向那在空中摇曳的身影。

  “结束了。”郑祈哲平淡地说着,心里却涟漪不止。

  巡猎跑哪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着他?难不成...郑祈哲猛得回了头,望向了林外。

  “无,这里交给你了,我回宾馆看看。”郑祈哲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向了林外。

  无看着他快速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将目光转了回来,右眼的蓝光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什么也没用发生,之前那道与他对过话的人,已经消散不见了。

  无静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动了起来。

  影子顺着树干向那挂着尸体的枝干蔓延而去,在那之上形成一团。

  他点了点脚下的影子,下一瞬便出现在那枝干上。蹲下身子以降低重心,他将绳索上的结解开,将尸体小心的放回地表。

  再找到那具倚靠在树旁的尸体,覆盖在其表面的黑雾因无的靠近而消散开来。

  已经过去几天了,这两具尸体却没有发生腐烂,也没有半点臭味。

  尸体是要拿去火化的,无想了想,从他们身上各自割了一撮头发下来,小心翼翼地收好。

  林外转来了警报声,看来是副社通知了P那边过来收拾残局。无在一旁看着他们被抬上担架,在雨幕中渐渐远去……

  而另一边,郑祈哲匆忙地回到宾馆,却看见顾酥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客厅的地面上,一个大叔模样的男人趴在地上,身上被一层影子束缚住。

  男人的眼神有些迷离,显然还没恢复神智。见此番景象,副社长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好吧,他担心了个寂寞,无已然做好了准备,那个家伙...不过,想到P中这个烦人的家伙如今沦落成这个惨状,我们的副社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说到底,还是因为巡猎和顾眠的能力能直接和它的本体产生联系,而它最擅长的便是将自己同化成他人的模样。

  所以,两人不知不觉间便着了它的道。不然,就前期它那傻乎乎的样子,哪能如此轻易地把这两人带走。

  “小酥,前下发生了什么?”

  “就是他找上门来了,然后我不知不觉就帮他开门了,他就直接闯了进来。然后无的影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郑祈哲一时无语,他向顾酥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他还要去P那一趟,把剩下的一些琐事办完。

  齐慕远,男,18岁,于南城区中立医院诞生。

  他的生父在其还未出身时便抛弃他母子俩不知去了何方,只留一下了一笔钱。

  那时,只有24岁的齐语馨独自带着儿子在澜城生活,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

  因懵懂无知轻易信了骗鬼的话,最终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在齐慕远刚开始记事时,母子俩就因为经济压力不得不搬出南城区,住进南郊。

  在此之前,即使生活相当贫苦,齐语馨还是积极的活着,像寻常母亲那样,照顾着幼小的他。

  只是可惜,齐慕远在学习上真没什么天赋。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令他的母亲感到心寒。

  那些年里,由于那深刻的情感创伤,使得齐语馨彻底失去了再找一个伴偶的念头。

  除此之外,有些阴阳怪气的邻居们经常述说着自己儿女的优秀之处,奚落着齐慕远的平庸。

  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为单调的生活自主添加乐趣。这,便是齐慕远年少时感受到的“邻里友谊”

  生活的重压,邻里的恶意,再加上自家儿子的平庸与那堕落思想的诱导。种种因素,成功的将齐语馨的温柔磨去,只留下易怒和暴躁的标签。

  难道齐慕远真的就什么天赋都没有吗?非也。交过他的音乐老师都说,他对音乐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只是可惜,他没那个条件。

  所以,明珠落入淤泥,被尘土所覆,一样会失了光芒。

  即使暴躁的母亲时不时对他施以暴打,将对那个男人的恨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也没因此完全陷入绝望。

  直到那天...刚从外面回来的他看见了如往常一样醉倒在沙发上的母亲,与那摆放在破旧茶几上的器官贩卖协议书。

  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冲上头脑,自己的母亲为了钱,竟要贩卖了她的儿子……

  那一刻,他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爆发了,他沦为了感情的提线木偶。

  十几年前,齐语馨被心中爱意与美好支配,最终被那个男人所抛弃;十几年后,齐慕远被心中恨意与绝望支配,最终把自己挂在了那棵树上。

  他的执念化为了黑影,试图将自己转化为他人,也试图将他人变得和自己一样。

  他忘不了母亲死之前那温柔的眼神,她抬起了颤抖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她说:“对不起。”

  最后一口气断绝,躯体逐渐变得冰凉,他伏在母亲的尸体上,放声大哭。

  哭过后,他感觉自己全身轻松了不少,轻飘飘的,好似双腿离开了地,在空中摇曳。

  也许,这便是无所遇到的那个他,能够如此释然的原因。因为他的母亲,在生前的最后一刻,给予了她的孩子那最后的救赎。

  此刻,细雨飘飞。

  无打着伞,静静地立于碑前,他正处于南城区的一片公墓中。

  在副社长的安排下,母子俩被安葬在了邻位,离得很近。

  无将儿子的头发放入了母亲的骨灰盒中,也将母亲的头发放入了儿子的骨灰盒中。

  雨点凝聚成水流顺着光滑的墓碑流下,无上前一步,将一串风铃挂在了母亲的墓前,那是那个男人曾经送给她的礼物,被她一直保留了下来。

  又将一辆遥控玩具车放在了儿子的墓前,那是他记事一来母亲送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哪怕早就坏掉了,他也一直小心的存了下来。

  “你的请求我已经帮你完成了,就此安眠吧。”无喃喃自语,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雨渐渐大了,无转了身,缓缓走过那一排排光滑的墓碑,与这雨色相融。

  那滂沱的雨,像似这些静躺在一起的人们的哭诉,在白茫的空中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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