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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鬼压床

长白双生墓 柏子仁酒 2968 2024-11-14 14:53

  担惊受怕一整天,此刻进到安全区,精疲力尽的几人都感到一股困意席卷全身。

  洞里没有天光,不知昼夜。

  钱教授看到大家都疲惫不堪的模样,想了想说:“今天现在这睡一觉,等醒了再继续找路吧。”

  “好!”

  几人本就睡意来袭,眼皮沉重得很,但钱老教授作为年纪最大的前辈,不说休息几人也不好先张口。此时见钱老提出原地休息,其他人自然没什么异议。

  虽然眼下这屋子处处透着的诡异,但蛇皮和白骨好歹是不动的死物,对于东藏西躲了一天的几个人来说,总好过门外的蝙蝠虫子。

  “我去把石门关上,免得那些甲虫半夜爬进来。”

  “我跟你一起!”

  李九龙边说边往石门的方向走过去,秦朗闻言紧随其后。

  即使他们之前见证了门口那道不明所以的屏障,估计虫子一时不敢往里爬,但是这地方邪门得很,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他们一行人能够携带的物品有限,没人带睡袋之类的就寝用品,此时也只能和衣而睡。好在地上灰土厚实,聚拢起来像个小沙丘,不至于被这石板地咯得脊梁骨疼。

  钱教授默默地看着他们把黄白粉末扫在一起,然后躺上去露出舒适满意的表情,不禁眼角一抽。

  不知者无畏啊!

  本来还想着安排几个人轮流守夜,但大家都太累了,一坐到地上,立马连头都困得抬不起来。

  几人没有挨着骨头睡的强心脏,便都七扭八歪地躺在距离白骨架子最远的角落里。

  中间的祭坛倒是平整,但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在四条蛇和一堆飞禽走兽上酣然入睡,更何况从这一路经验来看,这远古文明也不是善茬,说不得有什么杀人于无形的巫蛊邪术。

  若是放在以前,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会在这种简陋而诡异的环境里安眠,但眼下,众人躺下不到两分钟,鼾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人是一种多么脆弱又强大的生物。

  秦明朝睡在老李和李九龙中间,日夜兼程的旅途劳顿,让他刚一躺下便立马进入梦乡。睡意正酣,突然被耳边如雷般的巨响吓得浑身猛然一抖,瞬间惊醒过来。

  转头看了身边两个人一眼,顿时额角一抽。

  李九龙和老李今天是出力最多的两个人,此刻也是累坏了,呼噜打得震天响。好巧不巧,两人声音一个尖锐高昂,带着鼻音从脑腔里呼啸而出;一个低沉闷堵,夹着喉音按照呼吸的节奏共振哼鸣。

  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但都像拿了喇叭一样声如惊雷。

  秦明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成语:振聋发聩——古人诚不欺我。

  他看了看旁边戴着耳塞的秦朗和程欣,伸脚踹了旁边的李九龙一脚。然而,他这一脚下去,本来仰面躺着的李九龙翻了个身,正好转面朝向他,这回不仅有鼾声,耳边还有温热的气息传来。

  秦明朝胸口一顿,这就是现世报吧!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着李九龙,尝试再次入眠。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像是被传送到了一个密封的罩子里,呼噜声,沙土的摩擦声,翻身的布料声全都消失了。

  他心里想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正要放心沉睡,突然感觉小腿处有什么东西摸了他一把,同时耳边传来一种“嘶嘶”的吸气声,听上去让人汗毛直竖。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吵醒了,睡不上安生觉的秦明朝心里生出了一丝怒气,他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不睡觉在作妖。

  这一睁眼,睡意顿消,只觉得像被一盆冰水浇过,一阵寒意从头顶传到脚底。

  他刚才为了躲过李九龙的魔音入耳侧身而卧,此时眼前正是老李沉睡的侧脸。

  只见眼前一条大臂粗细的大蛇正盘在老李胸口,距离秦明朝不过半米的距离,浑身长满土黄色的鳞片,靠近头部的地方有一层竖起的蛇皮,蛇皮上的鳞片微微张开,泛着银黄色的光泽。

  秦明朝喉咙发紧,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出声,想用脚往后踢把李九龙踹醒,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无论他怎么努力,双腿就那么静静的平放在那,像是一双没有穿上的假肢,连弯曲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大蛇张嘴吐着信子正把头往老李脖子旁送,突然像是感觉到了秦明朝的目光,转过蛇头看过来,一双黄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秦明朝,黑圆的瞳仁猛地一窄,竖起来,像极了之前发现的猫眼石。

  秦明朝感觉浑身肌肉都绷的发疼了,但任凭他怎么努力,却连一点轻微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他想出声,却像是被卡住了脖子,除了喉骨紧缩在一起和肌肉挤压发出的“咯咯”的声音,一个声符都吐不出来。

  这是……鬼压床?

  蛇缓缓从老李身上往他这边爬来,秦明朝明明看见老李嘴巴微微张合,却听不见任何打鼾或是呼吸的声音。周围静的可怕,静的他能听见蛇皮和老李衣服摩擦过的声音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想,或许自己会在蛇爬过来之前就因为心脏病猝死在这吧,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蛇信子,又觉得也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秦明朝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样接近人性中惶恐不安的本质。

  那是一种纯粹的恐惧,是一种深切到抽掉五感的骇然,是佛家七情合一,归于“惧”这一种。

  大蛇把头慢慢探下来,从老李胸前跨过胳膊爬到地上,缓缓游移在粉尘中留下一道道“S”形的痕迹。然后从秦明朝大腿爬上来,像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流连了一阵。

  秦明朝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的珠子被自己随身塞在口袋里,正是此时大蛇嗅探的位置。

  难道说这珠子能救他一命!

  但不过片刻,他就看到蛇头离开了他的口袋,沿着腰间慢慢往上爬,盘在肋骨处压得他胸口生疼。

  秦明朝就这么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蛇头,像是连闭眼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看着三角形的蛇头上一对黑褐色的短尖角,额心巴掌大的鳞片上闪着银色的荧光,信子前段细小的开叉。他看清了蛇头的每一个细节,也在那双黄绿的竖着褐色瞳仁的眼睛里看见了满头是汗,满眼惊恐的自己的脸。

  秦明朝和蛇对视了一会,眼睁睁看着蛇头从他耳边低下去,一股温暖的潮气喷在脖子上。

  他盯着头顶的石壁祈祷着他自己都不信的漫天神佛,突然一痛,脖颈被蛇牙刺穿并隐约感到有液体随着毒牙被注入到血液里。

  蛇信子在伤口舔舐了几下,大蛇像是很舍不得这个自己没办法一口吞下的猎物,纠缠了一会就贴着耳旁滑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明朝感觉世界一下子热闹起来,耳边又响起了二李的鼾声双重奏。但是他依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一步,也无法合眼,整个人像是这场热闹中的局外人。

  此刻,他无法区分现实和梦境,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

  秦明朝感觉自己那像傀儡一样不听使唤的身体忽冷忽热,一时身处寒冰地狱,一时又像被扔到油锅;一会儿心跳如沸,一会儿又突然如停摆的挂钟安息无声;一时想着自己不如就这么死了,一时又萌生出一种野草般野火烧不尽的生命力。

  就这样不知折腾了多久,他终于感到一阵晕眩,陷入昏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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