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婴灵在旁
吃完午饭后,我仍提不起一丝精神,不免把所有心绪,都完全投入到了顺藤摸瓜,捋顺过去零散记忆的思潮中去。
晚上,我拒绝了老妈想要帮我再送上一送的要求,选择了亲力亲为。
九点刚过,我提前用厚软棉絮把左耳堵住,壮着胆子,便再次给自己施以送灵夺魂的,诡异法事。
这次果然很顺利,直至我在灶台口处,念叨着咒语将所有纸钱烧完,可像昨晚那诡异难言的蹊跷事儿,包括那该死的声音和动静,我都再没听到。
而就在我烧完纸钱,刚欲起身离开那灶台边时,许是想再次验证些无稽之念罢,那一刻,我突然鼓足勇气,当即卯劲壮胆,竟把堵住我左耳的所有棉絮,给整个掏了出来。
登时只闻~
就在那灶台洞口的‘黑门儿’进出处,一股莫名诡异,如像抽真空一样赫然抽走的,挣扎万物,在被什么强大的遣送力量,团团圈住、丝丝流窜,在被整体掳走前,发出的无尽空洞、疯狂狰狞之声~
仍犹那般的诡谲凌乱,堂而皇之,当即清晰灌耳,讽刺直戳我心间。
我的忖测猜忌,最终得以验证,而我的心,却恍若坠落崖壁,且毫无幸免的再次狂跌入底。
没再去多胡思乱想什么,反正所及,我统统都无能为力。
我只是异常冷静、释然地,慢慢走回了卧室去,然后躺在床上我妈身边,不一会儿竟睡了过去。
依着乏累,我前半夜睡得很香,只是夜半虚匿梦魇间,无奈脑海竟再次被其扰乱。
梦中我清晰瞧见,有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小子,不知道怎么爬到了我身边,须臾之间,他竟对我露出了甜甜笑颜…
我问他:‘你是谁家的小伙子?这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跑到我家里来了?是不是你也正在做梦呐…’
这个生得极为俊俏的男宝宝,大概也就不满一周岁的样子吧,不知道现实中,他会不会正在丫丫学语呢~
总之,我一连问了他好多问题,可他一直都只对着我呵呵甜笑,却始终没有回应我一语。
冥冥中,我真是爱极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小家伙又向我靠了靠,眸光荡漾,依旧对我一展笑颜,我本能想要去捏捏,他那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蛋。
“来,过来我抱抱~”
可后懵懂迷糊的我方才发觉,原来梦中我还一直躺在床上呢。
而正待我欲起身,想要伸手抱抱他时,似惊鸿一瞥间,没想到他竟朝我张开双臂,对着我伸出俩小手,十分稚嫩清脆的叫了声‘妈妈’!
来不及有所反应,后,他突然幻若空气弥漫,直直莫名消失在了我眼前。
“文羽啊!文羽…”
老妈见我睡着睡着觉,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伸着手也不知想要什么,无奈间,只好用力摇醒了我。
“嗯?”
惊醒瞬间,浑浑噩噩的我,一时不察,这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
“你想拿什么呀?这是叫谁过来呐?”
老妈打开灯后,看看时间正是凌晨的四点半,因为天还没亮,所以她不禁后怕,有些惊疑地呆呆凝望着我,生怕有什么邪性事儿,会再无端殃及到我。
“哦,没事儿,我就刚做了个~还挺有意思的小梦,快睡觉吧!”
我并未多作陈词,怕这个时候我屋里一有动静,再把睡得正香的老弟和爸爸吵醒了。
老妈闻言,赶紧关灯躺下,只是由于太过关心我,貌似却再也无法入眠。
人都说黎明前的黑夜静悄悄,可我此时透过窗户望着屋外一片漆黑,不知为何,除了感觉这外面的一方天地很神奇外,竟突然多了一丝想要探询黑暗里,那虚隐其中的无形端倪之思。
‘我姥姥那会儿,是不是真能看见一些,我们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啊?
还有我祖姥爷那会儿,是不是真的那么能耐?
可是当时那么辉煌的家族,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说败落就败落了呢……’
跟老妈一样,自梦醒后我便再没入睡。
早饭过后。
上午八点多,我和老妈从街里超市买了二十来块钱的蛋糕,三十来块钱的点心,还多买了三十来块儿的纸钱,再次朝XX村的白神婆家进发,去给我还愿。
我们到了那神婆老太家后,她家门是大敞遥开着的,似乎是正在等着我们的到来。
进屋,老妈与那白神婆简单寒暄了两句后,那神婆随即便点上了三根细香,直接插在了正厅中堂,那长方形供桌上的大香炉里。
老妈将买来敬神的糕点,本是放在了门口处的,可只见那神婆老太却默默拿至桌前,然后随便挑了些,便就径直摆放在了,那长方形供桌的贡盘上去。
墙龛之中,她又随手点燃上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长寿香,不过插好后,却并未将挡在外面的帘布撩起来。
在将一切准备就绪后,那神婆便转头给了我一记眼神,示意我跪下。
如上次一样,这回在她没有交待的情况下,我立刻便对其十分恭敬有加的,结结实实磕了仨头。
因着上次临别一幕,这神婆给于我心灵震撼,太过诡异惊蛰,于是这期间,我不时偷偷观察着,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间罕见。
可间隙抬眸,只见那神婆老太的脖颈上,此时却早已没了那男人体征的,喉结凸起。
待还完愿的特殊仪式后,坐在老太太卧室里,老妈便又跟其随意拉起了家常。
“一会儿放下三、五块糕点,再撂这儿两小打儿纸钱,其余的就都拿回去吧,反正也都上完供了,让这丫头带回去吃,吃了供品对她好…”
老妈本想再客套客套的,但奈何根本拗不过,那耿直和蔼的白老太,最后便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趁香炉里线香还未燃尽的闲聊间,老妈无意提到,自己最近腿疼的厉害。
只观那心慈仁善的老太太,当即便让我妈在她家炕上躺平,然后对着掌中吹气,攥拳后,再将手掌摊于我妈腿上,貌似用手中的仙气,一路从我妈大腿根直推到脚尖后~
片刻,当我妈起身站到地上,来回抬了两三下腿后,不想当即,她竟流露出了一副,无比舒畅的轻松状。
后来老妈再坐下与之闲聊,便就顺势又提起了我,说我凌晨曾在梦中叫喊着什么,请她再给我收收魂,好把我所有魂魄叫全归一。
不知怎的,但凡那神婆老太只要一盯着我看,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的,直发白毛汗。
我当即变得很谨慎,面对神婆望着我,那满目的狐疑之态,我努力佯装着镇定,一没吭声,二没动身,可心里不禁又开始方寸大乱,暗暗有种隐晦难言的别扭。
但与之前相比,这次却明显没那么发怵了。
老太太就那么呆呆凝望了我,大概得有个四、五秒的时间吧,然稍作迟疑后,便自顾自走去了正厅。
她依旧没有将那墙龛的帘布撩起来,只是默默走到了长方形供桌前,朝着那墙龛处稳稳地磕了三个头后,方才又默然折返回屋,径直走到了我跟前来。
老妈见状,立马实相的往后退了退,而那神婆老太,当即便也就顺势坐到了我身边。
“丫头是不是也挺喜欢小孩子的?”
那老太太一语既重,虽我心里早有建设防备,却未免还是被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惊的震颤不已。
我这个梦,估计也就我自己知道罢,毕竟期间我又没跟别人提过,就算是她会读心术,可我刚才明明就什么都没想的啊,但她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的呢…
我眸子低垂,心里疑云,当即便不知所措的迷茫开来,老太太始终用她那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我,让我一时甚难有回旋余地。
“嗯~是挺喜欢的!”
尴尬间,我只好顺着嘴儿,就那么秃噜了出来。
“我头天亮那会儿…”
可正待这时,当我抬眸与其礼貌相望,刚欲再说些什么的节骨眼儿,只见那直直刺入我眼帘的诡异一幕,登时,便致我无声的心跳,瞬间又开始焦躁不安了开来。
‘喉结!她脖子上~是喉结!
那她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是她了?
此刻,她究竟是谁…’
我一时努力遏制着,自己心内的惶惶不安,用力克制着,已经开始僵硬无状的面部表情。
心想她现在应不是常人,她这阵儿肯定是被什么东西操控、或者是附身了,所以我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轻易表现得太过慌张。
保不齐现在我面前的,便就正是那会读心摄魄的,真大仙儿!
“丫头慧眼,你猜得没错!”
那神婆老太依旧不错眼珠儿的,紧盯着我看,须臾,竟从口中蹦出了,这模棱两可的高深一语。
果是应了我的忖度揣测,明知她所言何意,故一时顿觉心惊肉跳,不敢接话。
“你看到的…应该就是你儿子,可看到他的长相了?”
见我不语,她继而连连朝我追问。
语毕,竟还对我露出了一抹,十分诡异难解的浅浅笑意,着实让我甚难猜透与琢磨。
既来之则安之,我心想怎么也这两下了,与其再这般恐慌害怕,还不如就直接喝出去算了,再坏还能怎样?
反正我这两天遇到的邪性事儿,也已经够多的了,不差这一综。
“看…看清了,他长得很俊,白白胖胖的,很讨喜,而且还管我叫妈来着~”
我当即默默将手伸进了兜里去,暗自将手中的冷汗,都按搓在了衣服兜里,一时颜面之上,也越发的故作镇定开来。
一旁老妈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虽一时心痒痒地很想插话,但思来想去,不免还是生生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与冲动。
“这小家伙确实不错…”
说话间,只观那神婆老太眸光流转,突然朝着我身后,便就径直露出了一副,万难言喻的欣然慈蔼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