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热闹的宴会上,王偌娇为钱珊戴上生日帽,周围人都在鼓掌。
“谢谢!”钱珊一脸喜滋滋。
“来,吹蜡烛吧。”钱珊的父亲钱问钟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笑着说道。
钱珊吹完蜡烛,便合上双手许愿:“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平安幸福!”
“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母亲叶晴芳嗔怪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父亲把塑料刀递给钱珊切蛋糕。
钱珊手里捏着刀,望了眼四周,突然觉得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可哪里怪也说不出来。她低下头望着蛋糕上用巧克力做成的“二十”的字样。
突然,红色的液体从巧克力上流了下来,钱珊瞪大了眼,那液体分明就是血液,从蛋糕上一点点滴在地面。钱珊惊愕得张大了嘴,望向四周的人,可是他们似乎一点异样都没有。
“怎么了?”恍惚之中,王偌娇在边上问。
钱珊醒过神来,再看那蛋糕,液体都不见了,是我的幻觉吗?她使劲晃了晃脑袋,走向前开始切蛋糕。
王偌娇也在边上帮忙,将切好的蛋糕分给其他人。
钱珊又切好一块蛋糕,正准备递给偌娇,一只手从大蛋糕的切口处突然伸了出来,抓住了钱珊的手臂。
“哇啊!”钱珊尖叫起来,蛋糕落在地上,她拼命向后逃,回过头,只见一个丑陋的小人从蛋糕里爬了出来,冲钱珊嘶叫着。
周围的人都被吓坏了,只见钱珊蹲在墙角,浑身哆哆嗦嗦,望着蛋糕的方向,大家都围向钱珊,担心地望着她。
王偌娇走到钱珊身边,只见钱珊双目呆滞,只是浑身不停地哆嗦,一时间慌了。这时钱珊的父母走了过来,蹲下身,互相望了一眼,叶晴芳抓住钱珊颤抖的手臂,钱问钟手里拿着一支针,托起钱珊的手注射了下去。
王偌娇吃惊地望着钱问钟。
叶晴芳在一旁小声解释道:“偌娇,你别怕,我和你叔叔早就预料到今天会发生的事了。”
钱珊很快睡了过去,钱问钟小心翼翼抱起她便进了内屋,大家面面相觑,叶晴芳冲大家说道:“没事,珊珊只是受到了惊吓,不好意思啊,今天的party就只能到这了。”
众人都一一走了,只留下王偌娇还是很担心钱珊,叶晴芳望了她一眼,走上来说道:“唉,偌娇,本来不该给你看到这些的……”
这时钱问钟走了出来,走向大门问道:“他们都来了吗?”
钱问钟打开门,只见一个个道士走了进来,个个背着行囊。
“他们都是从白云观请来的道士。”叶晴芳将王偌娇拉到一边,解释道,“他们钱家的人每到二十岁生日那天都会犯疯病……”
“啊?那珊珊她知道吗?”王偌娇惊恐地问道。
“不,这件事情我们都瞒着她的。”叶晴芳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请道士来作法祈福就会好的。”
“那……”王偌娇欲言又止,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太过不同寻常了。
几个道士布置好了道场,四盏烧蜡的灯分别摆在大厅中间的四角,然后支起了一个帷帐,为首长着八字须的道士冲钱问钟点点头。
几人便进了内屋,将钱珊抬了出来,进了帷帐。
“他们要在里面作法两天两夜。”叶晴芳道。
所有道士手持桃木剑,进了帷帐,钱问钟也舒了一口气,冲这边的两人走来。
“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钱问钟道。
叶晴芳点点头,转向王偌娇说:“偌娇,这么晚了,我知道你也害怕,你就住在阿姨家这边好了。”
“珊珊她……”
“没事的,珊珊会好起来的。”
王偌娇的脑海里还挥之不去钱珊犯病时的神态,她还是有些不确定地望向钱问钟。
钱问钟冲她点点头,偌娇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叶晴芳回屋里去了。
见两人都回屋了,钱问钟才转身走向帷帐的方向,刚好那个八字眉的道士走了出来。
“思茅道长,我女儿她……”
“无量天尊,她已经渐渐平定了,我几个师弟在为她作法。”思茅道长的语气神态都十分稳重。
“这我就放心了。”钱问钟松了口气道,“对了,你们观里的落叶道长还好吗?”
“落叶道长正是贫道的师兄,他前些日子去云游了……斋主和师兄相识吗?”
“哈,这个……我年轻犯疯病的时候就是落叶道长为我做的法事,说来都一直没能登门拜谢呢。”
“无量天尊,落叶师兄道行甚深,惠泽无数。”思茅道长笑道,“斋主不必挂意。”
“这次等我女儿渡过难关,一定亲自登门添香。”钱问钟学着道士的礼节作揖,思茅只是微微点头,便又进了帷帐。
……
白云在天空静静漂浮着,两个小男孩躺在石头上,望着天空。
“哥哥,你说,齐天大圣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什么齐天大圣,哪有什么齐天大圣。”
弟弟爬下石头,立在那儿,喝道:“我就是齐天大圣!看我七十二变!啾啾——”他在地上兀自打着转,口里还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为自己配音。结果却一不小心“诶呦”一声摔在地上,周围的孩子立马哄堂大笑起来。
“笑什么!”哥哥立马起身,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那群孩子的方向扔去,“不许笑!”
那几个孩子这才闭嘴,弟弟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个什么东西,又爬到石头上来,把那东西放在哥哥面前:“哥哥,你看!”
哥哥望去,只见一块雕到一半猴子像的木头在弟弟的手心里。哥哥立马抢了过来,放在眼前端详道:“你哪来的?”
“我自己雕的!”
“你?哪来的刀?”哥哥怀疑地望了弟弟一眼。
“老头儿给我的。”
“老头儿会给你刀?”哥哥有些不相信。
“老头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一群孩子立马安静下来,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只见一个佝偻的瘦小男人带着另一个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那个……钱老板,您看看,有哪个合您眼的?”老头儿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钱老板向前走着,一路瞥着这些削瘦的男孩,然后停下了,盯着哥哥手里的那块木头雕像。
“啊,这孩子叫‘杨戬’。”老头儿见状,立马走来将哥哥推向前,笑眯眯地说道,“这孩子的爹是做纸人演皮影的,后来被妖怪咬死了,我就把他还有个弟弟收留了。”说完他也把弟弟拉出来。
钱老板瞥了一眼弟弟,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哥哥,伸出手去拿哥哥手里的木雕。哪只哥哥却捏着不放,钱老板顿住了,有些尴尬。
老头儿见此,立马上前拍打哥哥的手,喝道:“你这小子怎么回事?钱老板以后可能就是你的爹了,爹要看儿子的东西还有不给看的理儿?”老头儿粗暴地夺过了木雕,转过脸立马嬉笑着递给了钱老板。
钱老板没动,本来已经想走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木雕,放在手里看着:“雕得不错啊。”
“这是我弟弟雕的。”哥哥突然喊了一声。
“哦?”钱老板将目光放在了弟弟身上。
“钱老板,这两个孩子是兄弟,您看要领的话一起……领回去?”
“我钱家的孩子要读的是四书五经,做雕刻的玩意儿是下等人的活。”钱老板说完就将木雕扔了,便准备离去。
“诶……钱老板等等。”老头儿急着立马去拦。
哥哥见钱老板将木雕扔了,立马急着去捡,但是木雕早不知道落到哪去了。
老头儿一边跟着离去的钱老板,一边说道:“钱老板,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孩子,那个……那个四儿脑子活,读书肯定行的。”
钱老板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还在寻找木雕的哥哥一眼,道:“不了,就要那个哥哥吧。”
“那弟弟?”
“我钱家世代单传,没有兄弟。”钱老板说完便走了。
“是,明白了。”老头儿应了一声,回过头,只见那对兄弟还在那里找木雕,不久,哥哥惊喜地喊了一声:“空空!我找到了!”
……
夜色已经越来越深了,城里已经过了狂欢的下半夜,逐渐安静下来。一条清净的小路,两个人影并肩走着。
“彦明,这次驱魔师大会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鸿门宴,你要准备好。”其中一人道。
“哈哈,驱魔师大会要是变成了为我庄月明设计的鸿门宴,那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庄月明笑了。
“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海妖的事,特地让我来找你参加大会。”那人望了庄月明一眼。
“摇叶,不用担心,王思平的事刚刚平息,这个时候召开大会是预料之中的。”
“可是你也别忘了王思平是因为什么被判永不翻身。”花摇叶有些忧虑。
“因为一个错误,我可不会承认海妖的事情是个错误。”
“等你到了王思平的境地也许就不会那么想了。”
“可能吧……不过。”庄月明摇摇头,道,“做好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嘛。”
庄月明扭过头见花摇叶盯着他,不禁有些好笑地问道:“你盯着我干嘛?”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月明河的人都那么喜欢你了。”花摇叶展露出笑容道,“我也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了。”
“可惜啊。”庄月明叹了一声。
“可惜什么?”
“可惜我却不喜欢你。”庄月明笑了起来,花摇叶也笑着摇头。
“到了。”两人顿在了一座屋子前,正打算敲门,门却开了,袁叔站在门前,各望了两人一眼道:“已经等你们很久了,大会快要开始了。”
两人相望一眼,进了屋子,中间一块木板开着,地窖里闪着灯光。庄月明正准备向前,袁叔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在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庄月明捏了一下,感觉是毛发,心神领会,收进了自己衣袍的口袋。
三人下了地窖,便看见数十个围在桌前,看见来人,都停住了议论、桌子上首的中年人走向了庄月明。
白色的眼珠死死盯着庄月明,气氛突然绷得很紧,花摇叶刚想开口,便见中年人伸出手从一侧的桌上端起一杯酒递到庄月明面前道:“彦明,许久没来参加过大会了,先喝一杯酒吧。”
庄月明接过酒,中年人接着分别又递给袁叔和花摇叶一杯酒,他转过身,举起酒杯,众人也纷纷举起酒杯。
“朱海生!”中年人念了一声,众人也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字。
“庄月明……”庄月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驱魔师大会,正式开始。”朱海生撇出一丝笑,走到桌前,大声道:“彦明,摇叶,还有袁叔,你们都来看看。”
三人走到桌前,才见桌面上铺着一张城市的地图。
“王思平杀死的驱魔师原来管辖的是金陵街这一块,现在王思平的事情也解决了,这条街得重新派人来负责了。”朱海生说道。
“原来是这么档事,你们讨论就是。”庄月明笑了一下,又端起一杯酒,道,“我喝酒。”
“这可不行,王思平是彦明你处理掉的,你的意见很重要。”朱海生道。
众人都望着庄月明。
“我的意见?”庄月明见此,无奈地说道,“当初划分地域的时候,摇叶就被排除在外了,现在正好……”
“别,我浪荡惯了,可别给我弄什么地盘。”花摇叶白了一眼,道。
“唉,那袁叔呢?”庄月明笑道,“听说金陵街有很多富人区的别墅,该给袁叔换个大房子了。”
袁叔苦笑了一声道:“彦明你别折腾我了,除了这座屋子,我可哪里都不去。”
“这……”庄月明也苦笑了一声,道,“那我没什么意见了。”
“哈哈哈,彦明,你怎么不毛遂自荐一下呢?”朱海生道,“再怎么样王思平也是你解决的,金陵街该奖给你。”
“我?”庄月明忙摆摆手道,“可别,光一条月明河就把我累的,可别再加一条什么金陵街。”
“那用月明河换金陵街呢?”
庄月明脸色一沉,不禁后退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摇叶偶然间一抬头,只见天花板上有一道用血画的圈。脸色大变,喝道:“彦明,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