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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赵飞雪.纯洁的脸谱染了涂料

  夜深了。

  和衣而眠的赵飞雪,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怎么还不来?

  这么晚了,他不会是不来了吧?

  上半夜的紧张、兴奋之情,已经逐渐消散。

  突然,一声清脆的画眉鸟叫声传到了耳中。

  赵飞雪失落、难过之情,顿时一扫而空,立马兴奋起来,猛地坐起,飞身下了床。速度太快,差点绊倒,跌跌撞撞来到了窗前,耳朵贴着窗户,生怕漏过了任何声音。

  心砰砰跳。

  不错,是画眉!

  三短一长!往复两次!

  错不了!

  赶紧把窗户轻轻推开一道缝隙,顺着缝隙往外看,郝军果然正躲在花丛中望着自己。

  心跳得好快,脸上更是滚烫。

  这样做是不对的!

  为什么要让一个男人深夜到自己闺房中!

  这要是被爹知道了,那还得了!

  有些担心,更多的却是有些期待!

  轻轻将窗户推开。

  赵飞雪的手在颤抖,腿有些软,心更是要跳出来了。

  深更半夜,让一个年轻男人进入自己的闺房?

  赵飞雪,你是不是疯了?

  一定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越想越是紧张,越想越是有些担心、害怕。

  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扭过头去,不敢看窗口。

  进来了!

  他真的从窗户进来了!

  脚步轻到不可闻,窗户又被轻轻关上。

  蹑手蹑脚来到桌前,稀里哗啦放下一堆东西,郝军这才轻唤一声‘小师妹’。

  赵飞雪心跳更快,脸上更热。扭头就着月光看着桌子上一堆糕点,心头不由得一甜,羞道:“你怎么真去买了这些东西啊?”

  郝军小声笑道:“只要小师妹你喜欢,我当然要去给你买回来啊!你快过来看,糖糕、蜜糕、枣糕、栗糕、麦糕、花糕、糍糕、豆糕、蜂糕、乳糕、重阳糕,全是卿向斋的。今天卿向斋开炉,最是难买。我日未过午就去排队,足足等了将近四个时辰,这才轮到我。可把我累得够呛。”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盒,打开捏起一块,一边递给她,一边道:“你尝尝这块枣糕,用糯米、大干柿子,同捣为粉,加干煮枣泥搅拌,马尾罗罗过,蒸熟之后,加松仁、胡桃仁浇汁儿,前后要经过十几道工序,做法极为讲究,天下只有卿向斋能做出这种味道。”

  果然,还是热乎乎的,轻轻放在嘴中,慢慢咀嚼。

  好甜。

  心中更美。

  我不过随口提了一句想吃卿向斋的糕点,他就甘愿去排了那么久的队。

  他对我真好!

  赵飞雪心中越发美滋滋的。

  “你真傻,找到卿向斋的东家,搬出大司寇府的名头,我就不信他敢不给你送到家里。”

  郝军笑道:“如果是那样,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既然是我想送给师妹的,东西不一定有多贵,但一定是我花费了心思在上头。”捏起一块枣糕又放在了赵飞雪的嘴里,轻声道:“卿向斋的枣糕都可以买到,但这块是我为你派了一下午的队买的,意义不同。”

  不过只有一下午没见,却好像已经分别了很久,这时候听他说这样的话,赵飞雪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早就化了,只能一个劲地呵呵傻笑了。郝军不厌其烦地将十几种小点心一一打开,一个个介绍。赵飞雪什么也不想说,心中甜如蜜。

  郝军突然问道:“夫人去天王府打听孟秋的缘由,打听出结果吗?是不是跟我猜测的一样?”

  赵飞雪正沉浸在幸福之中,不愿回答,将手中糕点扔在桌上,佯怒道:“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才不想知道哪些呢?”

  郝军一边急忙将糕点捡起,一边笑道:“怎么就跟我没有关系?这次挑选弟子外放,掌门师伯走之前交代,这个月底之前必须完成。今日已经是十五了,到月底只剩半个月。川西的事要是棘手,掌门师伯必然也要待上许久。如果月底掌门师伯没能回来,那我这次机会可能就要泡汤了!”

  赵飞雪缓缓坐了下来,有些忧郁:“你就那么想外放?小娘说,爹是不可能答应让我跟你任职的。要是你外放了,那我们就要很久见不到了?”越说越是伤心,忍不住落下泪来。

  郝军见她难过,急忙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轻声宽慰几句,又道:“我已经二十五了,还只是一名小小的从六品三等护法。照这样下去,我三十岁之前不要说不可能升至一省司寇,就算是正五品的一等护法,都是遥不可及了。你也知道,圣州弟子三十岁之后如果仍是府中护法,日后就不会有多大的出息,要不了几年就会转任闲职长老。真要那样的话,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期盼?难道你希望我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圣州、待在大司寇府,一直这样碌碌无为下去?我要真是那般不思进取,就连小师妹你,都会看不起我了吧?”

  赵飞雪急忙辩解道:“郝师兄你多虑了,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郝军轻叹一声,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相信你不会看不起我的。小师妹你生来高贵,虽然拜入王师叔门下,但谁都知道你在王师叔门下只是记名弟子,府中弟子一直也是将你放在掌门师伯门下排序,你事实上就是亲传弟子,你体会不到我这种非亲传弟子的苦楚。虽有圣州弟子之名,但其实呢,处处受人白眼,处处受人轻视,有些时候,甚至不如非圣州弟子受到重用。如果这次的机会我没能抓住,今后我就很难再有出头之日了。”又是一叹,握着她的手,道:“小师妹,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赵飞雪知道他一直很在意出身,宽慰道:“你不要多想。你虽然不是爹的亲传弟子,但地位相比亲传弟子并不低啊!”

  郝军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除了那个被逐出师门的,我如何能与亲传弟子相提并论?你七师兄比我还小了一岁,也早已经升任二等护法了,更不用提已经是一等护法多年的贾、王两位师兄了。别看只是差了两级,但你也知道,如果一直留在府上,这两级是有多难,甚至是我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大山!”

  赵飞雪也知道这是实情,只能继续宽慰道:“你要这么说,我支持你去争取外放的机会。我的七位师兄虽然身居高位了,但他们外放任职时,不仅职位低,而且时间短。如果你能在地方上取得不俗的政绩,你一定能走在他们前面。”

  郝军一听,不由得转忧为喜,道:“这么说来,师妹你是答应要帮我了?我听说,这次外放的职位都很高,最低也是正六品。我现在是从六品,按照外放升一级的惯例,至少能得到一个正六品的官职。”压低声音道:“我从师父透漏的口风猜测,如果有机会,甚至能得到一个从五品的实缺。从五品可是府中闲职中级长老的品阶了。在大司寇府实职中,对应的也是大司寇府三等大护法。而一个外放从五品,可比闲职中级长老高太多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可是与下府知府以及驻府将军平级,尤其是咱们主管司法刑狱的大司寇府官员,在自己主政的一方,可以生杀予夺,权力无边。就算是同级的知府、将军,见到咱们大司寇府官员,那也是要客客气气。”

  郝军越说越是兴奋,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如果我这次能得以委任从五品官员,不干出一番事业,我绝不回来!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这些并非亲传弟子的人好好瞧瞧,我郝军绝非浪得虚名!就算与亲传弟子相比,也不逞多让!”

  郝军越说越是兴奋,赵飞雪却越听越是难过:“那你要是去了,三年五载很难回的来,见一面已是艰难,那我要是想你,该怎么办?”

  郝军这时候也发觉了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讪讪一笑,道:“你才十七岁,年纪还小,等过上几年,等我外放回来,你也就到了该出仕之时,岂不正好可以一同建功立业!”

  赵飞雪这才转忧为喜,又问道:“李师叔酝酿名单已经有段时间了,结果早就有了。我听小娘说,名单已经送到长史司了。小娘还跟我说,她的丫环听说名单里好像没有你。”

  郝军点了点头,有点担忧,道:“名单昨天是送到了长史司,但长史觉得推荐的五个人有些不合适,又退还给了师父。虽然被退回,但五个空缺中的四个,其实已经定下来了。郭大海师叔将会去宁安任司寇府从五品总捕头,主管宁安北部两州三府的司法刑狱;范巴郡师叔接替升任江南司寇的钱宝钧师叔,任从五品总捕头,主管江南省三州五府刑狱;李宁浩师兄任河西苍州正六品总捕头;刘冰倩师姐任江左卢登府正六品总捕头。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是个从五品的总捕头职位,也是最为重要的东海司寇府总捕头一职。师父交给长史司的名单,之所以被退回,也是因为这个职位的人选出现了分歧。师父又草拟了几个人选,一直也没有下定决心最终推举谁。而师父书房书吏私下跟我说,这次草拟的后备人选名单中,有我的名字。只是师父为了避嫌,将我排在了最后。今日师父与长史大人、左侍郎大人商议了两个多时辰,想必这个职位的人选也已经确定。我今天中午出门至今,师父并未派人找我。这让我担心,定下的这个人选,可能不是我。”

  赵飞雪见他担心,宽慰道:“只要还没有最终定下来,你就还有机会。明日我就去求小娘,让她帮你说说人情。”

  郝军喜道:“如此甚好。”想到李宸身份尊贵,她要是亲自去说情,李世清必然是要要给她面子,更是兴奋,拍掌笑道:“你也知道,东海历来属于咱们大司寇府的掌管,上至总督,下至知县、县丞、县尉,几乎都是出自咱们大司寇府的任命。如果我能去东海任职,就有极大的可能转为军职,就算是将来接替胡师叔总督一职,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候,我可就是封疆大吏,再立下战功,出将入相,岂不是实现了圣州弟子毕生理想!”越说越是兴奋,忍不住已是有些手舞足蹈。

  赵飞雪看着郝军满脸对未来的憧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中却突然有些失落。

  他在乎功名多过在乎我。

  兴奋过去之后,郝军想到当前处境,不免又有些沮丧,叹了口气,道:“此刻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职位,其中就包括十几位闲职长老。唉,说心里话,我虽然想让你帮我求夫人前去说情,但又怕适得其反。师父那个人你也知道,绝不会因为我是他弟子,而对我有任何偏私的。这几天我不过想跟他打听一些消息,就被他训斥。要是他倒时不给夫人面子,我免不了又要挨一顿了。”

  李世清为人正派,耿直不阿,做事历来公正廉明。但脾气也倔,较真起来赵怀英的面子也不给。也正因为此,赵怀英才会放心大胆的将如此重任交给了他。

  但赵飞雪能怎么办呢?

  有些难过,反倒冷静了下来:“如果你在名单中,小娘再去帮你说情,我想,就算真的已经定了不是你,李师叔还是不能不好好考虑的。但我想,李师叔之所以一直没有定下这最后一个人,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有你在其中。”

  郝军一怔,看了看赵飞雪,道:“那你的意思是?”

  赵飞雪想了想,这才道:“其他两个从五品的职位,师叔很快就定下来了。为何这一个定下来这么艰难?我想,除了可能是因为确实人选比较难确定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要多听听东海总督胡师叔的意见?”

  郝军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定不下来,是因为师父拟定的人选与胡师叔希望的不一致?长史司之所以退回来,也是东海的压力?”

  赵飞雪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这么说。虽说人选均由大司寇府来定,但与所在省总督或者巡抚达成一致还是需要的。其他名单之所以定下来容易,是因为那几个省均不属于大司寇,所谓与他们沟通,不过是礼节性的事先告知罢了。但东海不同,胡师叔一定有自己的考虑。”

  郝军不相信这些话能出一直认为自少不更事的赵飞雪之口,有些奇怪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道:“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赵飞雪有些羞涩,摇了摇头,道:“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哪有谁会告诉我这些?”

  郝军万分失落,默默地来到窗前,许久,这才悠悠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次外放,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赵飞雪见他难过,来到他身边,柔声道:“你不要难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什么都不懂,都是瞎猜的。胡师叔素来与李师叔交好,你是李师叔大弟子,如果李师叔将你推荐给胡师叔,我想,他不会不同意的!”

  郝军苦笑着摇了摇头,难过不已,道:“你不知道,胡师叔其实并不喜欢我。去年他回圣州述职,对我评价也不高,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我去东海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呢?”越想越是沮丧,推开窗户,飞身跃了下去。

  赵飞雪赶紧伸出头去看,郝军已经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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