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他们来到了饭店,被安排在一个角落里,他点了大家点的最多的两个菜。阳光看到饭店里装潢很豪华,里面有几十个人在吃饭,大厅正中间有几张桌子空着。他放出了小蜜蜂,开始采集类人的体液。他注意到这里面所有的客人穿着都很华贵,相比他们,他和机器人的穿着很朴素。阳光想,这些应该都是富人,他感叹类人的贫富差距太大了,要是这些富人能帮助穷人该有多美好呀,哪怕是拿出他们一小部分的财产也是很好的,这个社会一定会有很大的发展。他现在很想同这些类人聊天,聊聊大东国的历史和类人的起源。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类人在独自吃饭,他走了过去,通过机器人问是否能坐在旁边。那个类人打量了一下他们,看到他们穿着很朴素,而且阳光很矮小还不会东语,他冷笑了一下,没有理他们。阳光不知道这个冷笑是什么意思,但他意识到了这个人不想同他们交谈,他对打扰到他感到很抱歉。他还看到另一个类人也在单独吃饭,这次那个类人让他坐在对面,他穿着华贵,后面站着他的随从。
他看着矮小的阳光,轻蔑地问:“你从哪里来的?怎么不会说东语?”
阳光为能找到一个类人聊天而高兴。他灿烂地笑着,通过机器人说:“我是来自于西土的阳国。”
类人愣了一下,问:“那是在哪里?”
阳光吞吞吐吐地低声说:“它在西土中部,在中湖边上,那里有不少国家。”他的脸因为说谎而泛红,他实在不习惯说谎,即使是为了工作。
类人喝了一口饮料,冷笑着说:“听说西土有很多小国家,它们很穷。”
阳光伤感地说:“是的,很多人生活贫苦,他们很可怜,我们能做很多事情去改善穷人的生活。”
类人笑出了声来,说:“你们那里的确很落后野蛮,穷人能随便拿富人的东西吧,不,是抢。”
阳光轻声哀叹了一声,说:“要是富人能拿出一些钱分给穷人就好了,社会就会有很大的进步。”
类人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出来,他笑着说:“你是谁呀?你们是什么国家?”
他看着坐在阳光身边的机器人,说:“你们是野蛮的国家,不文明的国家,随从和主人会坐在一起。”
阳光感叹,这里的类人从小就没有受到平等互助的教育,不懂得同情和帮助他人。阳光很想了解类人的起源,他问:“你们起源自哪里?”
类人说:“这个你都不懂,当然是天神和地神了,我们都来自天神和地神,天神是父,地神是母。”
阳光不理解,他想知道是否类人被外星人送到类地球上,他继续问类人:“在你们的传说中,是否有一些超人,就是有超能力的人,把你们从天上放到地上?”
类人生气了,骂道:“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你们这些愚蠢、野蛮的人,你们这些笨蛋,你们是没有教养的人。”
类人开始低头吃饭,没有再理会阳光。惹类人生气了,阳光觉得挺难为情。这时,宾馆的服务生送来了阳光点的菜,一份是大块的烤肉,另一份是肉汤,这些都是类人点的最多的菜。阳光从来没有吃过肉,他也没有见过肉做的菜,他只是听说地球上以前人们经常吃肉。他很好奇,把鼻子靠近这两份菜,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他不舒服。他想,原来这就是肉的味道,挺难闻的,不理解为什么人们喜欢这个味道。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小块压缩的食物,准备就着水吃下去。他想,还是地球上的食物好,能调出来各种味道,而且营养全面。他不想再看到这两个菜,他为这些动物感到难过,它们被残忍的屠杀,被肢解,被烹饪,甚至这些发生在它们的父母或者子女眼前,这简直太残忍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来了类人被矮人屠杀、肢解和吃掉的画面,类人那残缺不全的肢体,因痛苦哀嚎而扭曲的脸。这让阳光感到难过和恶心,他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这里太残忍了,对动物,对类人,想到这些阳光差点流出眼泪。
大厅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大家都扭头去看。原来是十几个类人闯了进来,他们大声叫喊着来到了大厅中央。一个类人被这群类人簇拥着,他看起来很英俊,但非常傲慢,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他大摇大摆地坐下来,有几个类人跟着坐在他的两旁,但大部分类人站在他们旁边。饭店里的类人都羡慕地注视着这个英俊的类人,待他坐下后,饭店里的类人们纷纷走过来拜见他。阳光对面的类人现在满脸堆笑,崇拜地看着他们。阳光好奇,问他这是谁。他的满脸笑容变成了鄙夷,不屑地说,你这个无知的家伙,连他都不认识,这是农业大臣的女婿,刚刚娶了大臣的女儿,很快就要做大官了,还不快去拜见。说完,他就起身来到大官的跟前,他双膝跪下,把嘴触碰到地面。大官半躺在宽大的椅子里,从鼻孔里哼了两声。那个类人起身,依然满面笑容,站到了旁边。阳光也学着类人的样子,走过去问候。
大官对阳光挺感兴趣,他看着异常矮小的阳光问:“你从哪里来呀?”
阳光通过机器人回答:“我从西土的阳国来,在中湖的边上。”
大官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这时,一个随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那里有多少人?”
阳光迟疑了一下,红着脸,低声回答说:“有30万。”
大官又是大笑,说:“真是太小了,你们那里的人都象你这么矮小吗?”
阳光回答:“有高的,也有矮的,但平均身高比你们的矮。”
大官轻蔑地说:“我们派出一小股部队就能把你们灭了。”
阳光没有完全明白大官的意思,就回答说:“是的。”
大官又是大笑,同他周围的随从说:“你们看,那里的人不仅矮小,还愚蠢。”
周围的随从也跟着他大笑。大官笑够了,冲着随从努努嘴,一个随从呵斥阳光和他的机器人离开。阳光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感叹,这个饭店里的类人都不懂礼貌,不友好,他们很可怜,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类人来到了阳光旁边,他微笑着问阳光:“我能坐这里吗?”
阳光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感到他的声音很亲切,听了机器人的翻译后,阳光连声说:“请坐,请坐。”
中年类人不紧不慢地问:“请问您从哪里来的?”
阳光说:“西土的阳国,中湖边上的一个小国。”
类人说:“那是好地方,有山有水,风景秀丽,好地方。”
这是阳光第一次听到夸奖,本能地他感到心中一阵温暖。但是,他马上又感到紧张和愧疚,看来这个类人知道那个地方,但自己根本没有去过那里。另外,面前这个类人很友好,把自己当成朋友,我却在欺骗他。阳光脸上现出了愧疚的表情,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类人的目光扫过阳光的脸,他马上转开了话题。
他说:“您这是第一次来都城吧?”
阳光说:“是的,第一次,今天刚刚到。”
类人问:“您对都城感觉怎么样?”
阳光刚才的紧张和愧疚还没有完全消退,他如实地回答说:“这里的类人真可怜,他们大多数生活困苦。这里的贫富差距很大,要是富人能拿出一些财富给穷人就好了。有些类人很可怜,他们以前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不懂礼貌,不友好。”
这些话令中年类人愣了一下,他本想问什么,但马上止住了。他的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附和着阳光,说:“是的,现在人们自私、无情、残忍,社会风气越来越差了。”
这时,服务生送来一小桶的肉汤,没等服务生开始服务,中年类人亲自舀出一碗肉汤放在阳光的面前,又把一碗肉汤放在机器人的面前。阳光很感动,连声说谢谢,他遗憾地说,自己不能吃这些食物。他又拿出了那一小块压缩的食物,含在嘴里,慢慢地蠕动嘴巴和舌头,不时地喝一些水。
中年类人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你们国家的食物吗?”
阳光得意地说:“是的,这是我们那里的压缩食物,营养丰富。它有各种味道,它触碰到舌头的不同位置、舌头不同蠕动的方向和速度会产生不同的味道。”
类人又是连声称赞,他问:“您是来都城做生意的吧?”
现在阳光觉得这个类人不仅友好,而且聪明。他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话,说:“是的,我来考察一下,准备把我们国家的东西运来,再带一些大东国的东西回去。”类人的和善使他不再象刚才那样的紧张和愧疚,同时,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这是他工作的需要,谎言对自己和他人都没有伤害。
类人有些兴奋地说:“挺巧的,我以前也经常做贸易,说不定我能帮助你。”
阳光说:“我们国家的雕塑不错,有石头上的,木头上的,还有最好的玉器上的雕塑。”
类人称赞道:“很好,我很喜欢艺术品。我们这里好东西也很多,我们有很多种的水果和蔬菜干,就是把各种水果和蔬菜晒干了,能保存很久,很好吃。我们这里的酒很好喝,还有醋。我们这里的刺绣很漂亮,有些是用金丝和银丝做的,刺绣在皮革上。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类人说得津津乐道,但是他看到阳光只是礼貌地听着,并不是很感兴趣。于是,他停了下来,关切地问阳光:“您刚来都城,对这里还不熟悉,您最想了解什么吗?尽管问,我知道的很多。”
阳光感激地看着他,觉得他很善解人意,阳光不懂东语,无法叫出他的名字,在心里叫他商人,阳光问:“你们是从哪里来?我是说,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自哪里?”
商人愣了一下,回答说:“我们都来自于天神和地神,也叫地母。我们的灵魂由天神掌控,天神把我们的灵魂安排到这个世界。地神给我们提供土地、水、食物,供我们成长,就象母亲那样。天神也给我们提供阳光和雨水。”
阳光觉得有趣,他希望能了解一些有关更高级外星人的信息,他问:“在你们的传说中天神是什么样子?它来过这里吗?是怎么从天上降落的?”
商人说:“我们每个人都有灵魂,但我们都看不到,更不用说看到掌管灵魂的天神了。”
阳光问:“那灵魂会飞吗?会飞上天吗?”
商人耐心地解释说:“我们死后,身体和灵魂会分开。地神收下我们的身体,然后根据我们在世上的表现,给我们的灵魂一个评价,再把灵魂交给天神。天神参照地神的评价,还有灵魂在很多次前世的表现,给我们的灵魂安排一个归宿,把灵魂送到它该去的地方。”商人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天上,他继续说:“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那里是最好的地方。”他的手指指向空中的东北方向,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采,说出了一个名字。
机器人翻译给阳光后,阳光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商人说:“那里最好,黄金遍地,捡起来就能用。到处都是美食,地上长出来的,树上挂着的,抬手就能拿到。”
这些话令阳光惊讶,他睁大了眼睛,太阳系就在空中的东北方向呀。商人看阳光这么感兴趣,更来了兴致,继续说:“那里的女人都很漂亮,到处是美女,而且可以随便带回家。如果被天神派去那里,是最幸福了。在晚上我们就能看到,那里有很多闪亮的星星,是最好的地方。”
阳光很震惊,他想,这是巧合吗?真有平行宇宙吗?这些是更高级文明设计的吗?那么他们在哪个星球,超级外星人在天空中哪里?
商人看到阳光听得入神,又兴致勃勃地说:“天上南部的几个地方就一般了,同我们这里的生活差不多,有些还不如我们的呢。要是被天神分派到那些地方,算是一般或者较差的。最差的是西边那地方,那里凶险、污秽,地上很多地方喷出大火和毒气,天上经常下石块,象刀子一样锋利的石块。矮人会被天神扔到那里。到了晚上,你就能看到,那里几乎没有星星,漆黑一片。”
平静了一些后,阳光说:“这个很有趣,的确有很多个世界。”
商人说:“是的,有很多个世界,每个世界有一个地神。天神是丈夫,地神是妻子,他有很多个妻子。”
阳光问:“天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一百万年前,一千万年前?”
商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仍旧滔滔不绝地说:“我们在一个世界死去后,身体被那里的地神收走,灵魂被评价后交给天神。天神会给这个灵魂贴一个标签,比如说,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这样,在来世地神就会让他过上富贵的生活。标签上也可能是先苦后甜,地神就会让他前半生困苦,但后半生荣华富贵。”
阳光感觉收获不小,在类人的传说中有很多不同的世界,这可能代表着不同星球上的文明。传说中的天神,可能就是更高级的文明,把其它较低级的文明安放到不同的星球上。阳光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个传说很有趣,也很有道理。他们接下来又兴致勃勃地聊了很久。
商人吃过饭后,带着阳光和他的机器人去逛街。这是一条漂亮宽阔的大路,路两边是一排整齐笔直的大树,大树的后面是大片的草坪,草坪的后面是整洁、大气的建筑。建筑的门口通常有警卫,警卫看起来英俊威武。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一些马车,拉车的都是很大的马,比地球上的马大很多。商人和阳光他们一起坐在一辆租来的马车里。
商人给阳光讲解着说:“这是都城最漂亮的大道,穷人进不来的。这条大道边上都是都城最好的店铺,还有高官的住宅。”
阳光记得在飞船的影像里好像见过这条街道,不同于其它街道,这条街道很宽敞漂亮,但是这里人不多,只有几辆车子,所以,阳光在飞船里就没有关注这条街道。
商人指着街边一个气派豪华的大门说:“看,这是都城最大的钱庄,很多富人都把钱存在这里。”
阳光感慨地说:“要是这些富人拿出一些钱给穷人该有多好呀。这些钱对富人不算什么,但对穷人很重要。穷人的生活改善了,他们身体更加健康,掌握了更多的知识和技能,穷人的生活会变得更好,整个国家和社会也更加强大。而且穷人也会非常感激富人的,富人得到的回报更多。”
商人听了这话没有再惊讶,他只是笑了一笑,刚才在吃饭时阳光和他讨论过这些问题。商人指着路边另外一个建筑说:“这里是一个制衣店,做出来的衣服华贵漂亮。这里有全都城最好的裁缝。一些衣服是用稀有的兽皮做的,幼崽出生后不久被拔下身上的毛,小兽皮很柔软。还有一些衣服上有金线和银线刺绣,能刺绣出来各种图案,花朵、鸟儿、孩子、美女,任何你能想到的东西。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阳光连连摆手说不必了,他无法忍受看到动物幼崽那光秃秃的兽皮。商人若有所思地看了阳光一眼,好像明白阳光的心思,就没有再提它。过了一会儿,他们看到一个大门外停着一个小巧的车子,车子五颜六色,很漂亮。
商人介绍说:“这是一个卖女仆的地方。一些父母生活困苦,把女儿卖给中介。中介调养教育小女孩,等她们长大后卖给富人做仆人。这里是最好的中介,送来这里的女孩都被调教得很好,很漂亮、很温柔懂事。”
阳光悲伤地看着这个大门和停在外面的漂亮车子。商人猜到了他的心思,附和着他说:“这些女孩很悲惨,小时候生活非常困苦,很小就离开父母,失去了母爱父爱,长大后被卖给别人做奴仆,也失去了自由,很可怜。”
阳光长叹一声,说:“是呀。这个地方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悲惨的事情。”此时,他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他激动地对商人说:“要是让你和我来领导类人,一百年内,不,五十年内,我们能让每个人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商人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开始是滑稽的笑,但马上转变成赞许的笑,他笑着说:“您真是胸怀大志,有理想的青年,您好像是天神的使者。”
阳光听着商人的赞许,心里美滋滋的。但是,马上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愁容,他们来这里只能旁观和侦查,不能参与任何事情,更不用说领导整个类人社会了。商人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阳光脸上的愁容,强忍住没有再笑,把头扭向另一边欣赏路边的景色。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宅子,在门前有一块不小的空地,地上铺着整齐的方砖,看起来整洁但朴实,在空地的两边摆着几个带遮雨棚的摊子,棚子有些破旧,上面还有几块补丁。
商人把车停在旁边,介绍说:“这是防卫大臣的官邸。他现在是除了皇帝以外大东国最重要的人物,他肩负着国家安危的重任。目前大东国在北面要抵御矮人的进攻,在南面还要镇压南方的叛军。”商人脸上现出忧虑的表情,接着哀叹一声。
阳光想起来了在飞船里看到的大东国皇宫里的辩论影像,于是他说:“是的,现在大东国挺麻烦。在北北城的防御战中,矮人的恐龙很厉害。更重要的是,国家现在观点没有统一,防御重心放在北城还是都城。”
商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一般人很难注意到,更不要说阳光了。他问:“是吗?还会这样。这可不怎么好。您是从哪里听到的?”
这时阳光意识到刚才不应该说这些,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商人是自己在类地球上最好的朋友,好朋友对自己很好,陪自己吃饭和逛街,还告诉他这么多有意义和有趣的事情。他怎么能继续欺骗他呢,那太对不起好朋友了。但是,探险队的一条规定是,不要泄露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阳光一时想不出来怎么回答,他的脸开始变红,一方面是因为欺骗最好的朋友产生的愧疚感,另一方面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而着急。
商人见状,赶紧岔开话题,他指着府邸前空地上的几个亭子说:“您看,这些是招贤亭。大臣很爱才,如果谁有才,想自荐,就可以来招贤亭试试。各种才能都行,比如,可以是辩论的才能,背诵的才能,兵法,也可以是力气,使用兵器等等,很多。如果自荐的人真有才能,就会被重用。”他指着一个亭子里的几个人说:“您看,他们在下棋。有人来自荐下棋的才能。不要小瞧这下棋,只有聪明的人才能下好棋。”阳光听得有趣,忘掉了刚才的尴尬。
商人陪阳光逛了一天,他们聊了很多。阳光觉得今天收获很大,他从商人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有宗教的、类人起源的、大东国的政治、历史,还有很多习俗。他非常感激商人,他也感到很幸运,在第一天就能遇到商人这样的好朋友,知识渊博,善解人意,为人友善,而且还很有耐心。他现在觉得交朋友和聊天比去皇宫里好,他本来是计划花一段时间在皇宫里潜伏下来,然后查阅和复印皇宫里的藏书。晚上,阳光同商人在宾馆附近告别,他有些舍不得商人离开,商人说他会经常来这里,下次来时会来找他。在临别时,阳光拿出了两张超大额的纸币送给商人。一方面,他把这些钱当成给商人的报酬,商人陪了他几乎一天,告诉了他很多事情,让他受益匪浅。另一方面,他认为商人是自己在类地球上最好的朋友,这些钱也是友谊的象征。他记得阳天对他说过,轻易不要拿出超大额纸币,它在大东国非常稀少,很珍贵,也太显眼。商人现在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认为商人值得这个信任。阳光觉得今天自己在好朋友面前隐瞒得太多了,感到很愧疚,他需要送给商人这个超大额纸币,作为一种心理补偿。商人看到这个超大额纸币很惊讶,他连声夸赞阳光很富有。但商人没有收下它,他说他把阳光当成好朋友,不应该收好朋友的钱。阳光更是感动,同商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躺在床上,类人困苦和不幸的生活场景一幕幕在阳光的脑海里浮现。田地里衣衫褴褛的农夫,破败肮脏的贫民区,残疾人麻木呆滞的表情,车子里被卖身的奴仆,他们的生活真悲惨。虽然他在飞船里看过这样的景象,但亲身经历和亲眼所见产生的震撼要大得多。阳光也想起了肉汤,以及那些可怜的动物。浮现在脑海中的还有关卡处官员的飞扬跋扈,饭店里富人们的冷酷和傲慢。他们也很可怜,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浮夸傲慢的外表下是空虚的心灵,他们没有真正的快乐,他们不懂得帮助他人,不懂得为社会做贡献,他们没有因为实现自我价值而产生的真正的喜悦。他一边想着,一边心中哼起了睡前的歌曲,“......这里没有欺骗,没有嫉妒,没有仇恨。在这里你爱着我,我爱着你,世界充满着爱......”,进入了梦乡。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外面漆黑一片,但房间在十几个火把的照耀下非常明亮。阳光正在准备明天的课程,他最近在教类人电学的知识。电学对类人是一个崭新的领域,不容易向类人解释,因为电是不可见的,这个不同于牛顿力学和运动定律,他可以用金属球来展示物体的受力、加速度和速度。阳光感到疲惫,头也有些痛。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助手,所有事情都得他自己一个人来做,他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团队来协助他一起传授知识。
恍惚中,他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来自于天空,浑厚而且很有穿透力,那个声音说:“你可以死去,我让你在地球上重生,你在地球上找一些人,我再把你们带到类地球上来。”
阳光疑惑地问:“您是谁?是天神吗?”阳光想起来了,有一个可靠的人告诉他,人们生活在天空中不同的区域,这些都由天神来控制。
当皇帝听说他想自杀,去另外一个世界带来更多的教师时,非常惊讶,以为他疯了。但阳光一再坚持。于是,他自杀了。他是对的,他回到了地球。当他把自己的经历和想法讲述给人们时,很多人想同他一起去类地球帮助类人,人们都想让生命更有价值和意义。阳光没有办法,只能用抽签的方式选择了一些人。然后,他们自杀了,来到了类地球,现在这里有了一个很大的教学团队,阳光非常高兴。
正当阳光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如何开展教育时,他被机器人发来的警报从梦中惊醒。他看到房间里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正准备拿走他的包,那个包里放着纸币。阳光本能地惊呼了一下。那两个人先是被惊吓到,但马上他们镇定下来,拿出了刀,逼近阳光和机器人。阳光有了白天在田地里的教训,他现在马上想到的是逃离,而不是防御。机器人拿起背包,他们通过窗户,敏捷地从二楼跳到地面,迅速地逃离了宾馆。在头顶盘旋的小蜜蜂发来讯息,显示附近没有类人。于是,阳光和机器人在夜色中飞快地跑出了城市,来到了郊外,就是他们白天登陆类地球的地方。阳光把万用棒变成了一个帐篷,帐篷的外形仿照周围的环境,外人从远处很难识别。阳光又把宇航服膨胀起来,他躺在宇航服里,现在心情平静了一些。他好奇刚才那两个人是谁,他调出了机器人拍摄的影像,因为那两个人都蒙着面,他让机器人试着根据两个人的轮廓和体型在数据库影像和图片中搜索和对比。结果令阳光感到意外,其中一个人同店员的体型和轮廓最相似。他不敢相信,那个满面笑容、和气恭敬的店员是一个贼,而且还要持刀伤人,但是图片的对比不会出错,相似度达到了98.6%。他感叹,很多类人的思想有问题,对类人不仅需要传授科技知识,他们也需要思想品德的教育。
他躺在宇航服变成的床里,仰望着星空,太阳是繁星中很亮的一颗。他想起了刚才的梦,以及白天商人给他讲的天神和众多地神的传说。他觉得类人的传说很有趣,在天空中,也就是宇宙中,有很多个世界,灵魂在众多的世界间轮回。更有趣的是,最好的那个世界就是太阳系所在的区域。这是巧合吗?天神是谁?应该是更高等的文明吧。他以前猜测,有可能是更高等文明把地球上的人类带到类地球,变成了类人,也可能是把类人带到了地球上,类人的这个传说很有趣,也很有意义。想到这里,阳光变得更加兴奋了,虽然是深夜,躺在舒适的宇航服里,他毫无睡意。他想,人类的科技发展很快,但是类人更可能掌握了宇宙中文明的奥秘。那么在类人的传说中,灵魂又是什么呢?阳光不相信那是真的灵魂,他想,等我们肉体死亡后,更高等文明取走了我们大脑里储存的所有信息,然后再对信息进行修正和删减,把最主要的留下,再把它们植入新生婴儿的大脑,让他们再重新成长和发展。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阳光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想到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做,于是他指令脑芯片发出了催眠仿脑电波,他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