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北岸，亨格福德码头。

　　小丑和伦纳德并肩坐在台阶上。

　　咔哒咔哒~

　　随着绞盘转动，吊车的锁链被松开，货物被吊起。

　　扑通！

　　绳索落入水中。

　　“左满舵，一号引擎，半速前进！”

　　眼前的银鱼号蒸汽船上，船长先是冲着小丑点点头，然后让水手们开船。

　　“这泰晤士河可真够忙碌的，你产业这么多，还要当小丑，真是为了放松？”

　　伦纳德看着眼前繁忙的泰晤士河道感慨着。

　　如果说老杰夫是灵敦最低调，最讲信誉的掮客。

　　那么小丑汉斯就是最有钱的。

　　伦纳德肯定眼前这些货运船，有十几条都是汉斯的。

　　当小丑？

　　可真是怪癖。

　　“别废话了，你消失了这么久，是没钱花了？想找活干？”小丑正拿着一块布，擦拭着脸上的水彩。

　　“杀人吗？不，不，不，我现在可是做正行的。”

　　“呵呵，正行？律师？”小丑忽然大笑起来。

　　“真的。”伦纳德不知道小丑在笑什么，他为什么不能做正行。

　　小丑终于不笑了：“我不想和你搭档，你找别人吧。”

　　伦纳德眉头一皱，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小丑不甘示弱，也瞪着伦纳德。

　　“其实，我只是来找你买点东西，我都说了，我改行了。”伦纳德决定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斗争。

　　“说吧。”

　　“古革巨人的腐肉，神谕者的神血，绿色女神的孢子......”

　　“停，你到底要干什么？”小丑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在升高。

　　“噢，买来研究研究。”

　　“古革巨人的腐肉，200镑，神谕者的神血最近缺货，绿色女神的孢子，400镑。”

　　“你这价格可比老杰夫高啊！”伦纳德撇了撇嘴。

　　小丑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你找老杰夫去！”

　　气氛再次尴尬下来。

　　伦纳德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似乎是要在缺钱中度过了。

　　“来份孢子吧，对了，蠕行者和血族的东西有吗？”

　　“蠕虫200镑一条，血族的唾液，2000镑。”

　　噢！

　　谁特！

　　2000镑！

　　伦纳德懵了，果然是越好吃的越贵！

　　“还要吗？”小丑扫了一眼伦纳德。

　　“再来条蠕虫吧。”伦纳德肉疼地说道。

　　“看到没，那艘渡鸦号，晚上8点来船上拿货。”小丑说完就站起身，准备离去。

　　“我还想买条消息，关于星辉教会的。”伦纳德拦住了小丑。

　　小丑眉头皱了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并不想牵扯到任何事情中。”

　　“我只是买消息，又不让你干其他的。”

　　“400镑。”

　　谁特！

　　抢钱呢！

　　伦纳德心中腹诽，但是脸上笑容不减，点了点头。

　　“想知道什么？”

　　“几天前诺丁谷，幸福之家济贫院，发生了惨剧，我想知道是不是星辉教会干的？”

　　小丑点点头：“晚上来取货的时候，一并给你。”

　　伦纳德满意地站起身，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这感觉棒极了。

　　“你知道吗，老杰夫的女儿们，死在了通往罗切斯特的火车上，听说两个孩子当着老杰夫妻子的面，变成了肉泥。”

　　小丑背对着伦纳德，语气平淡。

　　“大人呢？”

　　小丑摇了摇头：“好像没死，疯了......谁知道呢.......”

　　伦纳德不再说话，离开了亨格福德码头。

　　不知道为什么，伦纳德突然想去知更鸟咖啡馆，尝一尝腌渍鹌鹑。

　　感受着嘴里略带腥咸的香味，伦纳德终于知道老杰夫为什么喜欢吃这玩意了。

　　味道其实并不出众，但是非常的耐嚼，而且会让人脑子异常的灵活，毕竟如果专心在嚼东西，确实是有些无聊的，脑子正好用来想事情。

　　老杰夫脑子里长了一个血包，不得不去寻求成为眷者。

　　仪式前丢出了一个1000镑的送货单子。

　　但是仪式失控，当场异变，可是异变的非常怪异。

　　他分裂了。

　　变成了可以跳动的碎肉。

　　劳伦斯带领军情六处赶到，消灭碎肉，可是却漏了一个。

　　之后劳伦斯救下自己，把自己派到了霍恩侯爵那里。

　　霍恩侯爵利用馅饼传播蠕虫，引起骚乱，举行仪式。

　　蠕行者降临，只有劳伦斯和自己存活。

　　而布兰克吃了馅饼里的蠕虫，现在跑到了劳伦斯身边。

　　接着是温斯特，多伦.......

　　伦纳德脑海中回放着最近的经历。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蠕行者降临后，显然被墨水干掉了。

　　然后墨水选择寄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劳伦斯凭什么？

　　劳伦斯当时直接倒地惨呼，近卫军的那两个军官触碰了一下劳伦斯，就又躲开了！

　　为什么？

　　除非......

　　除非是墨水干掉蠕行者具现的时候，劳伦斯受到了刺激！

　　当时在白教堂的时候，最后漏掉的那块碎肉，不是碎肉！

　　是一条蠕虫！

　　霍恩侯爵作为下单的那个人，大概率也给老杰夫种下了蠕虫！

　　吃掉蠕虫的布兰克变成了劳伦斯的宠物！

　　劳伦斯能控制蠕虫！

　　他是蠕行者的眷者！

　　伦纳德的心跳忽然有点加快，劳伦斯会不会意识到可能露馅了？

　　想到这里，伦纳德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天空。

　　今天晴空万里，视线很好，如果是平时，伦纳德根本不会发现什么。

　　但是前几天也是个好天气。

　　他无意间瞥见了一个黑点。

　　那个黑点在跟着他。

　　除了飞艇外，伦纳德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

　　除了劳伦斯，伦纳德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人。

　　劳伦斯随时可以命令飞艇杀掉他！

　　想到这里，伦纳德不禁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这些大人物们瞎搞事情，他现在还在当一个业内顶尖的杀手呢！

　　也没有那么多麻烦！

　　什么狗屁的神秘世界，把好好的杀手逼成了怪物。

　　伦纳德一口喝干了白兰地，他决定了。

　　他决定好好抱紧海瑟薇殿下的大腿！

　　一旦他成为海瑟薇殿下的亲密朋友，到时候什么狗屁的劳伦斯，军情六处，统统见鬼去吧！

　　他们不给自己面子！

　　还敢不给海瑟薇殿下面子？

　　伦纳德拉低帽檐，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决定睡一会，再去拿货。

　　晚上六点时，侍者叫醒了伦纳德，丝毫不敢表示出不满，毕竟伦纳德给的钱真不少。

　　晚上八点，伦纳德提着箱子，回到了亨格福德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