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如此放肆地嘲笑自己,自然是因为把事情想明白了。
他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试图扮演一个婴儿,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就是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是个穿越者,可能因此遭遇种种不测。
而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这实在是多此一举,也就他自己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其他谁又能想到呢?
试想一个小孩子,他再如何早慧,再如何天赋异禀,又有谁会觉得这孩子是个穿越者,从而防备起来?
尤其是父母更加不会往这种方向思考,就算真有人提到了穿越者这种可能,也多半是一种夸张的赞叹,而不会较真,就好比古代说谁谁谁文曲星降世,还有帝王异象之类的差不多。
只是赞叹,不会真有人天真地觉得是真的神仙降临吧?
想到这里,江寒有些沉默。
觉得自己有些天真,然后选择性失去了一小部分记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但若真有这种人,心里面多半肯定也是不相信的,只不过为了达到目的,而不得不进行这种构陷。
而自己此时的身份可能真的有可能面临这种问题。
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江别鹤肯定不是其中一个,因为他是,这些年他早就已经被构陷了。
想通这些关节之后,江寒一下子轻松不少。
所以也一下子胆子大了起来。
“学生有问题请教,刚才想到深处,情不自禁,还请先生莫怪。”这话完全是在扯淡,但该有的解释还是得有。
江别鹤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注意着江寒,此时听到这里不清楚这孩子葫芦里买着什么药,但如果只是历史问题的话,这个孩子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小公爷,请问吧。”
“我想知道,自语者到底是什么?”
自语者是一种细菌,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江别鹤很清楚,但不会这样回答。
江寒所问的自然不是这种书本上一闪而过的知识。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些惊异,为什么偏偏是这个问题?明明在讲过的历史中有那么多更加明显的疑惑,江寒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少爷,你知道多少呢?”
江寒也可以那么回答,但最后可能无疾而终。
“我就知道这么多,所以我才想知道更多,还请先生指教。”
“我去问问夫人。”
江寒有些意外,但随后发现,如果是自己主动提出问题,那么江别鹤自然可以正大光明的说服自己的父母来讲解知识,不用像之前一般偷偷摸摸。
若是之前,江寒自然不会再有多余的疑问。
但现在他的胆子已经大了起来。
“先生,这难道不是你之前想要教给我的知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问我的母亲呢?后半句自然不用问,那就太明显了,虽然现在也差不多,但终究留有余地。
江别鹤并没有多言说,只是微笑点头示意就离开这里去寻江寒的父母了。
这让江寒有些摸不到头脑。
为何刚刚还和自己打机锋的先生此时不但没有心虚还如此坦然,难道自己和先生的斗智斗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管如何。
接下来,一切都将有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