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这群家伙说要消灭唐芷？
方戟觉得他大概是“看”了太久暗世界导致他有些恍惚，他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最大的问题——如何消灭？
但很显然，早过了要问出来的时候了，可既然问题出现了，他总需要寻找一下答案。
唐芷一直在休息，那只长耳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叠了起来，而那些被他们释放出来的耳朵、眼睛、鼻子也在慢慢恢复活力。
“我不会谢你的，但我也不会再讨厌你了。”最先恢复活力的一只耳朵走到唐芷面前对着她说道。
唐芷自然不会做出任何回应，这只耳朵似乎也并不需要她做出任何回答，说完话后耳朵就自顾自地走向了一条通道——方戟他们并未走过的通道。
之前他是看不懂的，现在闭上眼睛他似乎能看见了，那后面是深渊？
“‘不死不活’之地？”方戟这话问的是劫。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了。”
“方戟，这是你管不了的事，他们只有那一个通道。”小乔说道。
其实他真的没有准备要管，看来是刚刚他对唐芷的态度让这小乔产生了什么错觉，不过，这是不是也是指把唐芷扔进那个通道就算是“消灭”了？
方戟又看着不少恢复了活力的耳朵、眼睛、鼻子走到唐芷面前，有的会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有些什么话也没说，但最后他们都会自己走近那条通道。
“她不是坏人。”另一只兔子耳朵？
而且这话是对着方戟说的。
不过这只兔子耳朵和唐芷那只长得并不像，但方戟觉得这只耳朵比唐芷美多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这可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对唐芷有些正面的说法了……
只不过他的疑问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美丽的兔子耳朵最终也去往了通道。
“方戟，去看看小程。”
小程，那只眼睛，方戟自然记得，事实上他就几乎没有挪开过小程那边的视线，无论是明世界还是暗世界他都有注意着。
所以他也知道，那只眼睛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恢复活力。
方戟走到了小程身前，或许看着他就像照镜子一般，但事实就是方戟永远没法全面的认识自己。
“帮我叫醒他，我说什么你跟着说什么就行。”小乔说道。
“你可以自己出来的吧？”像劫一样。
“不能。”
这话总觉得不是很让人信服，但方戟还是决定做这个传声筒，他还记得之前听到的来自于这只眼睛的“声音”。
“小程，小程，小程，小程……”
她只是呼唤了他的名字，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极其得有节律，方戟一直跟着小乔的节奏呼唤着，可眼前的眼睛并没有复苏的迹象。
“好了，等一会儿就行了。”
但这个“等一会儿”比方戟以为得要长，因为整个空间所有的“标本”都已经走光了，连唐芷都“醒”了……小程却还没醒。
唐芷也走到了小程身边，没有做什么，她更多的关注度似乎也并不在小程身上。
“小乔，是你吗？”
小程的声音？
眼睛并没有动静，但这声音却是陌生的。
“告诉他，是我。”小乔对方戟说道。
方戟再一次充当了小乔的转述员。
“我可以单独和小乔见一面吗？”小程开口道。
这话是在询问方戟的意思，他并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做可以做到单独见面，但方戟还是同意了，然后他就看着这只眼睛整开了又闭上了。
“小乔，真的是你，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小程说道。
“你当初为什么会离开？”小乔质问道。
“没办法，那时候那个人是我唯一的选择，可惜，我到最后我还是要去‘深渊’。”
“你有选择的，只是你放弃了而已，你不该带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小乔，小乔，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你为何会来到这里，你为何又会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他可信吗，你——不，他是可信的，否则我们也不会被释放，但释放我们的也不是他。”
“把东西还回去吧。”
“小乔，你知道的，我回不去了。”
“你必须把东西还回去，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也知道如何做。”
“小乔，你是在为那个叫方戟的人做打算吗？你是要——”
“闭嘴，有些话不能说出来的就永远不要说出来。”小乔打断了他。
“小乔，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会还回去的，以后，以后或许我们还能见面。”
“那个人去哪儿了？”
小乔口中的那个人，小程倒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他，可能回到起点了吧，我不知道，钟沉舸只保留了我们，而滋养我们的本体全被消灭了……”
“钟沉舸的本体怎么来的？”小乔这话不是在问，反倒像在回答。
“你是说那些本体被他变成了他自己的一部分？”
“或许吧。”
宇宙万物不会真正的消失，只会从一种形态转换为另外一种形态，只不过有些形态不仅不可逆还非常糟糕。
“小乔，我要走了，我会把不属于我的东西还回去的，希望你还能记得我。”
“我会记得你的。”
但是小程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又一次开口说道：“那个叫方戟的人，他，他真的——”
小乔打断他道：“谁知道呢，也许他现在很好，但未来未必不会发生改变。”
“哦，好，我走了——小乔，你说当初我还有选择的，是不是说——”
“不会，它不属于你，它未来会属于其他人，然后如果方戟能好好的走下去，它最后还会属于方戟，但它从来都不属于你。”
小乔的话彻底让小程死了心，这一次，他大概可以真的离开了……
到最后方戟也没看见漂亮的眼睛再次睁开，一直到他走向通道，眼睛都是闭着的，有点儿遗憾，方戟却什么也没问。
他也真的不知道小程和小乔说了什么，他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多秘密，方戟仔细想了想，他有没有什么秘密呢？
或许下次如果有人问他什么，他也尽可能的不回答，这样他是不是也有秘密了？
幼稚……
并没有人说话，但如果唐芷知道他这样的想法，肯定会这样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