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像宁惠兰这样的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同时也最讲信用,她既然沉默良久还是说出那句她的气算是消了的话来,说明她不会再继续耍其他心机。”李玖欣慰的点了点头。
“现在雍京李家那边对我们家的态度暧昧不明,这个匪徒能够拿到雯雯的消息绝不是偶然,我不敢拿雯雯的命去冒险!”
李玖斟酌着言辞说道:“豪门水深,经过上次家族的警告,我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李母眼神晃动,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你认为匪徒绑架雯雯的事情与李家逃不开干系?”
“没错,所以已经有一个李家在先,我实在不敢让雯雯再招惹宁惠兰这只黑寡妇。”李玖点了点头。
继而又怜惜的摸了摸自己女儿通红的脸蛋说道:“诶,只是苦了我的雯雯,两个人明明相爱却要忍痛割舍。”
“爸,我没事,只要我们家能平平安安就行。”李雯雯忍住泪水,强行绽放一丝笑意:“其实刘莽也挺好的。”
李母很是失落的说道:“本来雯雯和小辰定亲是我们都同意也乐于见到的事情,刘莽比起小辰来说,还是差远了,只是奈何……诶!”
“萧煜辰和刘莽的差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做过的事不能回头,而我李玖也看清了一件事情!”李玖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他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的璀璨灯火低沉道:“这个狗日的世道,没有实力哪怕想平凡的活着都不可能,宁惠兰打在雯雯脸上的两巴掌,同样也在我李玖的脸上啪啪作响!”
“我李玖对萧振华一家的惭愧,从今晚以后,烟消云散,若有我李玖起来的那天,我一定亲手打掉宁惠兰的高傲!”
下一刻李玖目光一股狠戾顿生,恶狠狠道:“还有那个无情无义的雍京李家,我李玖终有一日一定会报复的,我要亲手整垮整个家族!”
听到自己父亲豪言壮语的李雯雯内心咣当一声,她明白任何一个男人在经历了李家和宁惠兰的双重羞辱,绝对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做了良久的心理斗争后,李雯雯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她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要与萧煜辰再见最后一面,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而另一边乘坐商务轿车回家的宁惠兰露出了某种阴谋得逞的笑意。
她向一旁的贴身保镖吩咐道:“继续给我密切注意瀚城大学的消息,除了大少爷以外,李雯雯那边也不能落下。”
保镖有些不解的问道:“宁总您不是当众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吗?”
“我有说过这句吗?”宁惠兰一脸古怪的看着保镖。
正在开车的保镖插嘴道:“宁总当时说的是,我的气就算是消了!宁总,我记性还行吧?”
宁惠兰优雅的笑了笑,从车载冰箱内拿出一支红酒。
她得意的给自己倒上一小杯后说道:“我的气是消了,可不代表我老公和我儿子的气也消了!李玖那老小子以为自己摆了我一道,殊不知我就是让他自己认为我不会继续纠缠这件事。”
“所以您从九龙城寨当众让人送少爷来瀚城第一人民医院就已经开始谋划这出戏了?”她身旁的保镖迟疑的问了一句。
宁惠兰嘴角轻轻上扬:“聪明!只有这样,一切才会变得顺理成章;等着吧,好戏会越来越精彩的。”
两个保镖闻言,心中顿时刮过一阵凉意!
暗道一声果然最毒妇人心,那些和黑寡妇作对的人一定死都死不明白,真不愧有这样一个恶毒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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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城的上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这里是瀚城新城区的一条街道,一辆挂着官方牌照的黑色轿车缓缓行驶。
萧振华两手稳稳的控着方向盘,他没有用司机,因为今天晚上去的地方不太一样,那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
这条街道很干净,也很安静,四处都是古朴的旧时代风光。
远不如瀚城新城区正在兴建的高楼大厦,街道两旁栽满了纤条摇曳的柳树。
路灯透过枝蔓的缝隙照到马路上,显得稀稀落落,影影绰绰。
从柳荫大道出来后便进入了一条桂花道,一排排的四季桂随晚风飘动,十里飘香。
颇有几分“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的意境。
很快一处古朴的胡同小区进入了萧振华的视线,这处古朴的小区,也算是新城区大力发展建设下的唯一一个钉子户。
它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叫做冰心苑,取自“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这一千古名句。
冰心苑虽然是远近闻名的钉子户,不过却是没有谁敢将这里拆了,哪怕是瀚城现任的城务司司长也不例外。
这个小区里头住的全是长城边防那边退役的军人,这些人有汉国军部的高官,也有断手断脚的小兵,身份各有高低。
他们每一个都是在三次变种人反击战中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民族英雄,这些人的名字也都被载入史册。
进入小区后,里头的参天古树渐渐增多,使得小区的光线总是很暗,而建筑楼房的外墙又是涂着一层灰黑色。
再加上胡同巷口众多,路灯又不能全部覆盖,这就使得整个小区看上去有那么几分阴森恐怖。
曾有过几个流窜犯,见小区守备不严,歹念骤起,结果大活人进去,冰冷尸体出来。
萧振华将车停在一处胡同口,然后步行走入其中一户不太起眼的住宅小院,来到一栋古韵十足的小楼跟前。
小楼不高,只有三层,都是旧式的复层建筑,小院也不大,约莫能有个池塘种上几颗果树以及几个小菜园子。
萧振华向大门走去,大门上方有两盏红色的灯笼,他轻敲一楼的院门,“嘟嘟”的敲门声在黑夜中并不响亮,显得有些许沉闷。
半晌过后,一个系着围裙的保姆从屋里出来开门,见到眼前的中年男子,先是一脸惊讶,然后善意地微笑。
最后向着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打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跟着不多不少正好三颗原本落在萧振华后脑勺的小红点瞬间消失。
保姆欠身微微施了一个古礼,然后请萧振华进门,看得出来她对于萧振华很是尊敬,而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屋里显得很是安静异常,由于已经提前和院子的主人打过电话,萧振华进屋后没有丝毫停留便向着里头的书房走去。
书桌旁边一盏白色的孤灯之下,一位老人正精神萎靡的坐在轮椅上,双目看上去有些内陷,眉毛稀疏不已,瞳孔也混浊不堪。
脸上尽是岁月留在老人身上的痕迹,看上去应该有了七十来岁的高龄,一副老态龙钟的身骨,坐在轮椅上的后背微微佝偻。
老人手里握着一个电暖宝,肩膀上是一件外套,双膝上是一条薄薄的毯子。
夏中期间,老人过得如同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