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缓缓迈动脚步靠近。她能感觉到男人已经渗出一身冷汗，身体紧绷得像块木头。“里德尔？”她的脸色平静，细小的皱纹和疤痕也都舒展开来。她俯下身看着他，仿佛在透过他翡翠绿的眼睛看着他的内心。简很少使用这种探究性的目光，但是这总是很管用。

　　“……我讨厌这个，当年你就是这样……”里德尔垂眸，眼中的厌恶让她的心脏一阵痉挛。“里德尔，那不是你的错……”简突然慌乱起来，刚才如同利箭一般的眼神又隐藏在灰色的虹膜中了。里德尔嘲讽地咧了咧嘴：“是啊，没人责怪我啊。”

　　“不，里德尔，听着，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也知道你需要我搭把手。”简重新回到她原来的严肃态度。“真有意思，我们的‘大姐头’什么时候需要我的帮助了？”里德尔显然冷静下来了，绿色眸子也不再闪烁着愧怍的光。“我知道雾黎岛的‘仙露’供应链断掉了。”简把手伸进口袋里，里德尔一瞬间紧张起来——他大概以为她会掏出枪什么的。

　　简只是拿出了一个小型透明塑料管。里德尔愣了片刻，随即有些难以抑制地狂喜和意外：“是……‘仙露’？”“我想我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该表示一下诚意？”简摊开手掌，两人注视着塑料管中的液体缓慢流动。里德尔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哦，慢点里德尔。”简挑起眉毛，松开手。男人紧紧握着那个小塑料管，用力撕开，立刻扔进嘴里。吞咽声在寂静的办公室中格外明显。里德尔意犹未尽地将塑料管吐出来，似乎想喝尽最后一滴。

　　“你上瘾了，”简凝视着他。“这玩应儿有那么好喝？”“……无可比拟啊……”里德尔垂下头。简低头看着他的腿。“小瘸子，恶化了？”里德尔点头，撩起裤腿，脚踝上的紫色纹路蔓延至膝盖，仿佛一条条紫色毒蛇，美丽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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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053，你冷静点！”062号躲开一个被爆头的教徒喷洒出的滚烫血液，一边试图靠近乱挥消防斧的女人。不，不是女人，也不是超人类，眼前的生物简直是野兽。062号头皮一紧。“053号！”

　　鲜血顺着她的脸颊，脖子，手臂，大腿缓缓流淌。“053号”双目漆黑，手臂青筋暴起，它吼叫了一声，冲向那些甚至没开始攻击的教徒。062号咬咬牙，手臂一挥，火焰冲上天空，将“053号”困在火圈中。

　　“053号”愣了片刻，竟然直接跑向火焰。062号又怕伤了她，赶紧撤出一个缺口。“053号”没有再前进，迟疑地盯着火焰。062号赶紧跑过去：“053号！你醒醒！”053号回过神，愣愣地看着火圈。“你做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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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号顺应着呼唤。那并不是一声声期盼的呼喊，而是时间所剩无几的焦虑和怒火。“快点儿！”声音仿佛这样说，如同惊雷撕开了天空，使他不得不从黑暗的麻木中醒来。“列昂尼得……我们要怎么出去？”男人的声音染上了些许不安，他并不想再耽搁。

　　“何必这么着急？”列昂尼得将手电筒的光调暗了一些，然后对着143号的腿照过去，映亮了他的脸庞。“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没什么。”143号低着头。列昂尼得似乎沉思着，随后缓缓开口：“只要你想，那么就能出去。”老年男子脸上的细小皱纹微微挤在一起。“不过你确定这负五层在呼唤你吗？”

　　143号顿了一下，点点头，“我能听到那种呼唤，总有时间不够的着急……”列昂尼得露出了一个确认的表情，抬起手中的手电筒，向上照过去。143号震惊地叫了一声。

　　在他们头顶，是一只巨型的腿。腿看起来像是某种节肢类动物的前腿，上面长满了尖刺一般的刚毛，光滑的甲壳映着手电筒的光，让人不由得遍体生寒。甲壳的接缝处似乎有些粘稠的液体滴下来，同时水声响起。

　　“滴答。”

　　143号努力稳住发抖的双腿，他确信这东西一直在他们头顶。

　　“这就是负五层的心脏的一部分了，143号。”列昂尼得表情严肃，盯着眼前的巨大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