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号瘫坐在地上，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在四肢扩散。“呼……你是在哪里搞到液态阳光的？我以为这东西早就被基金会的人垄断了呢。”列昂尼得的嗓音变得很温和：“我有几个地下超市的朋友，他们搞到的。”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跑进这里了？你很熟悉吗？还是说，这一层和你有关？”头脑变得格外清醒，143号的嘴又闭不上了。

　　“你说的没错，我自从来这里就感觉到了，你也知道，H.P.S是在原来的实验基地基础上将这里重新装修成据点的，但是有关这里的任何资料都没有留下，正常来说，肯定是让成员知道的越多越好，可是他们却做了保密工作，我怀疑这里就是旺达的基地之一。”列昂尼得的吐字很清晰，几乎听不出什么俄国口音。

　　143号沉思片刻，“你说的对，虽然这里看起来像是个群众性组织，可是格外地有条理，看来这里也是有像基金会那样的高层管理机构的。”

　　列昂尼得点点头，虽然143号看不见他的动作，但是他能感觉到他的赞同，“我第一次发现我与负五层有联系是在我到负四层视察工作时，我突然产生一种到负五层去看看的冲动，可是当时负五层还没有开放调查，所以我没能进去看看，此后我就一直受它的吸引。”

　　“这次来，发现了什么？”143号解开防辐射服的上半部分，感受到周围湿答答的空气。列昂尼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无非就是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摸清了很多区域。”143号突然想起什么：“你有没有计时工具？”列昂尼得打开一个应急手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上面的指针走动着，143号注意到怀表内侧是一张黑白的女人照片，不过他没多想：“你来了大概多久？”“也就……三天？不过我没感觉怎么饿。”

　　143号脸一沉。从有人报告列昂尼得消失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里的时间比外面的慢？”列昂尼得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听没听见，这附近一直有滴水声……”143号挠了挠头。

　　列昂尼得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着。

　　……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079号躺在山脚的一个废弃小屋中，手腕上绑着抑制带，每个手指尖都扎着针。针管中流着蓝色液体，连接到他钉在天花板上的药袋上。

　　079号注视着蓝色液体一滴一滴地流进自己的体内，他尽量忽视那种冰凉的刺痛感。蓝色药剂是减缓“感染”的特效药，但仅仅是减缓。他能感觉到一种发胀的疼痛从头部开始蔓延。只是一些抗体反应，他有些坚定。他不会安慰自己，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个程序。

　　机体濒临死亡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体会到，那时从二十米空中摔下来的感觉和现在差不多，079号淡漠地看着自己的一个眼球随着脑浆晕开来，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仿佛一支飘荡在红色湖中的小白船。那次自由落体实验很成功，研究人员发现他的身体比一般人更坚韧，更耐摔。

　　想到这里，079号的心一沉。那是他在遇到那场大火之前的回忆了。那也是第一次他见到他的“父亲”，一个头发斑白，胡子垂到胸前的老人。079号不记得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只记得自己向他伸出婴儿般的手，被那老人握住，温暖干燥。光线照射在老人的后背，仿佛上帝一般。

　　仿佛有了那个人，即使身处于地狱也没关系。

　　079号的意识又一次随着“感染”而浮沉，他闭上眼睛，希望某个人能感觉到……

　　……

　　救救我。

　　053号的后背狠狠撞在墙上。她抡起消防斧，重击教徒的脸部。“噗。”鲜血喷涌，053号来不及躲避，只能让鲜血泼洒了自己一脸。“呸。”她吐掉一口血沫，就着鲜血将自己额前的头发拨到脑后。“员工浴室还能用吗53？真的应该洗洗了。”062号扑灭自己身上未燃尽的灰，又一次挥拳砸向教徒，拳头包裹着火焰，教徒身上的霉菌被烧成了灰，撒播在空中。

　　053号摸了摸后颈。“嘶——”“怎么了？”062号有些紧张地跑过来。“079号出事了。”062号后退了一步，因为此时面前的人的表情实在是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