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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信(大结局)

末世隐光 星辰啸啸 3312 2024-11-14 19:15

  十个月后,已定居在青海湖边的风清晨和明姬收到纽因的一封电邮,纽因和泰妮亚有了爱情的结晶,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附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泰妮亚手中晃动着一只彩色气球,想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纽因双手捧着嗷嗷哭啼的小家伙,对着镜头笑大了嘴巴。

  七个月前,国际联邦总署以间谍罪名逮捕了尚曾。当年,族尔星人眼睁睁地看着地球人类和波坦尼亚人在JA区结成合作伙伴,就在星际统共组织成立之初重金收买了尚曾,让他提供星统在JA区的科技情报,那名至今下落不明的医务官是尚曾在JA区发展的一名成员。据尚曾交待,失踪的“太城”号实际上已为在银河系D度域的族尔星人所用,当时族尔星人在D度域因时空试验失败损失了数艘太空船,就指使尚曾为他们提供两艘太空船应急。“宇宙红魔”的出现是尚曾始料不及的。在那期间,他也曾被风清晨的精神感染,动摇过、犹豫过,但他相信“魔月”号既然掉进了异域时空,根本就没希望生还,他做的那些努力既是掩饰也是平衡自己的良知。然而“魔月”号竟然奇迹般地回归了,措手不及的他就让那名医务官破坏掉格兰卜等人的大脑中枢神经,致使他们永远无法转醒。尚曾的罪名查实后,被投在北冰洋的一座海底监狱,他将在那里终了孤独的后半生。

  星际统共组织给JA-B1全体成员三年的休假期,休假期满,他们也可以自己决定去向。国际联邦署曾力邀风清晨参与新战略调整和新课题的研究,风清晨婉言拒绝了。他和明姬来到空气清新、湖面宁静的青海湖,在湖畔筑建了他们的爱巢。天空纯净,绿草茵茵,成群的牛羊如云落四野,湖水澄清,山远月明,风落无音,这里是静朗的世界。他们相依相爱,恩爱缠绵,时间就在他们指间凝成了一个点。

  风清晨迷恋上了绘画。西部高原在他浓油重彩的笔下,显得极为凝重,他按照自己对色彩的理解去描述他眼中的世界。渐渐的,他不由自主地由实景写生进入意识创作,他画中的风景不再是连续的,色彩间骤然变换,把空间断裂成一块块碎片。这个时候风清晨的意念是浑沌的,他可以一气呵成他的感受,但结束时看着作品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的思想。他把自己的感受告诉明姬。

  明姬说:“你我共同经历了“红色水世界”,那些色块间的断裂说明时空本性一直盘据在你心中,而且你脑海深处仍然有都市的喧嚣和未解的困惑,也许你还没有真正感受到这里的天籁之音。”

  风清晨把头埋进明姬的怀中,说:“我此刻已经感受到了天籁之音!”

  他又断断续续地说道:“艺术和科学是相通的,艺术也来自于爱欲,艺术是性欲本能的升华,我现在不要它的升华。”他话语刚落,两人就闹成了一团。

  一天,风清晨收到一封信,在寄信人地址栏中只有一个躺倒的“个”字,这是三维坐标的简符。他想他终于等来了一个人的音讯。他拆开信封,信的内容是打印的,信尾的属名正是铁虞。他觉得铁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作为网络主宰,却选择了这种原始而又质朴的方式。他想,这些年来,铁虞一直都是违背规则的却又一直为维护一种秩序而存在的,他身在网络,却渴望网络之外的世界。

  风清晨,我的朋友,我的到来,曾经让你意外,甚至令你感到不安,我存在到今天应该算是违背规则的绝无仅有的一次偶然,你是能理解的。我感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借助你的眼睛看到了我们的世界。你让我再次感受到人性的真善。你知道我寄存的空间是一个浮躁、冷冰、没有感性只有逻辑的世界,我统领着那个世界,却是孤独的。

  那个预言已经发生,我想方设法却无能为力,因为那是发生在马埃塔古拉人自身上的不可更改的惨难。一百四十前年,正是地球人类医学和生物基因工程迅猛起步的年代,澳洲的两位科学家把人类的基因移入鼠类身上,想通过试验寻得人类疾病与基因的对应关系,这项试验秘密进行了长达十年之久。试验过程中另有变故,参与试验的一位生化学家私自把一种基因诱变剂注入这批鼠类身上,使得这些鼠类迅速进化,他原是想通过试验得到生物进化过程的详解图,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意料,这批鼠类惊人的进化速度不是他能控制住的,而且已具备相当的智慧,其间逃出了数只。他怕事情暴露出来,影响个人前程,就让助手偷换出这批鼠类,将其秘密转移并全部灭杀。

  事情就出在他的助手狄景远身上,狄景远并没有按他的指示去做,而是在这批鼠类身上注入了另一种诱变试剂,使鼠类的基因附上一条无解的终极密码链,它是一个死结,同时又为这批鼠类注入了一种抗生素,他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他将这批鼠类流放到太平洋的马埃塔古拉岛,数年后,鼠类身上的抗生素发生变异,从而于2007年在那里导致了一场震惊人类的大瘟疫,束手无策的国际救援组织只能对那个岛国采取了惨无人道的措施,隔离了马埃塔古拉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最终那个岛屿消失在世人的记忆中,这也为飞速进化中的马埃塔古拉鼠类提供了一个得天独厚的生存空间。

  狄景远附加在马埃塔古拉鼠人基因上的终极密码链,一是不想让别人破解它们的进化起源,另一个目的则纯粹是为了设置一个预言:已成族类繁衍的马埃塔古拉鼠人将在预定的期限完全进化成人类,也就是在这个期限,它们会走向自我灭亡,它们的脑细胞在这个时期由于过度激化会在颅腔中产生一种化学物质,终极密码链在期限的最后时刻会自行消解,消解的同时会释放一种十分特殊的生物电,这种生物电能引爆淤积在颅腔中的化学物质。

  因为终极密码链自行消解的时间是一百二十年,他原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自己设置的这个预言,但这个期限已是最短的极限值,他没有能力再缩短这个期限。狄景远死于2037年。死前他把这个秘密只告诉了一个人,也就是帝国组织的创始人龚坚成,他认为马埃塔古拉这群异类日后对帝国组织定能有所为之,为了万无一失,他用尽一切手段把马埃塔古拉彻底从世人中的记忆中抹去了。司马沉尘是三十年后接任帝国组织的,作为第二任统帅,他知道这个秘密,却有自己的战略计划,所以一直没去实现龚坚成的愿望。至2078年帝国组织毁灭,溃散出的部分信息被化名“化蝶”的李志远捕获,李志远却不知道马埃塔古拉人被附上的终极密码链,西蒙贝比同样不知道这个预言,否则,他们都不会潜入马埃塔古拉的。

  田轶言从星统那里得到冰尸的资料后,原是有希望解开马埃塔古拉鼠人进化之迷的,但我阻止了他。因为他是一个可耻的人,至少在我看来他在科学上是一个败类。

  马埃塔古拉惨难性的预言发生后,我才能知道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克科——克曼的儿子,李志远一心急于破解马埃塔古拉人的进化之迷,暗中把克科囚禁起来送给田轶言,克科却逃脱掉了。他无意中服用了含有“水酵酶”的水,提前结束进化,“水酵酶”中和了淤积在颅腔中的化学物质,解除掉附在基因上的终极密码链。他现在活得很好。我想,无论是谁都应该让他安静地活下去,无论对谁也都应该去尊重一个生命的自我。

  在国际联邦署和星际统共组织不知马埃塔古拉所在的时候,我告诉了他们,但我也为自己的行为深感后悔,因为我想到了马埃塔古拉的鼠人是无辜的,灾难既然是不可避免的,就应该给他们留出一片安静的空间走完生命的最后里程。所以后来我阻止了国际联邦署围巢马埃塔古拉。

  米俑——西何——曾经的西蒙贝比,因为从西何到米俑的重生过程中,中止了一段时间,所以他在冥王星是最后一个死去的。我说过他将在绝望和孤独中享尽死亡的过程,这是他应得的惩罚。我的恩怨已了,我的仇恨已去,一切对我都已失去意义。就像吕祟冉担心的那样,我是善变的,从阻止田轶言破解鼠人基因到帮助吕祟冉修复地图,再到阻止国际联邦署对马埃塔古拉围剿,我的行为,感性多于理性。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是怎样的,不知道能否控制住我自己。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重整网络世界,把自己收入到YLYY-050的代码中,但我自己做不到对我自己的终止,只能由你启动这个代码来彻底消散我的存在。我挚爱的朋友,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风清晨的眼睛湿润了,明姬走过来轻轻偎依在他的胸前。冷月下,铁虞的那封信燃烧在风清晨的指间,灰烬片片随风而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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