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沉默,陀思妥耶夫斯基率先开腔。“小姐,老爷要我看好你,上次小的被你支开,我没有怨言,但这次,请不要让小的难做好吗?”拖拉机说话时,始终跪在地上。眼睛正对着蓝莹莹。
“左一句老爷,右一句老爷,我早已跟那人没有来往,连姓都改了,那人还想怎样?”蓝莹莹咬紧牙,从眼睛里放出凶狠的光。原本站在蓝前头的古斯塔夫,被这股怨恨之气,赶到一边。张天牧看看蓝莹莹,又看看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现在的想法,其实和吃瓜的群众没什么两样,想知道这主仆二人,接下来会发生。在现场的人谁也没吱声,舞台是蓝、陀两人。
“小姐,老爷一直都很疼爱你,你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拖拉机语调加重,恳求道。
“当初,他背叛我娘,就没想过后果,像他这种人,难道还缺机会。”蓝莹莹说完这句话时,脸转过去,对着一旁的古斯塔夫轻哼道“不是,要带我们回令威城吗,待在这磨叽干嘛!”
众人眼见一场好戏,就这样结束,颇有些不甘,但这就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好戏也不是常常能看到结尾。
古斯塔夫听到蓝莹莹催促的声音,便指挥着大伙说“明天,我们要去踩点,时间很赶”。说完,古急忙冲到前头,他所领导的“锄奸团”便跟了上去。此时张天牧也从地上爬起,他对着“拖拉机”不断使眼色,无非是告诉他,快想办法,要不然他们可真要走了。
“慢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嚷道,古斯塔夫听到喊声,刚迈出去的右脚,顿时落回到原地。脑袋扭动,望向灯光暗黄处的拖拉机,只见此人眼里射出亮光,昏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还有事?”古斯塔夫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抱在胸前,声音冷漠。
“老爷吩咐要我照顾好小姐,既然她在你的队伍里,那我也要加入进来”拖拉机每个字都说得字正腔圆,与之前的呆滞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实在让人怀疑,刚才碰到的那个“拖拉机”是个假货,现在这个才是真的。
古斯塔夫耸了耸肩,说“实在抱歉,你错过了预选,现在人都已经选出来了,我不能为你破例”
围观群众,原本以为好戏已经结束。现在看到拖拉机想挑事,看来大戏才刚开始。于是乎,那些做买卖的,纷纷围了上来,有些则把带来的板凳、马札架在地上。等待这场大戏如期上演。
“我想被选中的,都是精英吧”话刚说完,陀思妥耶夫斯基便跟上队伍,眼睛盯着入选人员,除了自家小姐蓝莹莹,其它四人均受到拖拉机的眼神审视。过了一会“拖拉机”说“如果,我能打败你们队伍中其中一个,是不是可以替代他的位置”拖拉机说话时,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围绕队伍走了一圈。此时“拖拉机”就像一头嗜血的孤狼,正在仔细打量一头猎物,考虑这头猎物,哪里才是薄弱处,好方便自己下口。
“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讲第二遍”古斯塔夫看了一眼陀思妥耶夫斯基,随后他扭过头。对大耳人-邦查说“我们走,时间不早了。”六人再次向洞外迈出,脚步声整齐而统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如果你不给拖拉机一次机会,那我留下,反正我对你们那个行动没兴趣”。古斯塔夫望向说话者的方向,此人正是走在队伍最后头的张天牧。其余人见张这番言乱,无不拍手称快。尤其以鹿子鸣最为高兴,只见其笑容满面,一听张要留下。便吹起口哨。这多少让张天牧有些意外,毕竟之前,要不是他主动站出来跟插队者——邦查对峙,自己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张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理由,只是眼睛盯着他,眼珠鼓起。
鹿子鸣淡淡地说“我最看不惯,不遵守规则的人”,鹿喃喃自语,自然是说给张天牧听的。听到这话,张多少有点无奈。不守规矩者,并不是他,而是制定规则的人,要怪去怪周思齐。张天牧心想,为什么要拿我作出气筒。
古斯塔夫嘴巴龛动,正想说什么。谁知,离张天牧最近的黑衣人。站了出来。此人装扮,一身全黑,从外套到穿在里头的衬衫,裤子、鞋子无一不是黑色的。此人一双黑眼睛,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淡淡说道“让我会会你,倒想看看所谓的金吾卫,是不是浪得虚名。”
黑衣人名叫乌木泰,从高手云集的预选中脱颖而出,靠的是过人的枪法,是“锄奸团”的狙击手担当。
“好,知道堵住吧,输了你的名额给我,我输了,五万元,不比参与任务的钱少”拖拉机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笑容。仿佛这场比赛,从一开始,他就稳操胜券。只等鱼上钩,如今大鱼咬钩,岂不痛快。
队伍中,其它人均双手抱紧,放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姿势,此时唯独蓝莹莹脸绷紧,她对着古斯塔夫说“难道你打算给他机会?”
古斯塔夫摊开双掌,耸耸肩。“乌木泰自己选的,这是他的自由”。
“你想怎么比?”乌木泰问
“比枪”陀思妥耶夫斯基说
乌木泰看看四周,围满了人。仅在在他们中间,留出一片小地方。若把靶子放中间,看两人环数。像他们这种级别枪手,实在难以分出胜负。加之,周围都是人,子弹不长眼睛,闹出岔子实在没必要。“这地方,没法比”
拖拉机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他转身对张天牧说“西蒙,麻烦你给我一个beat”
“我五音不全,没法给你合适的节奏”张天牧眉毛耷拉下来,这事确实让他有些犯难。
“总有些歌,你走音少的吧!”陀思妥耶夫斯基说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首歌来”张天牧突然闭上眼睛,大约过了一分钟,他眼睛睁开,再次放亮。“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张清唱起来。
“哎,我只要beat,不要歌词”于是拖拉机在张天牧的歌声中,慢慢走向乌木泰。
“你们不是要精英吗?要是我能打败其中一个,是不是也能当选”拖拉机说道
古斯塔夫板着脸,依旧重复之前的那句话“队伍已经选出来了,不可能为你破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张天牧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揩去脸上的灰,他就说。
“我们走”古斯塔夫根本没有搭理他,说完指示,便直接转身往前走。
张天牧心想,要制造点乱子,兴许能利用这个憨拖拉机,为自己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