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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成皇之录 夏春秋啊 2560 2024-11-11 14:54

  书接上回。

  且说嘉瑞帝既封诸王于外,皇后拓跋氏当权,其兄拓跋钧在朝用事,才智平庸,却好饶舌阿谀,有宠于帝。嘉瑞帝又欲封拓跋钧为平景侯,领中书令,掌朝廷内外文武军国大事。

  旨意将下,尚书郎耶律齐上言道:“分封诸侯乃为报有功有德之臣也。今皇后其兄拓跋钧有国戚之实,却无汗马之劳,不在封侯之例,今宜恪遵古例,莫乱成规,待其有功,再行定议安好。”

  嘉瑞帝乃止封侯,却仍加封拓跋钧为中书令。

  耶律齐又上表言:“拓跋钧中庸,不堪以任社稷之重,恐乱天下之规,致陷世家之累。望陛下三思。”

  嘉瑞帝不听,愈加宠爱拓跋,将国家大事并朝政尽皆委托其人,自己乃昼夜游乐,怠于临朝,其军国重务悉凭处决。拓跋钧依靠其弟拓跋耀之能,遂朝通上下,势倾内外,公卿以下无不忌之。

  嘉瑞帝自散大军于各镇,京中宁逸,内无忧外无患,天下泰平,甲兵不用。凡一切进献之钱,皆令往输入内,赏赐宫人,恣其使令。

  且说一日,嘉瑞帝思虑各镇亲王、刺史皆拥强兵,倘一日恃横凌弱,噬夺邻郡,谋为悖逆,使众效尤,为国大害。又且多兵累民,设使钱粮交给不敷,辖下百姓必遭重敛之苦。

  遂乃与众臣商议,罢减各处藩镇守兵之数,以宽民生。大郡只许留兵百人,小郡只许五十人,余者悉皆发放各回原籍务农供役,不许妨扰官司,侵虐百姓。

  众官员仓卒不能回答,惟侍中令狐时雨上言道:“古圣贤有云: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是以三者皆国家不可偏废。今一旦骤去守兵,则州郡无备,民单势弱,设有一人聚众倡乱,仓卒难支。如有奸人,觊觎无兵,一时崛起,将何以为御敌?彼时临期召募,乃乌合市井之流,焉能征讨?乞以国本为重,莫致后虑。”

  嘉瑞帝道:“既言新募者乃乌合之人,彼为盗者,岂皆训练习战之士?”

  另有朝臣慕容译谏道:“州郡置兵,以防寇盗生发之患,使民无虞,得以安业。所谓兵民一体,给御相需,自古不改之设。今无故岂宜悉去?倘一旦巨奸窃发,将何以制遏之?伏望陛下存古成规,以思久安之治。”

  嘉瑞帝仍不听其言,下令遣使命将文诏颁行各处征镇,着令撤去守兵,不许损费钱粮。

  诏下,前到乔州。有乔州刺守南宫滔接旨。

  南宫滔对部下道:“事虽出于旨意,其实不可奉行。若欲去其守兵,惟于京城和其附近郡县或可行。今此乔州边远所在,如何去得?”

  众将道:“此乃圣上与朝臣之意。旨既到此,不可违背,大人有何处置?”

  南宫滔道:“事有经权,当从便宜而行。身为一方大臣,苟有不利于国家者,当言之为忠。今居此偏远蛮夷之域,若一去兵众,则群蛮乘虚作衅,将何以为御?须当奏言利害方可。”

  乃即上表于朝,书道:

  臣乔州守备南宫滔,诚惶诚恐,冒昧上言:臣在边境,闻诏书到日,不胜惊骇。切思此事,行于京州内地或可称便,念兹乔州之地,俱为蛮夷杂处,全仗兵威以制伏其犷猛之性,若一旦撤去备兵,倘若群蛮乘弱窃发,府郡无兵可制,得肆强横,党类效之而起,不服役属,祸必难测。伏乞圣裁,激切待罪。

  嘉瑞帝见南宫滔之表,遂下诏道:“乔州既居边界,去以老弱,以存精锐,余皆依诏奉行。”

  诏书又到东北境内,守将濮阳昊辰接诏读毕,对众部属道:“此事断然难行,朝廷何不深思?若此东北之地,一罢去郡守之兵,倘羌戎乘机而侵,何以阻之?不只百姓被害,即疆域恐非国家难保。”

  众将道:“此皆出于圣意,今言不可,则是违命,岂得违旨以戴罪?”

  濮阳昊辰道:“事有常变不同,苟利于社稷者,且当言之。今事不利,为臣子岂可默而不言,坐视以成祸乱?今若悉罢去州郡之兵,则四方无守备。人皆岂为尧舜圣贤,能保其无贪婪顽执?况此东北之地,夷虏杂居,性如狼犬,出没不常,变乱莫测。彼若见我城无兵护,窥觎作乱,拥众而起,吾为守臣,何其御之?”

  众道:“然则何以回旨?”

  濮阳道:“吾当上表以利害陈之,如不允奏,另作他算。”

  乃即使人携奏入朝,其书道:

  戎狄强行,历古为患,侵凌多扰。惟设重兵,使之宾服;虽云以仁德感其心,亦假戈甲为之恩威并重,所以诸方不敢为乱;皆因中原兵容之盛、战具之雄,可以警赫其心,使之知所畏惧耳,至今为安。今闻诏罢州郡之兵,倘一旦胡戎乘弱窃发,既无兵士,何以制之?且胡戎之性,畏强欺弱,非中原纯民之可比。彼夷不知书,恃凶而暴,遇强则服从,见弱则肆虐,悖乱之心,无时不存。伏乞陛下以平齐之威,趁兵将之广,迁徙胡戎,驱之远出塞外,免生日后之患。此乃先哲慎四夷出入之防,明上古荒服之制,实万世之长策也。如不听臣言,而不逐胡虏出境、留郡守之兵,必致乱阶变起,遗罪后人。伏乞圣详,不胜待罪。

  嘉瑞帝览濮阳昊辰之表,乃与近臣等言道:“胡虏之患,自古有之,在于人君之德政何如!若有德以化之,数十年之后,皆为良民。古人云:‘君德不修,岳中之人皆敌国也。’昔秦筑万里边城,以遏胡羯,不虞祸乱近出赵高肘腋之间。语云: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兵有何必留?胡有何必逐?”

  遂不听濮阳昊辰之良言,竟行撤兵,不迁胡虏。

  嘉瑞帝既罢数十万守兵,边方省费,年谷又登,人民丰富,海宇升平,遂乃怠于政事,君臣时常宴饮作乐,所幸用之人,又皆好饮之徒、游佚之辈,悉无远谋大见,惟知酒色,不能规谋其君。

  又诏令选各方美人于掖庭,教习歌舞、演乐、巡酒,后宫姿色又何止三千。每日游幸各宫,辄以歌舞美女百名随侍,自乘轻车,以羊拽驾,任其自行自适,羊止处,即于此宫之中宴饮戏狎,因就止宿。

  于是各宫妃嫔统欲帝幸,冀恩沾宠,竞相设计,将竹叶插门户边,引羊止步,以希驻驾。又或有用盐汁酱卤洒于地上,待羊至,闻其气味,就地而舔,车驾稍停,即便迎帝入宫。日夕如此行乐,全然不理国家政事,左右近臣亦皆习尚游宴。

  且说如宿安王欧阳承庆贤德明敏,堪以辅治,令狐时雨忠信纯谨,不奉权幸,二人皆有经纶社稷之才,嘉瑞帝且听佞臣拓跋钧、宇文坤之说,遣之远出,巡抚边城,不使居于近职,恐其多言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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