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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成皇之录 夏春秋啊 2773 2024-11-11 14:54

  书接上回。

  且说诸葛渊等拜谢,各回本营,约会择日祭祀起兵。以东阳元康为先锋,诸葛琳为后军,诸葛渊总中军,诸葛勋掌管粮草,新募大将东郭复、东郭勤为前后救应,统兵三万,往纯州郡界上,一路攻掠而进。

  属县皆弃城而走,复得兵士五千,行粮无数,遂欲直往纯州郡。避兵者走入纯州郡,报知其事。太守令狐长宏听言,一面行文往下县集兵粮,一面将榜文张挂各邻郡关隘,告报北地夏侯赫与东阳元康一同造反,恐有亡命无籍之徒奔投聚伙,难于收剿,凡各巡司津渡,俱要盘诘一应面生之人,免为奸细。若有文引照身者,方许往过。如无凭证,来历不明者,一概拿送府县究审。

  于是各处隘要道口,悉加盘禁,以军兵御守。水路亦皆放闸,毫忽不容。有人见榜,回乡道其事故,宇文民听得,与夏侯群等背地谈语。

  忽值独孤正平访友而回,见众人言语吞声,形容似戚,入对其等道:“适间窃见诸公有不悦之意,莫非在下缺于陪伴、家僮伏侍不周?”

  宇文民道:“吾等无知,拜君拯援,萍水之间,荷蒙殊遇,恩镂心骨矣,何敢言此?”

  独孤正平道:“若如此,何故时时背语沉吟而有不足之态?”

  钟离安歌见独孤正平乃真诚君子,意非虚妄,乃泣而告道:“感恩名公厚情,一向在门下未敢吐实。今承错爱至此,再若相瞒,则是欺罔。其实吾等乃失国亡俘、前齐漏臣。只因齐主宠信奸人,不用忠言,以致国破家亡,避仇到此,是故心常怀不甘,乞包容之。”

  独孤正平听言大惊,道:“吾固知君等非是常人,故尔屈留在此,实不识为大朝将族也,希恕无知。君辈既有此故,切不可轻言,使外人知之。时之幸利者多,若一漏泄,非惟于君不利,君其慎之。”

  钟离道:“吾与齐室遗裔等前后出城,只因东西异路,致相失散,一向未知下落,思要访觅,兴复齐国,奈欲去无所。昨听得北部东阳元康起兵,使吾有所感。明当辞去,不敢久羁贵地,有累大德也。”

  独孤正平道:“吾观天数,诸葛氏不久重兴,吾当佐之,诸君异日皆卿相之属,毋庸为虑。今而不远数千里来与吾相会,事亦前定,非偶然也。”

  正论间,忽有一人来唤独孤正平道:“今有胡人东阳元康造反,纯州郡太守行文到此,募兵御战,特来邀君应召仕进,君肯出否?”

  独孤正平摇手挥之使去,入见众道:“果有东阳元康造反,寇打纯州郡,只是榜上道是胡人夏侯赫部下将军。”

  皇甫冉道:“依吾猜度之,必是东阳他们逃遁至彼,借兵造反,思欲复国也。”

  正在商论,忽宇文战自外驰至,报众道:“我昨听得道东阳元康起兵,心中疑惑,特地往城中探访,以言试问知者,彼道此反不比小可,有北地夏侯赫、东部尉迟云、西部西陵飞,此三部犹可,独有前部有一打虎将军东阳元康,打下纯州郡北面数县,有一后军将军名诸葛琳,打破纯州郡西面数县,今将合兵共打纯州城。但不知为统帅者何人。”

  独孤正平道:“吾看君等厄数已尽,泰运将兴,东阳若起,大业必成。公等先行,要当后至,少助半臂之力也。”

  钟离安歌等听独孤正平所言,即便相辞而起。独孤正平整酒作饯,赠与盘缠路费,打叠行李,扮作客商,叮咛话别,往去寻东阳。

  不数日,前到纯州郡界上,但见连路皆挂盘诘告示,钟离安歌乃将夏侯群、夏侯晓敬扮作夫子,充发货之人,探问得几个大经纪主人家名字,做成假帐,藏于身畔。

  一路巡司之处,悉被骗过,皆是钟离安歌向前盘剥答对,费尽心机,得免无事。正在行间,只听纷纷人报胡兵将到。

  钟离等思欲出关,乃兼程而进,到关时,已皆把得铁桶似紧。钟离等人稍停住,忽见山下有几个人上来过关,军兵开门,钟离等齐去叫道:“我是客人,一发同过,免得再又开门。”

  军兵道:“你等既是客人,如今胡蛮反乱,逢商夺商,逢民夺民,将何往做甚生意?欲以身命自投豺虎之群也。”

  又一军人道:“这伙客人,语言不晓我纯州郡之音,恐是奸细。”

  钟离道:“远方之客,何必拘论乡音?我等是中土之人,与彼有何奸细?快莫言此。”

  军兵又道:“既是远方客人,必有文引,可将出来验看,方敢放行。”

  钟离道:“实不相瞒,我等是白翎城人氏,因往武平地收买马鬃贸易,前日路过荒坡,被贼人申屠伏都、慕容鸿山劫去财本、文引一空,如今要转主人家里,取些旧帐首尾,卖些盘缠回家去的。虽知世态不宁,实出无奈,望乞方便。”

  军兵道:“既道是主人家去的,就说主人家姓甚名谁。”

  钟离安歌道:“主人家非是一个,东街上张家,西门里李家,大街上王家,都有未完帐目。”

  军兵道:“说话好伶俐,指东话西,朦胧遮饰,非奸人而何?”

  宇文战道:“我等虽则一起而行,取帐买货,各分经纪,我是张家,他是李家,这是王家,都是武平城里有名望的大主人家,你等岂可不晓得?”

  皇甫冉道:“太平日子多,乱离日子少,这所在乃吾等恒走之路,你便不认得我,自有认得我的。我若知道此处胡蛮作反,也自不来了。今来至此,进退不得,只得小心。长官就好心怜悯出路之人遭此晦气,做个人情,放我等过去,倘或转来相遇,自当谢你。”

  军兵不答,皇甫冉又道:“既然不肯白放我等过去,我有个意思了。古人说得好,管山吃山,我们还有些须盘缠在此,送些酒钱与列位何如?”

  其内一人道:“这便才是商人说的话,那些客人讲了半日,只要白白过去。天也不使白人,既有酒钱,快拿出来,趁早过去,省得再有人来,又是聒噪。”

  皇甫冉即便向腰边取出一块银子,其人接了银子,即道客人快去,其中又有一个狠心的道:“不可放他过去,安有客人身边出这等大块银子,送人做酒钱的?纳税过货的尚要争多论少,况白白送人?且先道无盘缠,今又这般滥用,不是奸细,也是做贼之人,只思脱身故也。可将索起,带到官府,身边财物都是我众人的,还有重赏在外。”

  夏侯群、宇文民听言大怒道:“你也不是守关盘诘的军兵,分明在此乘机打抢客人财本。我们身边又无私货,又无过失,还怕你了?与他酒钱何干,扯他同去见官!说得明明白白!”

  即欲向前假意打倒军众,混过关隘。两边嚷的嚷,劝的劝。正在厮闹,忽然间炮声震地,鼓声喧天,关外土人一齐奔走上关,叫门道:“还在这里盘诘厮嚷,东阳元康大军已杀至关下来了,快放我等进来守把关门!”

  这才开关门放进百姓,东郭复统领前军乘势杀上,关上盘诘军兵尽皆走散。钟离安歌等乃不走避,只躲了一旁看认,见一将明盔明甲,拒住关门。

  钟离安歌等道:“此人不是东阳元康,急宜退避,免被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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