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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成皇之录 夏春秋啊 2562 2024-11-11 14:54

  钟离等正欲扣门,只见内中击节而歌。听其声音清朗,词旨慷慨,深加钦叹,不敢轻擅,即于壁隙中偷觑,见一人引灯凭几,生得丰神落落,状貌堂堂,头戴纶巾,身披鹤氅,秀目长眉,重颐丰鼻,一抹五柳长须。正待誊记歌词,忽然掷笔而起,呼唤小童道:“适闻窗外有剥啄之声,恐有佳客到此,你可开门,报吾知道,免得失礼于人。”

  童子闻命,即开庵门,果见数人在外,乃对众道:“客官少待,待吾通报家主,好来相迎。”

  众人道:“不必劳你,我等自去相拜。”

  遂入庵中,直上草堂相拜。独孤正平慌忙答礼,看数人皆有贵相,非是等闲之辈,即自下阶回敬,道:“不知贵客光临茅庵,有失迎礼,伏乞情恕。”

  钟离安歌道:“未矜高谊,轻造宝庵,得罪万千。昨日获闻大名,以此不辞跋涉,今早得到贵府,岂期不遇。再三哀恳盛使,始得亲见贵人。”

  其仆见独孤正平敬重众人,乃向前伏罪道:“尊客乃司马长德大官荐来求见主人的,先到城中相访,不遇主公,嗟呀无已,强我引他至此,望恕擅罔之罪。”

  独孤正平道:“我不在家,理该送至此间相见,正乃圆活之处,何为罪也?”

  即问钟离等道:“诸君既吾友司马所荐,必有见谕,不然何得远临草茅,以见在下山人?”

  钟离道:“久闻大人名望,德重乡评,每切斗瞻,末由拜谒。今偶有少急,故此冒叩尊台。”

  独孤正平道:“不知贵客何事相干,辱承枉顾村下,恐负盛意。”

  钟离安歌道:“吾等乃新月城人氏,因往此地收贩马鬃羊绒,遇强豪申屠伏都、慕容鸿山,被夺一空,途穷失倚,人言非公莫救此难,吾等不揆分量,求为一拯陷溺,异日效垂缰之报。”

  独孤正平道:“吾乃于山村僻安,倦于逢迎,避冗此间,强梁之辈,虽或效义,吾平素未有恩于彼,彼焉能听吾之言?”

  钟离等再三拜恳,独孤正平沉吟半晌,道:“既蒙推属,不敢固拒,君等在此少住,容吾作书试往说之。”

  乃留坐设款,遣人持书前去。不数日,申屠伏都与慕容鸿山二人将衣物财货悉皆送至,毫无所损。

  钟离等谢而欲辞,独孤正平道:“睹君行径衣物,似非客人,且才貌迈常,非避仇则逃禄者也。此地因蜀减守兵,哨聚者多,难讨安处,不若在我小庄权住,相度时势,或归或止,庶不致再遭狼狈。”

  钟离等亦不吐实,朦胧答应,即于此安处,每日与独孤正平登山玩景,辄有题咏,两人酬和,无少先后。或时游猎,宇文战、夏侯群、皇甫冉诸兄弟又皆弓马熟闲,独孤正平愈加敬重,常欲自展胸中才略,而钟离安歌对答投契。或谈世务,或论兵机,宾悉精通,即天文地理、九流技术,亦皆贯彻。

  独孤正平叹道:“此璞中之奇玉也。”

  钟离亦嗟呀道:“君乃博识雅度,智谋深远,经纶之才,栋梁之器,非等闲人物,诚吾之师也。”

  由是深相结纳,亲如故旧。

  再说回前齐遗裔诸葛渊等人,一向在望柳河屯田聚积粮草,招兵买马,有精兵三万余人,思欲起义兴复齐国,乃对东阳元康道:“昨汝所言之事,甚为有理,必须去与夏侯赫将军商议方可。若不禀命于彼,是拂其意,必致不悦,焉能成事?况人有恩于我,背之不祥。”

  东阳道:“我昨再想,只恐夏侯将军畏蜀之威,不肯从允。”

  诸葛勋道:“我看夏侯将军亦是有义气之人,非碌碌偷安者,每言常念齐恩。若以情意告之,谅或见允。设彼不从,我礼已到,亦难责我等。”

  正在商议,忽报尉迟云、西陵飞东西二部将帅遣使来此,相邀同去与夏侯将军贺寿。

  诸葛渊大喜道:“正合吾机,此天赐良时。若是时即前去启请其事,则为妄开兵衅,未必不畏惹祸而阻拒也。现有尉迟西陵二人同去,定有同劝之意。”

  于是备办贺礼,径到界上,会合二位将帅,齐到夏侯总营,使人先送礼帖通报。夏侯赫见之,忙出接入,相见礼毕,各人奉上礼物。

  夏侯赫谢道:“有劳列位跋涉降临,叨惠甚矣。更蒙厚礼,何以言谢!”

  诸葛渊道:“奉贺来迟,礼仪菲薄,伏希叱恕。”

  东阳元康道:“望勿见拒,笑留为幸。”

  尉迟云道:“不须太谦,此常礼也。”

  夏侯赫乃命收了,摆开筵席,大张鼓乐,欢呼畅饮。酒至半酣,东阳元康起身站立,启夏侯赫道:“吾等世为齐臣,代受齐禄,今见国亡,心实不忍,故来远投麾下者,盖以明公义高北地,能存亡继绝,济困扶危故也。念我等离故土有年,垂将半百,仇耻未伸,实怀惭愧。欲待起兵,恢复旧业,敢问明公求一方略,倘得侥幸,是亦明公主麾之功!”

  夏侯赫道:“报仇复业,非同小可之事。今我数人,以荒凉之地,兵马寡劣,钱粮未充,何乃一时欲与大国争战,岂不自贻其累?况且此地近纯州郡,其太守令狐长宏有万夫不当之勇,蜀主亦为此郡近边,恐胡人为乱,故命他来镇守,部下两员副将,皆有勇武才智,屡有讨伐吾等之心,因吾守法,故未动兵。他不来寻我也自够了,我怎么又去惹他?古人有云:羽翼未齐者不可以高飞,智谋未备者不足以兼并。列位可依吾之愚见,且未可造次。待吾等积聚些粮储,招集些精勇,固其根基,方可谋议。若只以区区数万之兵,欲建不世之功,不亦难乎?”

  东阳道:“昔者陈胜奋身草莽,项羽避迹江东,皆能覆百万之强秦,成一朝之大业。今吾等虽不及上古诸雄,而报仇奉主之心固皆然也。”

  夏侯赫又道:“君志既坚,姑待一二年,兵粮完备,共同起义相助,以表公等相托之情。若今一旦仓卒而起,兵士未经练习,粮草或有不济,切恐将军有误,是吾心之所未忍也。”

  东阳泣下道:“吾闻君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吾日夜心思复国,志慕诸君,成功立业者天也,秉义报主者心也。作而不成,然后西向引颈以谢故主,其他非我所知耶。”

  尉迟云久有此意,遂力赞起兵,言成功之易。

  西陵飞亦道:“我等往日尚不惧蜀,况今有东阳将军等人英勇在者。”

  夏侯赫从之,乃举杯贺东阳道:“东阳将军若此,诚世间之义士,超古之忠英也,吾何敢阻?亦当起兵相助,共图立事。君起于东,吾三人起于西,纵不胜蜀,蜀亦受奔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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