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明仁屋里的灯又亮了。
“主子,他不会又要去找那女人吧。”青符说。
“屁,看他走路打颤的虚样!”端方歪着嘴说。
“那就是又有动作唠!”
门被打开,刘明仁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迎着月光,来到院中的一口枯井边。把井旁边的一条打了很多结的井绳丢进井里,又拽了拽绑在树上的那头,看是否结实。
探看无误,刘明仁顺着绳子来到井底。取出火折,打起火点亮了井底的两盏油灯。油灯烧起,香气四溢。
“真舍得,还用香油点灯。”青符说
端方青符跟着明仁顺到井底,等打起火来,才看到下面供着几十个牌位。
牌位上写着张三、李四、王五、赵六,端方看来看去,看到一个牌位,上面赫然写的是‘白故城’三个字。
“这是经他手被害的人的牌位。”青符也看出来了。
“他也怕报应?”端方看着这些牌位,心中生恨。
“主子,不要生气,咱会为这些牌位上的人报仇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嗯,我知道!”
刘明仁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在香油灯下一块块将牌位拿在手里仔细擦拭。又上了几柱香。而后在牌位前磕了三个头:“只为生活,真没办法,让各位受牵连,勿怪!勿怪!”
刘明仁心中情绪渐渐平静,这才又爬着绳索上了井,回屋睡觉。
一睡到了大天亮才醒。
刘明仁起床后,变成了个普通的饭店伙计赶到饭店,开门营业。
“走,回客店,让小玫来看着他。”
回到客店,叫醒小玫,把门打开。
“夫君,没人来过。”小玫打着哈欠。
“饿不饿?”端方问小玫。
“饿!”
“饿了就去对面饭馆吃些东西吧。”
“好,夫君你不一起去吗?”
“我不去,我在这儿歇息一会,太累了。”
“那我去了。”
饭馆早上经营早餐,很简单,馒头和稀饭。
小玫坐下,要了份馒头稀饭,刘明仁把饭送到桌上,认出是昨天来找他的叫黑玫的女子。
“这不是黑玫小姐吗?”
“嗯?你别惹我,我夫君说了今天不能杀你。”
“哎呦呦,黑小姐脾气这么爆啊,我还没说话呢。”
小玫知道这人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人,心中恨的不想多看他一眼:“你站我眼前我就烦,你一边去。”
“嘿,黑小姐,你点的稀饭,我给你端来,放桌上。我一个饭馆伙计,见你问你一声好,这没什么吧,怎么就今天不杀我明天不杀我。我又没杀过人,你凭什么要杀我!”
“你没杀过人?”
“我没杀过人!”刘明仁挺了挺腰板。
“好吧!我剑下死过的和你一样没杀过人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十五天后,不对,是十四天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啦。”白小玫试着进入杀手的角色。
刘明仁皮笑肉不笑的嘿了两声:“我说黑小姐,不是我小看你,你的剑杀没杀过人,可不是你自己嘴上说的,我这人当伙计当了四十来年了,看人最准,一看你就是个没杀过人的小丫头。口气不小,张口闭口就说杀我,你杀个我看看!”
刘明仁想的很清楚,这两人如果是郭有道介绍的,就是有求于他,断然不会为今天这两段口角把自己杀了。
就算这两人不是郭有道介绍的,也不会是来杀他的,如果真要杀他,昨天就把他杀了,不会等到今天这会儿。
小玫想了想,没再理他,继续吃饭。
吃完饭,付过帐,小玫又把刘明仁叫了过来,抽出湘妃泪,手一挥,剑尖从刘明仁的脖子划过,留下一道一寸多长浅浅的口子。
“十四天以后,剑尖会前进一寸哦。”小玫收剑往客店走。
刘明仁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真浅,越浅越厉害,这丫头是真厉害。
小玫一边往客店走,一边心里暗喜,这段时间只跟何大哥切磋,今天拿出手一比划,如今的水平,和刚认识夫君那时候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小玫心里高兴,走起路来一蹦一跳。
端方青符在客房窗户看到了饭馆发生的一幕:“今天晚上可要看紧唠。”端方说。
“是,今天晚上这斯必会有所动作。”
“就算他再去那女人那儿,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进去。”
“主子申明大义,不拘小节,青符佩服。”
“滚!”
“是,主子。”青符说完钻进皮囊袋子睡觉去了。
小玫回来时,端方假装躺在床上睡觉。于是小玫蹑手蹑脚的端来了热水,给端方擦手擦脸。又在端方额头亲了一口,轻声说:“夫君辛苦了!”端方感受着小玫的温存,渐渐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晚饭时间,小玫刚从外面吃了回来,见端方醒了,就从袋子中取出两个被纸包着的火烧。
“还夹有肉。”端方吃的美滋滋。
吃完火烧端方又如昨夜一样交待过后,出了门。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脱了皮囊。领着青符继续跟踪刘明仁。
刘明仁今天老实,一直呆在家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端方和青符就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你一句我一句的侃大山。
刘明仁突然起身,找出纸笔,写了一张很小的字条。
然后把自己的衣柜轻轻挪开一个角,露出一个老鼠洞,刘明仁往老鼠洞上方咚咚敲了两下,一只老鼠从洞中跑了出来,直接跑到刘明仁的手掌里。
端方和青符发现老鼠的腿上,有一个很细的小竹节,刘明仁把写好的字条捻成一个细条塞到小竹节里封好。
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松手放了老鼠。老鼠自己在墙角找来找去,找到那个洞,一头钻了进去。
送信老鼠进洞没跑几步,忽听有两只陌生老鼠喊他:“别跑!”
送信老鼠一听‘别跑’,第一反应就是‘快跑’。
洞里两只老鼠开始对另一只老鼠围追堵截。
两只老鼠不出意外,正是端方、青符。
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端方越是用鼠语喊‘别跑,别跑!’,送信老鼠越是跑的快。
鼠洞延伸极广,分叉又多,很容易追丢。
青符急中生智喊道:“表哥!别跑,我是徐九。”
老鼠一生,生的快,生的多。所谓表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姓徐?难道是四水东三道那个徐家的?送信的老鼠一边琢磨一边跑。
回头说:“你们找我干嘛,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