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门自荐
不足一天了。
陈风来不及多想,将青铜卷轴、金黄镰刀、种子藏在小木屋里的秘密地方,背着萆荔草,开着那辆刚买没多久的皮卡,驱车赶往县城。
下午两点左右到姬贯众家门外。门前围着一群人,都举着不同的草药,和站在门内的那个中年人吵。
“你家老爷子不是说要收草药?这么好的草药都送来了,连试都没试,凭一个小姑娘随便瞅一眼就说不是你们要的那种,该不会是故意消遣我们?”
“甭想仗着神医的名号来打压中医和草药,告诉你,在来之前,我请其他专家检查过,我送来的这些草药都是顶级的那种。这一试就让你们家露出了坏心思。”
“原本我还不相信那些谣言,但今天一见,真的觉得你晚节不保。算了,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
他们的吵嚷声让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
站在门内的那个人中等身材,头发乱得像鸡窝,戴着方方正正的眼镜,一脸疲惫,像是很久没睡过觉。
门半开着,只露出他的半个身子。明显是没有耐心听他们嚷,巴不得立即就关上门。
“各位能来是给我姬家面子,但你们送的草药真不过关。抱歉,各位请回。等忙过这一段,我姬厚朴请各位吃饭。”话的内容虽很客气,但语气像是在发怒。
这群送草药的人不再纠缠,骂骂咧咧地离开。
陈风高举着萆荔草逆着人流挤了过去,见姬厚朴要关门,高喊:“等一下,我有珍稀的草药,一定符合神医的要求。”
他这一嚷不打紧,姬厚朴反而加快了关门的速度。
陈风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在门将要关上的瞬间,右脚挤了进去。
脚被夹得生疼,几乎让他喊出声来。但不能退却,进则有机会得到10万奖金。
他顺势肩膀抵着门,小半个身子滑进去,嘿嘿一笑,把萆荔草送到姬厚朴眼前,拉着长腔说:“这是我培育的仙草,专治心痛疾病,有立竿见影的奇效。中医扬眉吐气之日就在今天。”
这一嗓子把那些将要离去的药农都吸引回来。
他们都凑过来看陈风手中的“仙草”。
姬厚朴定睛看了一小会儿,面色极为难看,冷冷地说:“你这就是乌韭,不过是比普通的长很多,我们这一月真是忙得连觉都睡不好,没时间和你闹着玩。”
陈风见他双眼都布满了血丝,觉得他真的是长期睡眠不足。
哈哈哈……
楼道里传来欢快的笑声。
不过,这些药农的快乐是建立在把陈风当成恶作剧者的基础上。
“又有人来戏弄姬贯众了。”
“拿着乌韭来说是仙草,就是来讽刺姬贯众和姬厚朴不识货。”
……
他们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些言论无疑是火上浇油。
姬厚朴气得脸红到脖子根,一手把陈风往外推,一手用尽力气关门。
他远比陈风壮实,但由于身心疲惫,并没有太大的劲儿。
陈风才得以边对抗边解释:“这叫萆荔草。古籍记载,其草萆荔,状如乌韭,而生于石上,亦缘木而生,食之已心痛。”
姬厚朴浓黑的眉毛紧皱,关门的动作稍稍停滞,“说人话。”
陈风摇头晃脑,“萆荔,香草也。乌韭,在屋者曰昔邪,在墙者曰垣衣。可生长在石头上,也能攀援着树木生长。人吃了这种草就能治愈心痛的疾病。”
“厚朴,让他进来。”从屋内传来苍老的声音。
“爹,这小子一定是从古籍上读了几句就来蒙事儿。”姬厚朴朝屋里看。
“让他进来!”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姬厚朴白陈风一眼,不情愿地打开门。
“谢谢你。”陈风朝他微微一笑,抱着萆荔草进屋。
中药味儿浓得几乎令人窒息。陈风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在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两位老人:
慈眉善目,胖乎乎(全身浮肿的那种胖),穿着藏青色的唐装,但面色非常暗沉,一个劲儿咳嗽,仿佛是要把肺叶子都咳出来,拄着枣木拐杖;
面相较为精明,戴着金丝眼镜,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双臂交叉在胸前,紫色西装几乎一尘不染。
陈风认识这两个人。咳嗽的是姬贯众,穿西装的则是徐灿荣。
徐灿荣也是医术高超的医生。
前几年,陈风的表姐得重病,去京都大医院里都没看好。是京都的名医推荐她回本县预约徐灿荣。
大师一出手,当天就治好了。
不过他是西医的推崇者,写过很多贬斥中医的文章,有数以万计的医生粉丝。总之,在西医领域相当于姬贯众在中医的地位。
徐灿荣半眯着眼,如扫描仪般打量陈风,慢悠悠地问:“姓名?职业?”
“陈风,在山村种地。”
“对医学了解多少?”
“知道生病了要去医院。仅此而已。”
“去找中医过多少次?”
陈风略一沉吟,决定如实回答:“一直是西医。”
徐灿荣眼中闪着冷冷的笑,“你刚才说的那段是哪本古书的内容?”
“总之是一本古书。那本古书上记载了很多蓝星初创时的生物。”
哈哈哈……笑声很响亮,完全不像是个老人。
“老姬,你有没有听见?蓝星初创,这是要给我们讲神话故事啊。”徐灿荣用力地拍姬贯众的肩膀。
“的确和神话故事有关。”陈风笑呵呵地回答。
姬贯众肩膀挨了那几下,突然斜斜地歪倒在沙发上。吓得姬厚朴急忙跪在沙发旁查看。
连陈风这个对医学一窍不通的人都看出姬贯众已经油尽灯枯。
“老家伙,有没有听见?神话故事。你们这些中医就是这个样子,总觉得越古代就越好。”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兴许真的越古代越好。”陈风不甘心,插了一句。
徐灿荣充耳不闻,继续激昂地说:“你的征集令证明中医远远不如西医。”
姬贯众缓缓苏醒过来,苍老干枯的右手笔直地伸向陈风,用积攒了许久的力气说:“厚朴,用他拿来的草药。祖先扁鹊提起过萆荔草,我相信它能治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