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乡间借宿
百姓的生活如同一幅阴暗的画卷。贪官污吏横行霸道,民不聊生,赋税繁重,百姓贫困潦倒。因为连年的征战,很多人都被迫离开了家乡,饥荒肆虐,田地荒芜,百姓饥寒交迫,饱受疾病折磨,哀号声在夜晚回荡。
即使乡间已经成为了一片人间地狱,但是幽州城内还是夜夜歌舞升平,赵洺丝毫没有察觉到民间民怨沸腾,还在忙着攻打北疆。
而林彦此时却置身在大周的人间地狱之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成片荒芜的土地和骨瘦如柴的百姓竟然比战乱时的北疆还要悲惨百倍。
“哥哥,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稚嫩的声音问他们。他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她面容清秀而疲惫,皮肤黝黑,被风吹日晒而显得略显干燥,眼睛清澈明亮,透露出一丝坚强和无畏。头发散乱,沾满了尘土和杂草,仿佛已经久未得到梳理。
她的衣衫破旧不堪,布料斑驳,补丁密布,显露岁月的痕迹。瘦弱的身躯透露出饥饿和疲惫,手脚粗糙,似乎早已习惯了贫困的生活。尽管外表衣衫褴褛,但她眼中仍闪烁着一丝希望和坚强,仿佛在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苦难和艰辛。
“我们是过路的商人,准备去幽州城做生意。这里是哪里?我们似乎有些迷路了。”他已经和飞儿等人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普通百姓的服饰。这样更方便他们在大周境内行事,但是他们并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是一片凄惨的样子。
“幽州城离这里还很远呢。”女孩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又看了看他们这些年纪不大的行商队伍建议道:“天快黑了,这附近山匪可厉害了。你们夜里赶路很危险的。不如你们跟我回家休息吧。等明天天亮再赶路吧。”
飞儿看向他询问他的意思,而他则想去亲眼看看大周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于是一行人就跟着小女孩一起往她家走。
低矮的土墙围着三间破旧的小房子,院子里几个拖着鼻涕同样穿着褴褛衣衫的小孩正在玩着地上的土块。小女孩带着他们兴奋地往家里喊道:“娘,娘,我回来啦。”
中间的黄土房子里走出一个一脸疲倦的中年妇女,她看到女孩身后的众人时明显一愣,但是随即就露出一些笑容:“小妮你带回客人来啦?大家快进来,进来坐。”
“婶子好,”飞儿嘴甜反应又快赶紧过去打招呼:“我们是去幽州城做生意的。今天太晚了,不好赶路。所以想在你家借住一晚。”
“好,好,年纪轻轻的就出来跑生意真是不容易。婶子这里你们随便住,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她一面说着将众人让进了屋内。
他们进到屋内就发现房间墙壁斑驳,屋顶破旧不堪,因为常年风吹雨淋,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出了洞。要是下雨只怕会漏进屋内呢。
“大家喝水,”她热情地将水碗给他们送来,但是因为只有四只碗根本不够他们一队人喝水,甚至有些碗的边缘都是残破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里你叔被征兵带走了,家里没有人外出挣钱所以这日子就紧巴巴的。你们将就一下,婶子给你们端点吃的过来。”
“婶子你别忙了,我们都随身带着干粮呢。”飞儿赶紧给她解围。他是知道贫穷和饥饿的滋味的,所以很能理解这妇人的窘迫,以她家里的情况想要拿出招待客人的粮食估计是很困难的。
听到飞儿的话,她显然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将几个进来看热闹的小孩儿都带了出去,留下他们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飞儿,一会儿你带点干粮给他们送去。我看那几个孩子都是骨瘦如柴的样子,想必他们家中也是没什么吃食。”林彦说着,从随身带着的行囊里又拿出一些银钱给飞儿:“他们好心收留我们,这些就算是留给她的谢礼吧。”
“林哥哥是好人,见不得人受苦。”飞儿自己就是被他救了的,所以深知他善良的本性。
他拿着银钱和干粮往母子几人居住的房间走去,当他走到房间外时听见里面的婶子正在嘱咐孩子。
“小妮你一会儿带着弟弟妹妹不要去让他们去烦那些客人。弟弟妹妹小,不懂事,别让他们冲撞了客人。”
一个小娃娃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娘,那些哥哥是干什么的?我刚刚看见他们在吃馒头,还有肉干呢。”
小娃娃很久没吃过馒头了,家里的粮食早就没有了,他们娘只好每日采些野菜再用糠拌着做成菜糊糊给他们吃。但是那些不但难以下咽更是一点也不管饱,吃了没一会儿还是饿的厉害。所以看到他们拿着干粮和肉感大快朵颐,小娃娃们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啦。
“娃儿乖,等你爹回来了就会带好吃的啦。到时候就有大馒头吃,还有肉。”她眼里隐隐有些泪光,摸着瘦小的孩子她心里是无限的心疼。
“有糖吗?”“好多好多糖。”小娃娃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忘记了刚刚的话,但是女人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小妮:“妮儿你看好弟弟妹妹别让他们过去找客人们要吃的,这年月谁也不容易,我看他们也年纪不大,这么小就跑出来做生意。唉,都是苦命人。”
小妮赶紧点头,虽然她看着别人吃肉干也馋的不行,但是现在粮食都少有,更不用说这么珍贵的肉食了。所以她明白娘的为难。
飞儿在外面听着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他是苦日子里养大的孩子最懂得穷人的不易,他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走进去。
“婶子,我们一行人在你家打扰啦。我哥让我给你们带些吃的作为报答。”他说着将手里的馒头和肉干放在了桌子上。
一看到吃的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是女人却推辞道:“小兄弟这都是你们的干粮,这一路还有好远呢。你们把吃的都分给我们,之后可怎么办呢?还是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