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闻言，眼珠微微晃动放下手里拽着的报纸，微抬起脑袋注视着眼前的秦奋。
无言
还是寂静
冷清
只是铁锈味的微风逐渐消散，眼里血色逐渐褪去，额头上的青筋逐渐消退不再狰狞，不再诡异，一如往常模样。转眼之间彬彬有礼，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随和，可眉眼间又有着一股子英气，让人不自觉的敬畏。
“坐”
“刺啦”
“你也呆够了吧，要不挑个良辰吉日下去吧”
“咯吱”
“咯吱”
……
秦奋顺手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顺势拉开桌边的老躺椅坐下，随即后仰躺好。
“说起来，你这仇也报完了，该走了吧”
“我今年业绩可就靠你了呀”
中年男人伸竖起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随即嘴角咧开一个与之当前形象极其不符的笑。
邪魅
诡异
“那啥”
“打断一下下”
“能不能麻烦你不要随意的发笑”
“有点点恶心”
“你这一眼反派啊”
……
只见躺椅上的背心少年，正面向桌前侧躺着，右手高高举起不断晃动嘴里不断念叨着些“反派”“被打”之类的话，与老李友好交流着。
“还有一个人”
“谁？”
秦奋瞬间从口嗨状态转变一脸认真，开始吃瓜，惊天大瓜。猛地座起身来挺着背板，竖起耳朵。
“咯吱吱”
“咚”摔倒
是的，有的人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脑部会突然都供血不足，眼前一黑，一个不稳紧接着躺椅的晃动最终直接扑倒在地。
两手撑地而起，两手拍了拍身上并不明显的灰，走到桌边，拉开靠背椅与中年男人相对而坐。
“还有谁”
“王德发”
“真假？”
中年男人只是盯着眼前的秦奋，双手合十撑着脑袋默不作声，那一刻他盯着秦奋、那一刻秦奋盯着他长达一分钟的对视。终于秦奋一脸无语的靠坐着，两眼放空望向窗外，内心早已万马奔腾。
“没得商量？”
最后的挣扎，望着眼前中年男人，可回应的只有那双直勾勾盯着的眼，眼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可能！”
“我跟你讲你不要过分啊！”
“是的！”
“就算是他陷害的你！”
秦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指着眼前男人大声怒吼到，随即一股无形气浪散发开来，声音一顿后极其严肃的盯着眼前男人一字一字的说道
“你”
“已”
“经”
“死”
“了”
！！！
这几个字好似有魔力一般，眼前中年男人本平静的面容再次狰狞起来，撑着脑袋的手开始颤抖，嘴唇不断上下“吧嗒吧嗒”，终于猛地一声极为尖细的女高音尖叫从眼前男人嘴里发出
“啊啊啊啊～！”
“明明是他害得我！”
“明明是他的错！”
“为什么他还能在那高枕无忧？”
“为什么他！！！”
……
总之呢就是长达十来分钟的女高音咆哮，从眼前这个身着名贵棕灰色西服，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嘴里不断蹦跶出“为什么”“凭什么”“咋不制裁他”“总说下次一定”啊之类的话，并且在每说完一句后，温度就冷一丢丢。
也就是在中年男人开始咆哮，秦奋一开始两眼放空盯着窗外，开始天马行空：对了，上次好像是个老婆婆在一座交通堵塞的大桥上硬塞给他一瓶肥宅快乐水让他喝，秦奋拼死挣扎就一直被指着鼻子骂还给啥子保卫处打电话说要捉他。正想着忽然思绪飘回来，瞥了一眼面前中年男人，心里更加肯定：很像！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点了个头。
“……”
突然中年男人的女高音戛然而止，而后声音降低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该受苦的是他”
正在秦奋感到诧异眼前男人咋突然止住声音时，中年男人忽然说出这两句意义不明的话。
“我什么时候这么觉得了？”
“你刚刚点头了”
“我啥时候点头了”
“你点了”
“我没有”
“……”
秦奋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回复，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温度计：嗯三度！好家伙不得了，怨气属实有点重哦！这要放他出去肆意妄为还不知道得让多少人感冒呢！正这么想着一个大脸猛然出现在离自己眼前不足一厘米的距离，那一刻她看着他，那一刻他看着她。她好似在看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他好像在看人生最大的冤种。
“离我远一点”
“谢谢”
秦奋只能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微微像后退去的大脸，手往前虚指。
“座”
“麻烦恢复一下”
“我还是喜欢你骄傲不驯的样子”
中年男子闻声后换换坐下，重新换上还是那副爱答不理，文质彬彬的形象，只是眼里冒着激动的深情，早已告诉面前之人，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既然你如此坚决”
“那我们现在需要谈谈费用问题”
“我必须说一哈”
“我们公司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
“例如像你这种想让人家破人…（w）”
秦奋说着从口袋变戏法般的拿出一本厚厚蓝皮书，封面印着几个烫金的大字《制度汇编》下边写着两个黄豆大小的（试行）开始翻阅着，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公司规定。突然一道柔美的女音传入耳内
“我出一千万”
“家破人（w）汪！”
“合作愉快，李小姐！”
“啊不”
“李叔”
秦奋猛地站起身，伸出右手，那一刻他眼里满是眼前中年男人的面容，好似看到了此生最为重要之人。那一刻她眼里满是眼前男人伸出的手，好似在看垃圾。此时此刻，好似彼时彼刻，竟是如此的相像。
中年男人伸手与眼前之人轻握，随即快速甩开。
只见秦奋反手从裤兜掏出一张泛黄羊皮卷，递到中年男人面前，随即掏出一根鹅毛笔放在桌上。
“这是刚签的合约”
“您看一下”
“没问题请在签名处签字”
中年男人看了看眼前的秦奋，又看了看手上的“合同”，随即将“合同”放在桌面摊开，拿起一边放着的鹅毛笔，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然后又放下，抬起头望了眼面前，眼里满是期待的秦奋，思索片刻
“这个笔软了吧唧的怎么写”
“您看您不早说”
“我们老板最近追剧追多了，喜欢这些个洋玩意”
“要不喜欢我这就给申请换个皮肤”
“但是一次六千块需要您自己承担哦”
“......”
秦奋忽的松了口气，立马解释眼前局面如何如何。眼前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秦奋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不过似乎想到了些许不太愉快的事，仅是数秒便止住。
“麻烦个事”
“麻烦恢复一下”
“我还是喜欢你骄傲不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