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快,帮帮我
元丰四年七月初六巳时,开封,红莞坊。
萩雅打着呵欠,推开了门,迎面看到风风火火的王仲端,有些愣住了。
“怎么是你?”
“不欢迎?”王仲端梗着个脖子,探头探脑地往后面看去。
“别看了!没人!”萩雅揉着惺忪的双眼,没好气地说道。
说罢,她便斜倚着门框,玩起自己的头发来。
嘶~~~
王仲端突然有些受不了了。
萩雅这没睡醒的慵懒模样,还颇有些勾人。
她散乱的头发还没盘起来,兀自沿着两鬓垂下来。
末端的发稍有意无意地搭在胸前,让人很想帮她拨开。
更要命的是,早晨刚起,萩雅穿着的罗衫薄如蝉翼,峰峦叠嶂,若隐若现,让人避无可避。
“奴家说过了不会陪别人过夜,那就是不会的!怎的,小官人不放心还查起房来了?”萩雅天生的媚眼戏谑地撩拨着王仲端,让他迟迟不愿挪开视线。
“谁说是查房了,找小娘子帮忙来了!”
王仲端也不客气,搂着萩雅的腰往身边一拉,两个人便贴到了一起。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样能嗅着萩雅的头发,她的发质略有些干,但体感很好,还有种特殊的皂角香,让人甚是迷醉。
“冤家!昨日帮的还不够呢?”究竟沙场的萩雅此刻居然有些害羞了,脸上闪过一道少女般的娇羞,直往王仲端怀里钻。
“不不不是那个,是正事。”
“那是哪个?”萩雅从王仲端怀里挣脱出来,奇怪地打量着他。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风流成性的王仲端还能有正事?
“总不会是劝自己从良吧?”萩雅咬着嘴唇猜测着。
要是他真劝了,自己要不要答应了他呢?
她想了会,突然注意到王仲端好像提了个小桶,正放在身后。
或者是知道自己月事快来了,煲了汤来给自己补补吧?
这纨绔衙内啥时候有这份心思了?
萩雅突然感到一阵暖流涌动,脸涨得通红。
“那桶里,是煲好的汤?”她指了指王仲端身后。
可王仲端的一句话却彻底打消了她的幻想。
“不是···这吃不得。”
而且,王仲端一边说,还一边推着萩雅进屋,一副猴急的样子。
“快进屋吧,来不及了。”
“小官人···小官人···等等···”
萩雅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
毕竟,她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失望的资格?
她是红倌,卖艺也卖身,在倡伎三级鄙视链里排次级,平日里少不了要面对些不想委身的人。
有个长得不错又还算合拍的官二代罩着,只需委身一人,能少受些欺侮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人家用心对她?
这纸面繁华的盛世面前,她们这种人仿佛就是局外人。
“今今日,奴家不不不方便···”萩雅收回思绪,用手挡着王仲端说道。
可王仲端不理,居然就开始脱裤子了。
一边脱,一边还拉着萩雅的手过来。
“没事,不要紧!快,快来帮我!”
“哈?!不行!今日真的不行!!”
看着萩雅窘迫的眼神,王仲端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不过是要你帮我在腿上印几个字而已!”
“啊?这样吗?”听完王仲端说的,萩雅眼睛直了。
“是啊!你以为呢?!”
“这样···这样行吗?”萩雅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快,快来吧,别墨迹了!”
王仲端张开了腿,语气更加急促起来。
“好吧···”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萩雅拗不过他,只能按他的要求蹲了下去。
她先是打开桶,翻出来里面四个雕版字模还有一碗黄黑色的液体。
这液体好像有股特殊的香味?而且还冒着热气?
萩雅放到鼻头闻了闻。
“这什么啊?怎么有栀子的香味?”
“你这狗鼻子,这是刚煮开的栀子水,再加了点墨汁。”
“哦,好吧,有些烫,小官人忍一下。”
按照王仲端的指点,萩雅一板一眼地动作了起来。
她垂下的发稍在他裸露的大腿上摩挲起来,再加上有点栀子水有点烫,王仲端又发出了一阵嘶的声音。
约摸一刻钟,只听萩雅说道:“前面可以了,转过来。”
王仲端便转了个身。
又花了一刻钟,后面也好了。
“好了,弄完了。”
萩雅随手取了块干净的布来,把周边湿漉漉的地方擦了擦。
“帮我把它们吹干吧?”王仲端又提了个要求。
“这···”
萩雅脸又红了。
“吹一下嘛,字干得快呢!万一没干透糊裤子上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好嘛,怕了你了。”
萩雅耐不住王仲端的请求,仔细的对着刚刚弄过的地方吹起来。
吹起的风,挠的王仲端心痒痒,头昂起来,抬得老高。
“好了,干了。”
“就干了?”
随着萩雅一句话,王仲端有些不信。
他低头看了看,又摸了摸,还是有些不放心。
“快,你端盆水来。”
王仲端拿着方才的布,沾了点水,在印字的地方抹了抹。
“嗯,不错。不会掉色。”
他总算满意了。
“费这么大劲印这几个字干甚么?”萩雅有些不解。
“自有大用处。”王仲端笑了笑。
“那小官人要怎么谢谢奴家?”萩雅边问边拍了拍双手,媚眼如初。
“日后再说。”王仲端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回答道。
说完,王仲端见萩雅脸颊浮起了红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讲笑的啦。走吧,旁边会仙楼吃茶饭去?我请你,权当谢谢你。”
“哦?这么大方?”
收到王仲端的邀请,萩雅颇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一天三餐的生活,是她这种阶层所不能想象的。
何况,还是会仙楼。
每日抬头就能看到的富丽堂皇之所,里面的觥筹交错和莺歌燕舞很少能与她扯上关系。那是清倌人去的地方,自己作为从业人员去了,是要被吐口水的。
可作为消费者去,她又没那个消费能力。
每日赚的钱,大部分进了坊主和“妈妈”的腰包,她能攒下的也有限。
这么好的享受机会,不去是傻瓜。
于是,萩雅伸过手去,欣然应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