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齐睡得很沉。林野做好早饭,他闻到香味才从梦里醒过来。二人无话,安静的吃完早饭。罗齐洗了碗,帮林野分好花的颜色,才戴着头盔出门。
林野答应袁夏的花,修来剪去被他打扮的漂漂亮亮。一地的残枝,被他小心包好放在门口地上,让阳光慢慢把水分蒸干。打给袁夏电话,问了送到哪里。袁夏忙着开早会,一会才能进镇,就让他送到王柠那里。
早上十点半的阳光正好。林野怕手里的花打蔫,靠楼梯后面有一辆自行车,前面有车筐正好放花,擦去上面的灰尘。他带着好心情出门了。
“阿嚏……”王柠从早上起来就在打喷嚏。小桃笑他长的身材魁梧,实则弱不经风需要像小孩子一样照顾他。交给他感冒药,叮嘱按时吃。小桃骑着电瓶车上班去了。
周围邻居们陆续开门,听到小桃出了门还在唠叨王柠,左右邻居纷纷逗他。
“王柠,你行啊!一大早,就把媳妇哄得心花怒放。不像我们,没啥情调。”
“就是啊!我们看着都羡慕。别说一个喷嚏,我可能打个嗝,媳妇就怪我吃得多没节制。”
“别提了。酒蒙子昨天又打媳妇。这人是没救了。老田为他的家事操碎了心。离婚还是不离婚。他们俩也没有个下文。”
“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啊!打八刀的事,只得他们自己决定。”
大家七嘴八舌后又散去。留下王柠一个人站在门口发懵。酒蒙子叫章省,喜欢喝酒,刚过四十岁。夫妻俩经营一家批发公司,镇上和周围乡镇,都有他们的合作伙伴。每周二,夫妻二人会来镇上送酒送批发零食一类的。十一点之前肯定到……
王柠觉得后脖子冒冷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上午的备料也让他没感到心安,总觉的有事要发生。桌子还没擦完,林野骑着自行车停到门前,车筐里的花被他小心翼翼的抱出来。
“你这干嘛呢?跟抱小孩似的。”王柠对他开玩笑道。
“这可是我第一位金主订的花,手艺是其次的。口碑得趁这个机会传出去。我是来打活广告的。”林野把花立在墙边,确认不会倒下才松口气。“王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王柠前后看了看,“菜都洗完了。一会酒水送过来。你帮我搬搬箱子,行吗?”他的目光落在林野右手腕缠着纱布的位置。
“哦。”林野摸了摸,“已经愈合了,也不疼。拿重物没关系。”
章省的运货车缓缓停到门口。他媳妇红着眼睛跳下来,把送货单子交给王柠。章省去后面打开车门,钻进车里,一点点往下搬酒箱。林野走过去站在下面接着,一件一件码放好。王柠往里面接着搬。这样运几趟就搬完了。章省脸色不好,没有跟王柠闲聊,以为林野是他雇的小工。
林野拍拍袖子,抹掉额头的汗,对王柠说:“袁夏一会过来取花。我先回去了。”
“成。我这馆子还没摆过鲜花呢!嘿嘿,咱也借袁大老板的面子,装饰装饰。”王柠第一次在林野面前笑的很开心。谁不喜欢好看又美好的东西呢?
但是门口传来了不和谐的争吵声。章省接了一通电话,接着他媳妇哭着吵起来,紧接着被踹倒在地。林野离门口近,第一个跑过去。王柠预感到事情不妙,脑子嗡的一声,眼前的东西也跟着晃起来。
章省发疯似的抄起空酒瓶往媳妇身上砸,他媳妇吓得顾不得擦眼泪,爬起来就跑。林野还没到近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眼睛本能的闭上,接着右眼皮一股刺痛后,热乎乎的液体流了下来。他睁开眼睛,那股液体也跟着流进眼睛里,伸手去擦,手背上能看出是深色。流血了?林野心想。章省那边根本收不住脾气。邻居见他砸酒瓶子伤了人,几个男的跑上来抱住胳膊和腰,控制住了情况。
满地被踩的,碎玻璃的声音……
林野的记忆猛地被拉回受伤那天,躺在急救车上。护士撕开各种器械塑料包装,他晕血。那次开始更严重…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他好像也忘了该不该呼吸。整个人吓得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罗齐放慢摩托车的速度,看见坐在地上的林野右脸有血,他放下车冲过去扶林野。王柠已经吓得腿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孟格格。林野脸色惨白,呼吸频率乱了套,晕倒在罗齐怀里,其他人怎么叫他的名字都没反应。
王柠管不了门口这些烂摊子,拖了门口的三轮车,对罗齐喊道:“快把林野抬上车!”
围观的邻居乖乖照他的话做了。罗齐骑摩托车跟在王柠后面,三轮车去的方向不是卫生所。而是稍远一点的竹屋,孟格格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