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填满了林野心中最后一片空白。如同缺失了很久的拼图,摁下了最后一片完成拼图。那一瞬间,林野觉得自己有溺水般的感觉,无法呼吸,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跌坐在楼梯上。
“你怎么了?”罗齐听到声音跑过来。林野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嘴唇一直在抖。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孟格格带着饭菜来看他们俩。眼前这一幕,她是知道的。钥匙扣的作用如同另一双眼睛。孟格格很冷静的看着两个人,放下手里的盒饭,“王柠那边忙不开,让我过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
罗齐看了一眼林野,对孟格格说:“他好像发烧了,手有点烫……”
林野推开他的手,抓着楼梯扶手站起来,“孟司主,咱们谈谈吧!”他的声音很冷淡。罗齐拿起头盔关上门走了。
孟格格把椅子拉到柜台边,整理好衣服才落座,“你看到的每一幕,都是曾经发生过的。我对你没必要说假话。你是龙鸣,也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是老李把你带到了这里。而这里,也曾是你一直守护过的地方。”
林野又坐回楼梯,头靠着栏杆,隔着空隙能看到孟格格清秀的脸。他叹口气,苦笑着说:“刚才照镜子的时候,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们何苦一直追着我不放呢?过去的事我不想在谈了。”
孟格格腾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气的双手叉腰,“你当年一走了之。可怜龙眼湖经历时间摧残,好几次面临被人填平的危机。如今你回来了,就应该解决眼下的危机。你这样逃避,只会害了住在这里几代的百姓!!”
“有谁会在乎呢?”林野疲惫的目光直视她,“湖消失了会出现新的,不随人愿会被重新纳入计划。自然规律,他们已经不再遵守了。早放弃对任何人可能会更好。”
“我以为你缺失的记忆找补回来,能帮着一起救。真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消极。”孟格格控制住自己焦躁的脾气,认真的说:“现在的情况是龙台镇的居民都在用湖水日常生活。大家都用地下井。湖水的纯度一直在变化。这几年,我尽力用你身上的护心龙鳞保护那里。但是现在越来越难了。”
“怎么?”林野微微仰头看她,胳膊撑在台阶上半躺着。
“环境越来越差。天气,地质,无染,光照…这都是外界因素。袁夏守着那几座山,最近也总出状况。天雷导致的山火,发生的次数比你在的时候,越来越频繁。下一场危险预告,迫在眉睫。”孟格格没有开玩笑,她已经收到下一次通知单。危险将从何处经过,经某地去向何处。这些以前都是她的妈妈跟龙鸣的工作。
林野把脸埋进膝盖里,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在晕过去之前说了一句,“还有救……”这次的晕倒是双重记忆填补的冲击。时间短暂,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醒来反倒精神很多。
孟格格掐着时间,坐在他身边搭着脉。满院的仙草,都是龙鸣种下的。如今主人的灵|体重新苏醒,仙草内藏起来的力量注入林野的身体。他缓缓睁开眼睛,气色比刚才好多了。脖子上的烫伤只剩下浅浅的印痕。
袁夏返回酒店见黄宇谈谈投资的事。司机给她打来求救电话,袁冰在山上突然打人。已经把人绑好等她回来处理。一天之内出了好几件事,袁夏开车回去的路上,依然对林野是不是龙鸣的问题保持怀疑。
袁夏的种植基地开在半山腰。十几个员工,都是镇上外出务工回乡的居民。也是老田劝他们都来袁夏的种植基地工作,能照顾家人的同时也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这里哪都很好,唯独袁冰是个麻烦。
袁冰曾被老田带去有名的医院,诊断结果为狂躁加抑郁的症状。开了一些药,吃了之后适得其反加重了症状。自从袁夏在孟格格那里知道了有关咒|术的问题,她就一直在寻找龙鸣来解开袁冰身上的咒术。无论是谁下的咒,她的目的只有救哥哥,在更大的危险来临之前。
推开值班室的门,袁夏见她哥躺在单人床上,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守在门口的员工跟她讲,十分钟前袁冰刚安静下来,估计是折腾累了。
“哥,我是袁夏。你感觉怎么样?”袁夏蹲下来,难过的摸索着哥哥的额头,想抚平他脸上因暴怒留下的皱纹。
袁冰睁开眼睛,眼前一层雾气,“小夏,我梦见龙鸣回来了。在镇上住有一阵了。”
此话一出,袁夏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响。林野是最近唯一一个入住龙台镇的外人。难道他真的是龙鸣?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们是不是已经见过了?”袁冰有点生气。他问的目的不是去惹事,而是想把心里的结打开。
自那一战结束,袁冰醒来已经过了七天。他记得龙鸣生气后苍白的脸,也记得天突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那也是他第一次见识龙鸣生气后的可怕。但是他们为什么打一架,袁冰却忘了。后来的事,他还是听孟亦说的。龙鸣在他的前行路上消失了……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可怕的后遗症。只要动气,他就会忍不住又喊又叫,跟疯子一样身体不受脑子控制。
虽然孟格格一直用龙鸣种的仙草为他安神养心,却只能做到延缓发病症状。奇怪的是袁冰的内力如当初一样,像是被某种力量加了层保护罩。后来他的病被老李找到了缘由,是龙族一脉惯用的咒术,取走对方一半魂神,会有失心疯的症状偶然发生。
他们兄妹二人听了孟格格的建议,回了龙台镇。一来这里有熟人,就算惹祸也有人帮衬。二来,老李说天象有变,上面给龙鸣定的惩罚马上到期,重返龙台的日子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