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兄弟,放过我吧
罗逸口出狂言后,不光庞晓霞一脸嘲弄,连他自己也后悔嘴边少了个刹车片。
“你那嘴是牛皮缝的吧!罗逸,你今天怎么了?有的没的乱扯一气,就不能正经地说点人话吗?”
顿了下,庞晓霞偏过脸对着马爱华:“是吧妹妹?”
马爱华又给感动了下,明白大小姐只要让帮腔时,都要喊一声妹妹。
“是,他太能吹了”马爱华看似给庞晓霞站了台,但又没明确罗逸说的不是人话。
这时,庞晓霞的偶像终于谢幕,她站了起来,跟着观众们一起呐喊拍手:
“再来一个!”
“别走哇——再来一个”
接下来是《我的中国心》、《大侠霍元甲》主题歌的演唱,这是当时草台班子的必备曲目。
这两首歌倒是勾起了罗逸的爱国情怀,跟着鼓了下掌,也稍稍赞扬了几句。
良好的表现让庞晓霞对他也有了点笑模样,还鼓励他:“这才像回事儿。过两天就得当老板了,稳重点,别整天满嘴放炮。”
马爱华一直比较辛苦,双手擎着个油纸包,每隔一会儿就要观察一下庞晓霞手里还有没有瓜子。
如果看她小嘴巴不米啊米啊地动了,就赶紧把油纸包抖一下,让瓜子们跳到包沿上。
庞晓霞盯着舞台眼也不眨,只伸出右手,在包里捏一点,再送到嘴边,嘎巴嘎巴地嗑起来。
有时马爱华沉浸在表演中忘了服务,庞晓霞还轻咳一声,马爱华就马上回神,把瓜子递过去,同时她心里还好大的愧意,觉得自己太没眼色。
就差说个对不起了。
罗逸看不下去了:“霞霞,你抱一会儿瓜子包,净欺负人家华华老实。”
“哼,她老实……”后半截没说出来就停了,探过头去对着马爱华,“小马,让你受累了。让罗逸抱着吧。”
马爱华摸出点规律,只要一叫“小马”,庞晓霞就是不乐意了。
相应的,她觉得自己的称呼也得换一下,要由“姐姐”降级成“姐”。
“姐,我抱着就行,倒手怪麻烦的。”
庞晓霞瞪了下罗逸:“你是男的,照顾下儿童好不好。”
意外地,马爱华小脸冷了下:“我不是儿童,六月份就过了十八岁生日了。”
罗逸暗笑着想:“华华虽然怕庞晓霞,但对自己的成人身份还是拿捏着死死的。”
庞晓霞狐疑地问:“我怎么没听说你过生日呀?”
马爱华暗地里撇嘴,心道除了罗逸的生日,班里同学的生日聚会你参加过谁的?
“罗逸,你抱着!”庞晓霞拽了下罗逸的手。
罗逸说“不行,我正酝酿情绪,一会儿还得演出。”
“就你?嘁!”庞晓霞见披头玫瑰在观众的欢呼中重新上台,也站起身来哗哗哗鼓起掌来。
让罗逸来气的是,那哥们不老实在台上呆着,唱到半途还跳下舞台,在过道上和观众击掌握手,一路奔行。
但是,到了罗逸这排长椅前,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孙子斜刺着身子挤进观众席里面,和庞晓霞身边的大婶来了个熊抱,还用臭嘴在大婶肉团团的脸蛋子上怼了两下。
跟他妈拱猪食槽子似的。
喜得大婶一脸褶子拧成了大丽花。
但庞晓霞的神情却由兴奋渐变为惶恐。从披头歌星不断撩向自己的眼梢来看,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眼看着那家伙糟蹋完大婶就要过来了,躲又躲不开,迎合更不行,怎么办啊!
追星归追星,欣赏归欣赏,要是让这个野人一样的男人给抱,甚至还在脸上怼,是她不能忍受的,特别是罗逸还说他的脸像屁股蛋子,唱歌像便秘!
大婶被非礼了以后便被披头玫瑰无情地拨拉开,双臂晃着亮铁片子伸向庞晓霞。
罗逸心道,我操,这孙子从台上下来,装模作样和观众互动,和大婶调情,最终的目标还是庞晓霞啊!可以想见,让他得了手,连马爱华他也不会放过。
我罗逸为深情大义,拳打爱因斯坦,脚踢霍金来到这儿容易嘛,你他妈还敢染指,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见披头歌星张着双臂向自己逼来,庞晓霞又羞又惊,使劲往罗逸怀里钻。
观众也呐喊声骤起,一半是吃瓜起哄,一半是柠檬——眼见美若天仙的本地女孩让外来二流子给吃了豆腐,群情激愤。
在满场的哄笑和叫喊、口哨声中,披头玫瑰呲牙咧嘴、张着双臂抱了上去。
满含恶意的灯光师灭了光源,一时间,全场漆黑一片。
披头歌星搂着,紧搂着,嘴巴也不闲着,呱唧呱呱往脸上猛怼,密集如雨点,力势就如左右勾拳。
叭唧叭唧叭唧……
他要趁黑灯瞎火的几秒钟做尽量多的动作。
他可是走南狂北的大明星,这些五线小城的追星女孩在他眼里就是小白菜,可以任意拱啊拱。
但
哇——
他痛叫一声,同时灯光亮起,一束特写光束打在他周围。
群众在欢呼声中看到的时,披头玫瑰搂的不是仙女,而是罗逸!
而且,罗逸正在披头歌星身上来了记膝顶。接着,他开始了反攻,把披头玫瑰摁倒在大妈身上,
呱唧、哧溜、呱唧、哧溜溜地狂吻起来!
披头玫瑰像杀猪一般地嗥叫起来。在全场的静默和注视下,披头玫瑰苦苦哀求:“兄弟,放过……吐噜……”
“放过我吧!”
罗逸哈哈一笑,手一松间,披头玫瑰终得挣脱,狠狈逃走,在过道上群众的嘲骂声中,趔趔趄趄地逃向舞台。
在这过程中,罗逸也跟随在后,叽叽嘎嘎笑着,不时跳踹披头歌星两脚。
最让观众惊诧、也让罗逸自己也万分尴尬的是,他竟一时兴起,追着流氓歌星上了舞台。
“你上来干嘛?”披头歌星喝问。
望着罗逸笑嘻嘻的模样,披头歌星两个眼皮簌簌直跳。
他脸上没有想要的唇印,却只有罗逸粘腻的口水,而且,个别的地方还破了皮。
——分明是用牙狠咬的!
居高临下,万众欢腾下,罗逸在腹诽,我为什么上了台,你他妈问我我问谁去?
但既然上了台面,就得说几句台面话。
罗逸高高伫立舞台中央,连连挥手。
“大家静一下。大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