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程雪在覃姽婳的练歌室里唱着这首《新贵妃醉酒》,照着张小白给录制的小样,心中回想着张小白唱的那种感觉,专注练习。
田玉婷在电话里通过播放录音时听见的《新贵妃醉酒》,和现在程雪在面前亲口唱出来的歌声,是两种概念。
果然是集通俗、古典于一身的歌曲。
田玉婷听着听着,眼里便流露出渴望。
要是这首歌能给柳小青作为出道之作,那该有多好。
要说这种综合性的歌曲,覃姽婳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此时她也实在想不通。
此时她和田玉婷坐在一起,歪着脑袋,双手插在胸前,看着麦克风前的程雪暗自感叹。
张小白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有这种才华写出这种让人惊叹的歌曲。
好像,还超过了自己被誉为集南北音乐于一身的《半生缘》这首歌。
人才,真是人才。
文学功底深厚,作曲能力……,强悍!
覃姽婳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来形容《新贵妃醉酒》的伴奏,太强悍了。
还有,程雪的歌声,非常明亮,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吐字清楚,不用歌本,也能听出她唱的歌词。
就在这时,程雪在台上的歌声突然一转。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嗯?
这里不对。
覃姽婳听到这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句歌词绝对不是这种方式来演绎的。
或者说,根本没必要换声啊!
就用她自己的歌声就挺好。
在她思考的时候,程雪把捏着自己鼻子的左手放下,停住了歌声。
她也觉得不对。
根据张小白录制的小样,这两句的歌声十分犀利,尖锐,明明张小白是男声,却好像在捏着鼻子在学女人唱。
但她却唱不出这种感觉。
覃姽婳走上前去,对程雪说:“怎么了?”
“刚刚这两句不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唱。”
“怎么会说不对呢?”
“小白给了我录制的小样,我唱的和他唱的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情。”
说话的时候,程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播放器,插上耳机,一只塞进自己耳朵,另一只戴在覃姽婳的耳边。
按下播放键。
一分钟不到,覃姽婳便说:“停!”
程雪按下暂停,覃姽婳把她手里的播放器拿在手里,把另一只耳机也戴在耳边,按下重放按键。
第一回,覃姽婳也没有摸清楚张小白到底什么套路。
第二回,覃姽婳听出了一点意思。
第三回,覃姽婳点了点头,嘴角露出笑意。
但笑意只是维持了两秒,她脸上又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
她听出来了。
戏剧,居然是戏剧。
古典、通俗融汇贯通已经十分不易。
居然还有戏剧在里面。
在心里默默唱了一遍。
她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了。
这种创作的方式,前无古人!
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变换过程中,仅仅是采用一段伴奏,就将这首歌在通俗唱法和戏剧之间变换地如此顺畅,完全没有违和感。
她好想大声称赞。
但生生压下。
“呼~”
覃姽婳呼了口气出来,让心里的语塞舒畅一点。
什么时候天夏的音乐领域居然多了这么个大神,她居然一无所知。
张小白,你真的只是一个学生吗?
写小说,写音乐,作品顶流。
程雪和田玉婷看着覃姽婳戴着耳机左右来回度步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两人也满是疑惑。
“姽婳,你怎么了?”
田玉婷问道。
“没有,是这首歌让我太震惊了。”覃姽婳说完后,对程雪说:“雪姐,你真的要退圈吗?这首歌可是会给你带来全新的地位和一笔不菲的财富。”
程雪不明白为什么覃姽婳会这样询问自己,不过想来也是跟《新贵妃醉酒》有关,于是说道:“因为这首歌?”
覃姽婳叹口气,点了点头。
“对,因为这首《新贵妃醉酒》。”
说完后,她走到麦克风前,将手里的播放器放在一边。
拿起歌本,对乐队示意开始伴奏。
三声预备拍过后,前奏响起。
前奏过后,覃姽婳的歌声出现。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不得不说,覃姽婳的声线真的很迷人。
程雪一听覃姽婳的歌声,心里便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很快,歌唱到了刚刚程雪疑惑的那两句歌词。
只见覃姽婳突然脸上露出娇媚无比的表情,抬手伸出兰花指朝着天花一指……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
这时乐队的伴奏也出现一丝凌乱,似乎被覃姽婳的歌声给惊到了。
足足有一两秒钟,乐队的节奏才恢复过来。
“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田玉婷的两只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覃姽婳,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戏剧是动作的艺术,动作是戏剧的表达。
覃姽婳此时演绎出了戏剧的精髓,似乎心中爱恨,随着那一指,表达的淋漓尽致。
如果换上戏服,那就活脱脱的戏剧大师。
而此时的程雪,听见覃姽婳口中的歌声,看见她此时的动作,心里顿时茅塞顿开。
原来是这样。
这一段是戏剧。
难怪张小白要捏着鼻子,因为那声音他根本模仿不来。
“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歌声结束的时候,覃姽婳已然坐在地上一前一后盘着双腿,左手撑地,右手呈兰花朝着窗外。
入戏了。
谁都能看得出来,覃姽婳唱着这首《新贵妃醉酒》入戏了。
程雪看着覃姽婳此番模样,明白了为什么她能在这个年纪被誉为歌后。
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等伴奏声落下,覃姽婳才从地板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微尘。
“雪姐,你听懂了吗?”
“嗯,我懂了。”
“不,你还是不懂。”覃姽婳说完后,手里捏着《新贵妃醉酒》,轻声说道:“这首歌,你还是没懂,这不是歌,这是机会,不论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