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姽婳音乐工作室。

　　练歌房。

　　覃姽婳看着程雪拿着麦克风在忘情演唱，心有所思。

　　明天是南北音乐盛典的决赛，按照习惯，今天程雪不会像前几天一样那么费嗓子练歌，而是选择保养歌手最重视的嗓子。

　　可程雪没有这么做，依旧在那里歌唱，只是有所收敛而已。

　　这几天覃姽婳陪着程雪练《新贵妃醉酒》这首歌，从程雪身上她可以看见自己从前的影子。

　　几年前，她拿到第一首属于自己的歌曲时，跟现在的程雪一样。

　　练着练着，就忘了吃饭。

　　练着练着，就忘了时间。

　　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

　　结束时，第一件事是在桌子上拿一瓶水，然后冲向洗手间。

　　拿水是因为嗓子需要水来滋润，上洗手间是因为快憋不住了。

　　身体机能似乎进入惯性，拿起麦克风新陈代谢停止，放下麦克风便疯狂传递三急的信号。

　　下午三点多。

　　就在程雪结束练歌去洗手间的时候，电话响了。

　　没有铃声，只有屏幕亮光，一闪一闪。

　　“我的手机最近电话太多了，除了小白，谁的电话我也不接。”

　　程雪和覃姽婳聊天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

　　覃姽婳看了眼电话的屏幕，来电者：弟弟。

　　这就是张小白吧！

　　正在一闪一闪的屏幕，对她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宋涛说过，只要她帮三艺茶馆赚够一亿，就会按照她的要求结婚再离婚。

　　三艺茶馆现在有乐、文、舞三个主营项目，三个部门。

　　目前只有一个音乐部门可以盈利，还是覃姽婳隔三差五地登台献唱，拉动人气的结果。

　　但文学、舞蹈类依旧持续亏损。

　　要想赚到一亿，谈何容易。

　　覃姽婳认为张小白的文学可以帮助她改变文学部门，才会请求程雪把张小白邀请过来。

　　程雪以为覃姽婳是想邀请张小白过来写歌，毕竟覃姽婳的身份是一名歌手，于是给张小白打了电话。

　　可张小白却说自己最近要赶稿，没有时间来北州。

　　没关系，覃姽婳觉得不来也没关系。

　　等程雪回去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去一趟天城市就是了。

　　程雪没有回来，手机闪了一会儿，便熄灭了。

　　覃姽婳将手机拿在手里，准备去洗手间送给程雪。

　　刚走到门口，便和程雪迎面碰上。

　　“刚刚你电话响了。”

　　“好的，谢谢。”

　　程雪接过电话，然后回拨了过去。

　　一分钟左右，程雪挂了手机。

　　“姽婳，我要出去一趟。”

　　“我叫司机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我今晚不回来住了。”

　　“那明天上午你直接到我工作室的后台还是我去接你呢？”

　　“你接我的话会不会太麻烦？”

　　“麻烦个鬼，明天早上我打你电话。”

　　“好的，如果打不通的话，你直接打另一个号码，我等会儿把号码发给你。”

　　“行。”

　　拿了皮包，程雪朝着门外走去。

　　北州市下雨了。

　　一阵倾盆大雨过后，整个城市都是清新的味道。

　　雨下完了，天却依然阴着，且凉风习习。

　　那种凉爽的感觉，对于已在练歌房中闷了几天的程雪来说，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

　　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北州客车站的出站大厅里，皎洁如一朵莲花，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她一眼。

　　幸亏有墨镜和帽子遮掩容貌，不然这里恐怕会引起一番轰动。

　　她脸上带着笑容，耳朵戴着耳机，双眼在出站的人群中不停地搜索。

　　虽然耳机里传来的歌声伴奏永远都只是一把吉他，虽然那些歌的录音质量比起音像店里出售的CD差了很远。

　　但是，这两首歌是程雪的最爱！

　　过去的几天里，她是听着这两首歌进入睡眠的。

　　又是一波客流从出口处涌出来，程雪站起身踮起脚尖往里看。

　　不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灿烂起来。

　　她摘下耳机，举起双手卖力地摇晃，“小白，这边！”

　　人群中，张小白已经看见了她，也冲她卖力的招手。

　　客流终是散去，张小白走出来，在程雪面前站立。

　　“姐，你等很久了吗？”

　　程雪伸手捋了捋张小白坐长途车而使背后衣服泛起的皱褶，柔声说：“没有，刚刚一会儿而已，你看，你录的小样都还没放完。”

　　说着，程雪把手里的播放器扬在空中晃了晃。

　　程雪伸手要接张小白手里的小背包，张小白坚持不肯。

　　男人嘛，怎么好意思让女人拎包。

　　于是程雪不再坚持，两人往站外走。

　　出租车上。

　　“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有有空了？”

　　“《鬼吹灯》写累了，出来走走，当时是采风吧。”

　　“少来，你的书写的都是盗墓，在这大都市里有什么风给你采。”

　　“我就是想你了呗。”

　　程雪霎时间如遭雷击一般呆住。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便有过设想，张小白或许会说是不想错过自己登台演出，也或许会说是不想自己生气，但他直接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程雪不知该如何回复了。

　　张小白说完这句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程雪虽然大自己三岁，但多次接触下来，感觉她确实很单纯，自己或许不该这么调戏她。

　　见程雪半晌不开口，张小白便挠头打着哈哈：“姐你今天真漂亮，不是明天才登台吗？怎么搞的像是今天，是不是我记错时间了。”

　　程雪松了口气，她刚才一直陷入在该如何回应张小白那句话而苦思冥想。

　　张小白忽然岔开话题，让她终于能够摆脱那个话题上的泥潭。

　　可一摆脱出来，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自己刚才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忽然抱住他，事情以后会不会急转而变？

　　毕竟他们两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啊！

　　“姐明天才登台演出，你是为了看姐演出来的吧？”

　　“是啊，我就想看看你在台上辉煌的模样，错过这次再想看的话，起码要等半年。”

　　“那你前几天还说不来，想耍我是不是？”

　　“哎呀，找点情趣吗，一辈子那么长，要是我像个书生一样木木讷讷，你也会闷的不是。”

　　程雪听见张小白的话，再次愣神，继而如同少女般娇羞道：“讨厌，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吧。”

　　半个多小时后，程雪和张小白来到明珠大酒店。

　　程雪在车里嘱咐张小白去开房，等开好了以后发房号给她，她自己上去。

　　张小白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未婚妻是大明星，这样的操作属于日常而已。

　　程雪在出租车里收到张小白的短信时，被气坏了。

　　叫你去开房，开一间就是，开两间是几个意思……

　　直男。

　　钢铁直男。